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

下午七點十分。

當楚南回到家時，母親王桂花已經做好了飯。

楚南剛換上拖鞋。

王桂花便從廚房探出頭來：「小南你回來的剛好，快過去把電飯鍋拔了，把米飯盛出來。」

「嗯，好。」

楚南答應一聲，走進廚房，俯身拔掉了電源，接著從櫥櫃里拿出木鏟，盛出四碗米飯。

突然，楚南感到後背被戳了一下。

他回過頭去。

楚小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

只見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盛米飯的小碗念叨道：「哥哥，我要小熊的碗碗，不要這個小貓的。」

「好的，小團，給你換小熊的！」

楚南一臉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只要回到家見到妹妹，一切煩心事彷彿都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開心。

「好，給我們小團小熊的小婉！」王桂花噗嗤一笑，從櫥櫃內拿出一個粉紅色小熊的小碗遞給楚南，「那就用這個吧。」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楚小團軟糯的奶笑著，一邊手舞足蹈道：「維尼小熊的碗碗，吃了身體變的和小熊一樣強壯，到那時候，小團就可以上幼兒園了！」

她從楚南手中接過小碗，一雙小胖手將小碗抓的生緊：

「媽媽說過，等小團身體長好了，就帶我去幼兒園和小朋友一起玩。」

楚小團一臉的天真爛漫，楚南和王桂花身體卻是同時一怔。

是啊！

楚小團今年已經快四歲了。

和她同齡的小孩，很多都在上附近的『紅黃藍』幼兒園，時間都快一年了。

「這....小團...」王桂花拿著鍋鏟的手微微顫動，大半天沒說出話來。

楚小團發現了媽媽的不對勁，手中的動作立馬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媽媽？」她喃喃問道。

「是不是小團又做錯了什麼......惹媽媽生氣了....」

楚小團小手搓在一起，頭忽然就低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眼神中寫滿了無措。

王桂花儘力克制住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孩子面前露出來。

她雙手顫抖的將鍋中菜輕輕翻動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小團，你沒做錯什麼。」

「你是該上幼兒園了，你說的對..」

「耶——！」楚小團立刻又變得手舞足蹈。

「我要上幼兒園了，我要上幼兒園了！」

只見小小的身影，飛快的奔向沙發上的楚建國而去：「爸，小團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只是一個轉身。

廚房中的王桂花，瞬間就淚如雨下。

不是她真的想委屈孩子，實在是一個月一千戰幣的學費對這個家庭來說，太過昂貴了。

她是真的沒有能力，給與自己可愛的女兒同齡人一樣的生活...

楚南站在一旁，良久沒有說話。

他不知該怎麼去安慰母親，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去做。

...

晚飯氣氛很是平常。

父母照常給楚小團夾著菜，臉上洋溢著笑容。

楚南坐在一旁，心情複雜。

楚南能看出，今日父母笑容中，明顯隱藏著一絲愁雲。他們看向楚小團的眼神中，也有著一絲愧疚。

..

飯間。

因為怕父母擔心，楚南並沒有提今日凶獸之事。

只是為了活躍氛圍，他順口提了提獲得班級考核這件事。

「爸媽，今天班級考核。」

楚南提起道。

聽到這個消息，楚建國神情立馬變了。

他放下筷子，話語有些急切的問道：「成績怎麼樣？」

「有沒有墊底？」

楚建國也是過來人，他清楚沒有資源代表著什麼，在他想來楚南只要不墊底，不被老師放棄就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自家兒子到現在連一顆最基礎的藥丸都沒服用過。

王桂花夾起一塊肉到楚南碗里，「兒子，不想說就不說了，成績不重要。」說著她又瞪了楚建國一眼：「老楚，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都嚇著孩子了！」

「咱兩也是過來人，現在我們又沒任何資源給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資源的重要性，何必這樣逼問他呢？」

很顯然，兩人都下意識的都認為楚南的成績肯定很差。

「爸...媽....」

楚南面露尷尬之色。

父母這樣一說，他還真的有點不知如何開口了。

沉默一會，楚南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個足夠讓父母震驚的驚天地雷：「今天我的考核成績是......

第一名。」

「前十名要代表班級參加下個月的新生武道賽。」

「什麼！」

聽到『第一名』這三個字后，王桂花和楚建國幾乎同時站起來。

兩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兒子竟然在班級考核中得了第一名？

要知道，當初兩人就是因為家庭條件問題，導致成績一直墊底，自知無前途可言，這才在高中畢業后就直接選擇去礦上打工。

班級第一名意味著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

何況，自家這兒子，從開學到現在，他們可是什麼資源都沒能力給他！

「這....這....」

兩人面面相窺，神情激動。

現在，只有一個詞可以解釋這個情況。

那就是...

他們的兒子，是個練武天才！

「小南，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楚建國半信半疑的走過去，抓住楚南的肩膀確認道。

「嗯。」

楚南看著眼前一直很沉穩、此時卻激動異常的父親，認真的點了點頭。

在廚房中母親哭泣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關於自身實力這件事可以隱瞞別人，但不能隱瞞家人。

可以說出來的，還是要透露出來一點。

他必須要讓家人看見自己有改變這個家的能力，看見生活的希望！

「這....」

聽到楚南確認的話語之後，楚建國臉上瞬間閃過震驚、激動、興奮、欣慰、愧疚的神色，變幻過後，又是很久的沉默。

「好，好，好！」

他連說三個『好』字，然後用那張滿是老繭的手掌輕輕拍了拍楚南的肩膀。他嘴巴動來動去，但生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或許是因為這驚喜來的太快，又或者還是不敢相信。

直到幾分鐘后。

楚建國才神情一震，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就是砸鍋賣鐵，也一定要給小南買該有的練武資源！」

楚建國拿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兒子，今天你也喝點！」

楚南看向一旁的王桂花。

她一直很反對老爹喝酒這件事。

不料王桂花笑的卻很欣慰，「小南你陪你爸喝點吧，今天高興，媽同意！」

今夜，是楚建國與王桂花漫漫人生中最開心的夜晚。

自己的兒子，有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