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二

()幾輛計程車在深夜的大街上拐了幾圈后，便到了那家歌廳。所有人都從車上下來，晃晃悠悠的上到了歌廳的二。二人聲雜亂，響聲震天，炫目的燈光從彩色的玻璃門裡映出，各個打扮的時髦、濃妝艷抹、劣香肆意的摩登女郎從一個個包間里進進出出。經理選了一個較大的包間，裡面容納三五十人也沒問題。所有人擁進了包間后，電視的屏幕便映出圖像來，音響震耳欲聾。這些人剛坐定，接著便擁進一排小姐，各個長臂綉腿，似玉如花，不過要詳細觀察開來，倒是各有各的不同，有的大方穩重，有的含態嬌羞，有的外向端莊，有的神態嫵媚，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有一股繁花似錦的頹廢的風塵味。哀傷些的，就會感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用張愛玲的一句話說即是：有好的思想，用思想悅人，有好的身體，用身體悅人，其實都沒有多大分別。

這些小姐在奶媽的帶領下，先跟經理談了談，最後示意讓大家每人選一個。就這樣各個基本都選好了，其中李然的同事把一個已經騎在自己的腿上，兩人擁抱摩挲起來，有的已在前面擁著小姐，在瘋狂亂舞，此時正放著DJ的曲子，各個都好像如一本書「魔鬼邪教團」里的場景似的，過把癮就死。而輪到李然時，他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他也不去選那前面的小姐，只是在那靜靜的坐著，經理道：「李然，幹什麼呢，快選一個不要耽誤人家。」李然朝經理白了一下手，意思是不用了，可是一個美艷女郎已經坐在他的身前。隨即把身子靠了過來，那腿也搭在李然的腳上，李然瞧了他一眼，但沒有表現反感，只是閉了下眼睛，心想由他去，反正也不會怎樣的，想著想著便不由的向一旁欠了下身子。這一下正好撞在旁邊同事和那女孩的身上，同事道：「開心點，既來之，就要適者生存。」李然一聽，覺得說的似是而非。而轉頭一看，旁邊那位已經倒了兩杯酒，要跟李然喝，李然也只好拿起杯子喝了口。此時已有不少拉著美眉都跑到前面去了，大跳艷舞，那個女孩也示意李然前去跳舞，同事們也過來拉，李然於是也便與那女孩走上前去，跳了一陣舞。

D曲過後，接著便開始唱歌，所有人都回到原位。而李然的一位同事，和一個女孩，兩人仍是在座位上擁吻摩挲著，好像做起愛來似的，李然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先是經理開始唱，他唱了一首懂你，接著劉主管開始唱，唱了一首父親，接著經理與主管兩人又合唱了一首上海灘，唱罷之後，其他人開始唱了，而唱什麼的都有，有唱兩隻蝴蝶的，有唱流星雨的，唱著唱著，李然身邊的女孩道：「喜歡我唱歌嗎？」「好啊、、、、、、」李然一聽道。接著女孩便走上前去，唱了一首你的肩是我明天的天，李然一聽好不凄涼傷感，女孩唱完之後，眾人鼓掌，女孩接著回到座位，便跟李然聊了兩句，說她在北京漂了好幾年，開始有遠大的志向，純潔的理想，可是最終卻淪落到煙花風塵里，不過沒有什麼不開心，反覺得這樣挺好，放下所有包袱，像一個浮萍，任憑浪來浪擺，飄來飄去，隨遇而安。女孩最終又跟李然道：「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你願聽我唱嗎？」李然說好，她便道：「這首歌是男女兩個人唱的，你願意跟我一起唱完這首歌嗎?」李然一聽有點不知所措，這時電視的屏幕上已經顯現出了那首歌的名字，女孩拉著李然的手，李然在同事的推拖和經理的催促下走了上去，當李然走上前去時，經理還在後面道：「在演藝圈混過的，怎麼這麼扭扭捏捏的。」

那首歌的名字是：只有情永在。女孩唱道：世間事不知怎分對錯，李然一看這首歌還比較熟悉，便看著字幕唱道：懶得問恩怨怎分開，女孩又唱：當一切若浮雲，李然唱：只有情永在。這是一首好不傷感的旋律。兩人正當要唱：心中記一份愛時，李然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吳楠打來的，李然便放下話筒跟那女孩表示了下歉意，便來到包間外面接電話，吳楠在電話那頭道：「李然，你在哪？」

此時吳楠正是從張醫生家裡出來，正在街上走著。

「你在哪？」李然反問道。是因為她覺得吳楠的口氣有點奇怪。

「你不在家裡，那邊那麼喧鬧。」吳楠又道。

「是的，我們公司今天、、、、、、」

這時吳楠已經把電話掛了。而此時包間裡面只有情永在的旋律依然在進行著，然李然卻沒有把它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