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雙袁爭鋒 漁翁之利

東漢初平三年正月，大雪災已經過去，經得趙栩與劉備等的努力，災區也已經重建，百姓們無不是喜極而泣，對劉備也更加歸心。

劉備與趙栩也任命原來冀州降將馬延、張顗、張南等任事，這麼一來，不只冀州百姓，連大多豪門世族也一併歸順。

永定河以南雪災都得到控制，百姓傷亡不大。可是僅與涿郡等地一河之隔的薊城可慘了，袁紹身死，袁家一夥只顧處理袁紹身後事，根本不管百姓死活，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因此不少百姓迫不得背井離鄉，往劉備領地來。

趙栩後世來人，自然知道袁氏兄弟不和，必定會爭位，如今幽州北部大量災民湧入，趙栩遂命典韋守涿郡，自己前往各地安撫百姓，安置災民，只待袁氏兄弟相爭。

卻說袁紹既死，審配等主持喪事。審配、逢紀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領幽州牧，掛孝披喪。

袁譚、袁熙等都只顧傷心，待袁紹下葬完畢，方才得知審配等立袁尚為主。

袁譚大怒，心中不忿，與袁熙、郭圖、辛評商議。袁譚道：「公父身死，審配、逢紀立顯甫為主矣，我身為嫡長子，反不能承父業；顯甫乃繼母所生，反承大爵，某心實不甘。如何是好？」

袁熙是個怯弱之人，見此情此景，生怕兄長動刀兵，說道：「我們兄弟手足之情，兄長勿讒人離間骨肉，以求一朝之利，不如便讓顯甫做主罷了，省得手足相殘。」

袁譚大怒，大罵袁熙，袁熙素來畏懼兄長，只唯唯諾諾，遂不敢再言。

辛評道：「袁尚、審、逢二人恐主爭位，必預定機謀，今若不離開，必遭其禍。」

袁譚道：「若此當如何？」郭圖道：「我們可屯兵城外，觀其動靜。某親自前往察之。」袁譚依言，即便引軍出城。郭圖遂入薊城，拜見袁尚。

禮畢，袁尚問道：「兄長如何不至？」

郭圖道：「主因抱病在軍中，不能相見，說望主公見諒。」

袁尚心知袁譚欲爭位，郭圖之言必是假話。說道：「某受父親遺命，立我為主，加封大哥為大將軍、二哥為副將。趙栩現雖為雪災所困，退兵自守，但仍不可不防，請二位兄長為前部，吾隨後便調兵接應。」

郭圖暗想：好哇！這小子是想借刀殺人吶！當下說道：「趙栩英雄無敵，文武雙全，雖不進軍，我們也奈何他不得，倘若趙栩偷襲，我等軍中無人商議良策，難以與敵，願乞審正南、逢元圖二人為輔。」

袁尚大驚，心想：好你個郭圖，真是狡詐，想挖我身邊心腹要挾。說道：「某亦欲仗此二人早晚出謀劃策，如何離得？」

郭圖道：「然則請二人內遣一人去，何如？」袁尚推脫不得，只得令二人拈鬮，拈著者便去。逢紀拈著，袁尚即命逢紀齎印綬，同郭圖赴袁譚軍中。逢紀隨郭圖至袁譚軍，見袁譚無病，心中不安，獻上印綬。

袁譚見罷大怒，欲斬逢紀。郭圖密諫道：「今趙栩被雪災所困，聽聞他親往前線救災，數月之內必不進軍，且只款留逢紀在此，以安袁尚之心。主公現勒兵城外，可只做請顯甫、審配飲酒，議論收復失地之事，伏刀斧手殺之，大事定矣。」袁譚從其計，便派人去請袁尚。

袁尚接到袁譚之請，與審配商議，審配道：「袁譚牽住逢紀不說，如今又請主公前往，此必郭圖之計也，主公若往，必遭奸計。現在不如乘其不備，攻殺之。」袁尚依言，便披掛上馬，點盡城中之兵五萬出城。

袁譚在城外見袁尚引大軍前來，情知事泄，當即披掛上馬，出寨與袁尚交鋒。

袁尚見袁譚大罵袁譚為兄不仁。袁譚亦罵道：「豎子葯死父親，篡奪爵位，今又來殺兄長？」說罷挺槍而出，袁尚亦揮雙刀出戰，二人交鋒，戰不十回合，袁尚雙刀奮起，風聲響動，袁譚抵擋不住，大敗而走，郭圖見主敗回，急忙令士兵放箭。

袁尚親冒箭雨，衝突掩殺。袁譚引敗軍奔代郡，袁尚正欲退兵，審配勸道：「主公如不乘勝追擊，待袁譚恢復，定會殺來報仇！」袁尚本想點兄弟之情，聽審配這麼一說，恨下心來，追殺袁譚。

