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站台（一）

小戴在李然那住了幾天後，便搬走了。是吳楠在郊區終於給他安頓下來，在那裡開了一個牙科診所。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也不想贅述，不，不是這樣的，事情有時下筆之後忽地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吳楠又給李然打來了電話，她說：「李然，小戴今天就去那邊了，你晚上過來吧，來我家咱們一塊兒吃個飯，然後咱們送他，他還有不少行李呢。」李然一聽便答應了，於是李然大概晚上六點左右便來到吳楠家裡，吳楠早已去超市買好了菜，當李然趕到時，小戴仍是坐在桌前玩電腦，有點羞窘的樣子，是的，他跟李然說過：「以前是同事，平起平坐，現在卻給她打工，心裡上總有一點說不出來的什麼滋味。」看來，他一點是趕到不是很舒暢，甚至有點憋悶。{Www。Shouda8.Com首發手.打/吧}而且小戴目前，已是三十而立，卻也沒有立起來，女牙醫呢，也是孤身一人，等等這些，總給人一種，或是說，從小戴心裡上講，有一種微妙難以道明的感覺。

「李然，你來廚房幫我擇菜吧。」吳楠一見李然便道。

「好。」李然一聽便進了廚房。

吳楠已把電熱鍋燒熱了，裡面支支響了起來，她便拿了桶油倒了下去，可只下了幾滴便沒了，便對李然道：「去，到屋子裡面把那桶油拿來。」李然一聽便去了。拿回來后，又道：「趕快，把碟子都通通給我刷一下。」李然一聽便拿起碟子，白了她兩眼道：「在你身邊的男人，都得這樣吧。」

女牙醫一聽笑笑道：「那是，必須都得聽我的，否則，就地滾蛋。」

「是啊，天天這麼讓你指來訓去的，不滾蛋都難。」李然道。

「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讓我這麼支使的人還真得一個機會呢。」吳楠道。李然一聽笑笑，沒說什麼，只顧刷碟子，心想，是啊，一次難忘的體驗。

「快點，這麼幾個碟子還沒刷完呢，趕緊擇菜，把油菜給我洗了。」吳楠又道。「笨死了，笨得像豬一樣。」

李然一聽也沒說什麼，趕緊放了碟子就去擇菜，不一會兒菜擇完洗好了，放在漏水筐里，拿到吳楠跟前，她在魚里加了幾個油菜葉，轉眼就盛出來了，連湯帶水裝在一個大碗里，嗆得生咳了兩下，道：「魚，我可真不知怎麼去做，就這樣吧，端過去吧。」於是李然把那碗水煮魚端進了屋裡，放在餐桌上，小戴仍在那悶聲不響的玩電腦。而李然覺得那碗魚燉得實在不怎麼樣，他覺得老家燉魚，竟放點豬油，反而特別的香。而在城市幾乎沒有這麼做的。

轉眼三四道菜都端了上來，吳楠有點氣喘吁吁，淚光閃閃，不過她進到卧室后，用濕毛巾擦了擦便好了。小戴、吳楠、李然都坐在了桌上，拿起筷子，同時各斟了飲品，李然打開一個易拉罐，燕京啤酒，吳楠自斟了杯可樂，而小戴滴酒不沾，飲料也沒見他喝，只是吃了兩口菜后，忙去電飯鍋里盛了碗米飯，吃了起來，此時真給人一種「人在屋檐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