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The Sou…
晚上七點,李然顯得有點疲憊,剛出了公司的門,便又接到了女牙醫的電話:「喂,李然?你快過來吧,我在超市買東西呢,今晚來我家吃飯。」
「多謝了,我、、、、、、」
「哎,我說你就快過來吧,幫我拿點東西,我在YH超市等你。」李然未等李然說完又道,接著便掛了電話。
李然也只好向YH超市走去。雖然已晚上七點,可是超市裡面仍是人潮洶湧,晃來晃去,買什麼的都有。這是附近比較大的一家超市,而且處於中心繁華地帶,商品的質量也都是有保證的。這裡再說一件事,差點給忘了。當李然走到超市門口時,有一個奇景出現了,有一個盲人拿著麥克風,正在唱歌,聲音凄厲而動人,他站立時,肩膀有點傾斜,隨著聲音的起伏而一頓一挫的樣子,他有一米七八左右的個子,身材看上去比較結實,又很狼狽,穿得破破爛爛。他的下面有一個音箱,有一個小矮人推扶著,是一個女的,總之,兩人加起來,還不足一個好人。在北京的街頭,時常看到他們的影子,他們有時在地鐵站口,有時在菜市場,有時在商場超市的門前,比如現在。這些街頭乞討者發出的聲音是撕心裂肺、感人肺腑的,而且經過絕望和年長日久、風風雨雨的磨練,留心觀察的人,就會發現,他們的唱功都很厲害,甚至可以從裡面發覺藝術的真諦,就像瞎子阿炳,而且也令人想到了雨果《笑面人》里的格溫普蘭與盲女蒂。都是活生生的悲劇人物。咳,有時又想一想,人為什麼而活著?何人不是「吾將上下而求索」呢!「人間喜劇」的背後,都是繁華絢爛的悲劇。
當李然走到超市一樓的大廳時,不見女牙醫的人影,便撥了個電話,道:「我在一樓大廳呢,你在哪?」
「哎,笨蛋,我在二樓!」女牙醫在電話里道。
李然於是乘電梯上了二樓。
「哎,我在這啊!」女牙醫在一個賣飲品的貨架前道。李然於是走了過去。
「看看,你想喝點什麼?」女牙醫見到李然道。
「隨便吧!」李然道。
「我說你怎麼連點個性沒有啊,想喝什麼隨便說嗎,今天我請你的,你可是來我家第一個吃飯的人啊。」女牙醫笑道。
「那就喝點酒吧。」李然道。他有時自己也喝一點,不過不多,有時他覺得少喝一點特別是白酒,感覺實在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生活的一切酸的甜的全成了詩意。
「好啊,不過我可不希望你醉在我家裡。」女牙醫道。
「我有時喝一點,但卻從來沒有醉過。」李然道。
「沒關係啊,誰也不會約束你,」女牙醫又道。「說吧,喝什麼?」
「來點啤酒得了。」李然道。
「怎麼,你不喝點白酒嗎?」女牙醫又道。
「你不是怕我醉在你家裡么。」李然微笑道。
「沒關係啊,只要不醉的和豬似的就行。」女牙醫又笑道。
「這話實在難聽、、、、、、」李然道。
「哈哈,」女牙醫笑道,「喝多了就笨死了,笨得像豬一樣,不過你不是,你不是那種類型的。」
李然橫豎覺得女牙醫的話難聽,也不知說什麼好。女牙醫吃的喝的塞了一大包,交給李然,兩人又從二樓到了一樓。到了一樓后,女牙醫又買了些魚肉,接著兩人出了超市。走過超市外面時,那對盲女還在咿咿呀呀、支支啊啊的唱,男的是主唱,矮的有時一句半句的搭著腔,來往行人有的停下來扔了枚硬幣離開。
「我有時會給他們錢的。」吳楠道。
「那今天怎麼沒給。」李然提著兩個袋子道。
「都是我一個人的時候。」吳楠道。
「為什麼?」李然道。兩個邊往回走著。
「不知道,反正那時他們就會特別感動我,彷彿愛心是與孤寂並存的。」李然聽著沒說什麼。
「有時愛心和人性反而缺乏一種說不出的魅力,你不覺得嗎?」吳楠道。
「什麼?愛心人性――這不是魅力嗎?」李然道。
「愛的成分多一些,神的成分就會多一些,而人的成分就會少一些,那人的魅力不就少了嗎?」吳楠道。
「不懂、、、、、、」李然道。覺得這是什麼邏輯啊!
「人有人的情感,神有神的情感,太超脫了太哲學了一般性了,就會變得寡然無味。也就是說,神都是孤獨的,平淡並快樂著,而人卻很豐富,快樂並痛苦著。」
「你把人看得很透、、、、、、」李然道。
「當然,我是學醫的,本來就是研究人的嗎。」女牙醫不無自傲的道。
李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廣,也不想與她爭辨,兩人轉眼便到了女牙醫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