袁譚與郭圖商議突圍，令岑璧為先鋒，領兵出城；兩陣對陣，旗鼓相望。袁尚揮刀直取岑壁。二將交戰無十五個回合，袁尚斬岑璧於馬下。袁譚大驚，退入城中，堅守不出。袁尚三面圍城攻打。

袁譚與郭圖商議對策，郭圖道：「今城中糧少軍隊士氣底，袁尚軍多士氣銳，不可相敵。愚意可遣人投降趙栩，使趙栩引兵攻薊城，袁尚必定還救，將軍再引兵夾擊，袁尚可擒矣。若趙栩擊破袁尚，我可而斂其軍實以抵抗趙栩。趙栩為雪災之事，耗費糧食不少，何況其遠來，糧食不繼，必自退去。我等仍可以據幽州，再圖進取。」

袁譚略一思索，說道：「如此甚好，何人可為使？」郭圖道：「辛評之弟辛毗，字佐治。乃能言之士，可命為使。」袁譚即召辛毗，辛毗早有背離之心，欣然而至。袁譚修書交與辛毗，使二千軍護送辛毗出境，奔往見趙栩。

話說雪災過後，雖是初入春，仍是寒冷非凡。趙栩身為主帥，救災之後，便尋思進軍之事，望著永定河冰開始解凍，心生一計，想起在後世時自己曾與朋友製造投石車模型，忽地想起來，還記得製造方法。吩咐趙雲、典韋等四處尋訪工匠，製造投石車。

趙栩與趙雲等正自監督投石車製造，忽地小兵報說：袁譚派辛毗前來。

趙栩驚道：「辛毗？」

辛毗，字佐治，潁川陽翟人。其先建武中，自隴西東遷。毗隨兄評從袁紹。

袁尚攻兄譚於平原，譚使毗詣曹操求和。

毗見曹操致譚意，曹操大悅。辛毗輔佐曹家三代，其對於河北說辭，連曹操也十分賞識，死後謚肅侯。

趙栩心想：這辛毗之才，也非平常，看罷得把他收降了。

趙雲疑惑道：「袁譚派人來幹什麼，我們沒去攻打他，他倒來惹我們。」

趙栩笑道：「兄弟想錯了，想是袁家兄弟爭鋒，袁譚來此投降罷。」趙栩見趙雲神情，疑惑不解，遂說道：「走！我們去見見他就知曉來意。」

到郡府時，辛毗見趙栩前來，急拜禮，趙栩道：「免禮了。」又問其來意，辛毗便將袁譚相求之意說了，又呈上書信。

趙栩看完書，說道：「本帥知道了，你且先去歇息，明日給你回復。」

辛毗道：「多謝趙將軍。」趙栩即命人帶辛毗去了，隨即聚文武計議。

關羽道：「袁紹廢長立幼，想是袁譚與袁尚爭位，袁譚敵不過，迫不得已而來降，不可准信。」

公孫贊亦道：「將軍已攻佔幽州大半，不如一舉攻破，何必助袁譚？」

趙栩道：「三位之言有理。，天下方有事，但我若不助袁譚，待袁譚被滅，袁尚自領幽州北部之地，若其與北方烏桓聯合，更難以破之，若現在攻打，袁家二人必定聯合，共守成業，勝敗未可知也。何不今乘其兄弟相攻，勢窮而投我，我提兵先除袁尚，再觀其變，並滅袁譚，幽州可定。此機會不可失也。」

關羽、趙雲、公孫贊等恍然大悟，都道：「伯雄（大哥）天機，我等不如也。」

趙栩當日便邀辛毗飲酒，酒至半酣，趙栩問道：「袁譚投降，是真是假？袁尚果然必勝袁譚？」

辛毗早有歸降之心，便道：「將軍休問真假，且只論其勢。袁紹喪敗，兵革疲於外，謀臣誅於內；兄弟不和，一分為二；加之饑饉並臻，前番雪災，袁氏民心已失，袁氏兄弟無能之徒，不日必將土崩瓦解，此乃天滅袁氏之時也。今將軍已佔冀州與幽州一半，可先提兵攻薊城，袁尚若不還救，則失巢穴；若還救，則袁譚其後襲他，鷸蚌相爭。再以將軍之威，擊烏合之眾，如秋風掃落葉也。何況天下之患，莫大於北方，北方既平定，則劉使君霸業可成。願將軍考慮。」

趙栩聽罷大喜道：「只恨與辛佐治相見太晚也，辛佐治可願助我主劉備？」

辛毗道：「劉玄德寬仁愛客，前番雪災某已然見到，甘願順降，望將軍舉薦。」

趙栩大喜，說道：「佐治能如此，某定當舉薦。」二人俱大喜，趙栩即設宴款待辛毗，先讓辛毗回去復命，自即刻點齊軍馬，命工匠加緊製造投石車，定於三日後攻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