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二

()這套房子距一個車站不遠，劉洪濤到了那后，先在街上一張接一張的貼了不少小廣告，走了好幾條小巷，總之，在那出租房的周圍，該貼的地方都貼了，於是他按經理告訴他的地址，去了出租的那套房子。房子在三層，是老式的板，共六層，他拿鑰匙打開門后，裡面很昏暗，也很寂靜，因為經理告訴他，裡面共有三間，可他穿過狹窄的過道，向里走時，忽然聽到一個房間裡面有響動，他感到十分奇怪，於是馬上給經理打電話，經理告訴他那間是前些天租出去的，要他不要管了，所以劉洪濤也索性不管，只管租自己的那三間房。原來裡面住的那間是推銷紅酒的，操著廣東東莞的方言。而劉洪濤剛進去時，只聽見門裡有男女嬉笑的聲音。劉洪濤自然也沒有理會，他來到了一個主卧室，裡面還挺乾淨，床、沙發、電視齊全，甚至連窗帘也有。他在沙發上坐了會，吸了只煙，心裡愁著出租的房子，同時也想著娜娜，那個美艷的娜娜時時佔據著他的心頭，縈繞在心間久久揮之不去。

當他抽完了一支煙后，準備看電視時，忽然來了電話，他知道是他剛剛貼過的小廣告起作用了，於是馬上接，是個女孩，旁邊還有同伴聲音，問他房子怎樣出租，月租多少，劉洪濤說1200，那邊說太貴了，就掛了。他感到有點垂頭喪氣，心想：「他媽的，1200還貴。」接著又過了一會兒，劉洪濤打開電視看了會足球，這時電話又來了，也是個租房的，問房子多少錢租等，劉洪濤一一作答，那人說準備下午過來看看，於是也便掛了，劉洪濤又有點灰心喪氣，以他的經驗，認為這都是不可信以為真的事，說是下午過來，其實跟拜拜、再見永遠不來了是一個性質。所以劉洪濤對這類人都不會抱有太大的希望和幻想。他能從一個人的聲音里，就可以聽出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租自己的房子，他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使他租自己的房子，所以，說劉洪濤是一個大騙子，一點沒錯，而他最擅長的就是對付一類人，而這是一種什麼樣的人呢，而用言語一時難以形容，不過，請看，這個人馬上就打電話來了。正當劉洪濤愁眉不展、心裡想著娜娜時，電話又響了，他一接，電話那頭道：「你好啊，你那裡是有房要出租嗎？」是一個嗓音沙啞的老頭的聲音，顯得疲憊而壓力重重。劉洪濤一聽，便一下來了興緻，似乎覺得這正是他要找的人，劉洪濤道：「是啊，你是要租房子嗎？」口氣顯得認真和真誠，看那勁頭好像真理都站在他這一邊似的。

「是啊，我想租個房子。」老頭又道。

「好啊，那你想租一個什麼樣的房子呢？幾個人住啊？」劉洪濤又道。

「我想租個房子，我一個人住。」老頭又道。

「哦，那你打算租個什麼樣的房子呢？」劉洪濤又道。

「有兩居的嗎？」電話那頭又道。

「有，你過來看看。」劉洪濤又道。而心裡想，管他一居兩居的呢，帶他過來看看再。

於是兩人便約定個地點見面，是因為劉洪濤跟他說了半天，他也找不到這個房子具體地點在哪，於是劉洪濤只好答應出去接他。就這樣兩人在一個事先約好的地點見面了，是一個超市的門前，靠近公交站牌的旁邊，老頭臨過來之前又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便推著一個六七十年代的破舊自行車過來了，老頭身材高大，魁梧而顯得結實，只是臉色蒼白，顯得有點心慌意亂，頭戴一頂灰黑的舊氈帽，滿嘴鬍子，一半已經斑白，由於冬日的冷天氣，他那發紫的嘴唇不住往外哈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