第18章 狹路相逢

夜轉黎明。

當天際開始浮現一抹魚肚白的時候，姜鈺已然率領五萬暗龍衛向雎陽潛行。

這是齊國最為精銳的戰力，平時只負責鎮守齊都臨淄，非緊要之事絕不出動。此番齊皇把他們派出來，無疑顯露對此的決心。

對於姜鈺而言，此刻大軍已經開始行動，拿下雎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天色昏昏之際，乃是守軍防守最為虛弱的時候，而他們則是養精蓄銳，就等此刻出擊。

遠遠的看着雎陽城，姜鈺嘴角浮現一抹淡笑，諸事皆在掌握之中。

雖然他多年不曾入世，但今朝同李凌覆滅秦國東境主力，已經能夠讓姜鈺之名響徹三國。

在姜鈺右手間，握著一柄長槍，這正是他的兵器五虎斷門槍。雖然他擅長權謀，可在戰場之上，同樣也是悍不畏死的猛將。

圖窮匕見，殺機將至。

……

雎陽城中，守軍凝神戒備。

無論消息是真是假，他們都不會拿自己性命來開玩笑。現在只是辛苦一時，若真出了問題，那就是涼涼一世了。

當時間從深夜漸入黎明，這時候確實是守軍最為疲憊的時候。他們馬上就要換崗了，對於周邊異狀的警惕不如先前。

可在守將特意增加守軍巡察的情況下，還是有人在朦朧間看見了敵軍的出現。那為淺紫色的甲胄，不正是齊國兵馬的鮮明標誌嗎？

看見敵軍的一瞬間，守軍便是下意識的大喊:

「敵襲，有敵人攻城！」

再然後，便是城頭的戰鼓響起，這是在告知城中各處兵馬有敵來襲，讓他們能夠提前做好準備。避免在突然迎敵的情況下，陷入被動。

與此同時，也有守軍飛快趕去通知守將。

守將自夜間得到消息后，一直沒有安心休息，聽見異動之後已經趕了過來。當他看見城外群敵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守將不清楚城外敵軍數量幾何，但還是能夠依稀判定為守軍的數倍。如果真被他們偷襲成功，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也幸好守將並未對昨日傳信置若罔聞，提前加強警戒。甚至於其他兵馬也都嚴陣以待，發現敵軍靠近后，能夠第一時間防守。

守軍開始源源不斷的湧上城樓，守將神色凝重的打量著敵軍，驀然喝道:「齊軍攻城，本將當與諸位死戰，絕不退卻。」

雎陽城雖然緊要程度比不上安陵，卻是東方臨構建的防線眾極其重要的一環。如果城池陷落，先前的眾多努力和戰士隕落，都將化為烏有。

而且齊軍還能趁勢攻入秦國境內，到時候他們的家人親友，都將因此遭難。他們是秦國士卒，當出現在戰場的那一刻開始，就應該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

當然了，此刻的守將並不悲觀，死戰也只是振奮人心之語。雎陽城的防守很是嚴密，如巨石滾木等器材也儲備良多，只要不出意外，絕無問題。

但守將還是太過輕視城外敵軍了，他們並非尋常齊軍。而是聞名天下的齊國暗龍衛，以及此代聲名不顯的暗龍將姜鈺。

守軍嚴陣以待，但此刻姜鈺的神色卻有些古怪。

他們剛靠近雎陽，怎麼會輕易被發現？

這不合常理。

但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縱然被秦軍發現了蹤跡，姜鈺也不會選擇退卻。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暗龍衛無所畏懼。

目光望向雎陽城樓，姜鈺一聲暴喝:

「攻城。」

沒有太多複雜的話語，只是進攻的命令。

暗龍衛卻聞聲而起，他們奮然向城樓衝殺上去。雲梯等攻城器械自然是早有準備，並沒有給守軍太多反應機會。

不得不說，姜鈺的命令很是果決。

除此之外，當他看見守軍的防禦很是頑強時，目光中閃過鋒芒。五虎斷門槍一緊，竟然衝到大軍之前，身先士卒的往城樓殺去。

姜鈺當然和一般士卒不一樣，他的實力哪怕在整個九州大陸也是名列前茅。此刻衝鋒在前，所有人都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無比凌厲的氣勢。

在面對暗龍衛攻打時，守將就已經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作為戰場老司機的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絕對不是尋常齊軍。

但更令守將意外的，還是隨後殺來的姜鈺，周身凌厲戰意澎湃無比，堪稱所向披靡。這樣的大將，他怎麼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呢？

此刻已經容不得守將猶豫了，他令原本的弓手暫且退開，大批的滾木巨石已經堆積於此。這必定是一場艱難的攻堅戰，不會輕易了結。

這些殺傷力驚人的阻礙物，終究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姜鈺的衝鋒。方才攻勢兇猛的暗龍衛，此刻速度也慢了許多。

可如此並非長久之計，不但士卒消耗巨大，這些資源同樣是有限的。當守軍先前囤積的材料消耗殆盡，就是他們覆滅之時。

最重要的是，哪怕面對守軍兇猛的攻勢，姜鈺依舊在穩穩前進著。這目光無比堅定，眾多阻礙也攔不住他的去路。

守將臉色更難看了，這支軍隊究竟是什麼來路，怎麼會如此強大。難道說他們真的要覆滅於此了嗎，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城中守軍是沒有退路的，這裏不是秦國的地界。他們離開了城池，就將陷入無窮的追擊之中，最終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至於東方臨的援軍，或許是有的，可消息傳過去需要一日時間，大軍趕過來需要兩日時間。他們根本堅持不了這麼久，此刻已經是危在旦夕。

敵軍實力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界限，死戰到最後也改變不了結局。

或許天命如此，信中的援軍當真存在嗎？

這恐怕是唯一的變數。

……

雎陽城前兩軍交戰。

誰也沒有注意到，姬銘和呂布二人帶着三千炮灰苟了過來。

相較於此刻激烈的攻城戰而言，姬銘等人並沒有什麼存在感。在他們沒有真正出場前，很容易被人忽視，因為這原本就是不在棋局中的棋子。

呂布和羅成將目光投向姬銘，此刻眾人已經準備就緒，就等他的命令了。

姬銘悄然觀望的一會兒，哪怕隔得老遠他也能感覺到戰場的激烈。這確實是大陣仗啊，可他們終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深吸一口氣，姬銘面色微沉，正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我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