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出老千
眼前的這個小農民，甚至沒有看任何一張牌，便誇下海口，這着實讓在場的人看不下去。
甚至連光頭老大，這個在賭博上有着資深的老者來說，都很少這般傲氣。
而今，他一個穿着寒酸的小農民，竟敢如此大話，他們自然是不信。
更何況還是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
土房內，這些賭徒們眼睛瞪的越來越大。
「你……你小子少在這裏嚇唬人，明明你都沒看牌，怎麼知道我輸了？」
瘦子一臉的疑惑，聲音結巴，可以清晰看清他額頭上的汗絲越發的明顯。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
是的，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農民，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更沒有按套路出牌。
他看了一眼賭桌上的這幾疊紅色鈔票，然後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眼前的這五張撲克牌上面。
難道這些錢，我就這麼拱手讓出去了？
難道這個小農民的運氣這麼好？
難道他不用看牌，便知道結果，不……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瘦子這麼想着，很快，他便用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然後伸手出去拿第一張牌，只是不知為何，他的手竟然有些發抖起來。
但，瘦子深深呼了一口氣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了第二張牌，然後是第三張牌，第四張牌。
只是到了第五張牌的時候，瘦子很快停下了自己手……因為他知道，這第五張牌取了決定性的作用。
沒錯，第五張牌決定了他這一把的點數。
靜。
很多人都圍在了瘦子的旁邊，他們期待着瘦子能拿起最後的一張牌。
瘦子看了一眼對面的這個寒酸的小農民，他想要看到這個小農民此刻也應該有點慌亂，至少有一點緊張。
只是，無論他如何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個小農民依舊一臉的平靜，臉上的表情跟之前的一模一樣，淡定而又自然。
不過，他很快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賭桌的這最後一張牌上。他緩緩地伸出手，十分小心的將這一張牌拿起，然後很謹慎的將這一張牌用雙手捂住，沒有人能看清最後一張牌。
瘦子探著腦袋，對於最後這一張牌，他可是有着諸多的期待。所以，他不願意一下子將牌攤出，讓大家盡興。
小心，謹慎。
他十分緩慢的將這一張牌一點點的從手掌挪出。
很快，他便看見這一張牌露出了一點黑色……
一秒。
兩秒。
原本面紅耳赤的瘦子，在下一秒，面色大喜，他很十分用力的將自己的這五張牌拍到了賭桌上，就像之前他將這幾疊錢拍到桌上一般。
九個點數。
這是一個很好的成績。
一般玩牛牛的人都知道，除非段毅的牌有更好的成績，不然想贏，怕是沒有可能。
看着自己的這五張牌，原本面紅耳赤的瘦子，嘴角微微上揚，原本緊蹙的呼吸也在他攤牌的瞬間恢復了。
「哈哈，我就知道這個小農民忽悠人，人家都九個點數了，他那什麼跟跟人家比？」
「剛剛我還真以為他有兩下子，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忽悠人？」
「沒錯，現在的年輕人真有一套，別的本事沒有，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一流的。不過，就算他再會忽悠，我也不會相信他。」
「就是，現在的小年輕也不知道回去照照鏡子，穿成這樣就想出來忽悠人，實在太不應該了，面對着他這張裝B的臉，也不知道他家裏人是如何能吃下飯！」
旁邊，這樣的聲音不斷出現在大家的耳朵里。
這些賭徒們，心裏清楚的很，眼下的這般局勢，這個小農民必輸無疑。
除非他的五張牌能夠比他的點數還大，但，這幾乎不可能。
土房內，氣氛越來越熱鬧，人聲嘈雜。
放佛所有人都在為這個瘦子喝彩！
站在後面的夏建，則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原本他有意讓段毅不要參與，卻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拖累他了。
因為，他也覺得段毅這一次必輸無疑，不久之後，他便會被扒去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條內褲，而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此刻的光頭老大，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好像所有的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身上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整個頭因為沒有頭髮的緣故，在燈光的照射下發着亮光。
「各位，麻煩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一場賭局。我，可是拿了九個點數的，對於這個小農民接下來應有的遭遇，我很同情。」瘦子頓了頓，嘴角繼續上揚，接着說道：「但，既然要參加賭局，說話要算話。就如當初說好了的，如果我輸了，這幾萬大鈔便是他的，但，如果他輸了的話，哈哈……」
瘦子的話沒有繼續往下說，他也明白人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忘記他們之間拿什麼做賭注，但，他還是想要提醒大家一下。
話音剛落，周圍的這些賭徒們紛紛看向段毅。因為他們知道，眼下勝負早已明了，他們更想知道，這個之前如此囂張的小農民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可，讓他們依舊詫異的是，這個寒酸的小農民，一臉的坦然，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不會還以為自己的牌真的能夠逆天，然後贏得這場比賽吧？
幾乎所有的人這般想着。
而此刻的光頭老大，倒也悠閑的很。他看着少年平靜的臉蛋，卻沒曾想，他竟然如此這般沉穩，即使在自己即將要輸了的局面上，也絲毫沒有半點的緊張。
「如果我輸了的話，我自然會遵守諾言。但，如果你輸了的話，還請也遵守諾言。」段毅開口，聲音平穩的很。
不多時，只見他緩緩的伸出手，將桌面上的牌一張一張翻上來。
光頭老大看的很仔細。
周圍的賭徒們依舊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
跟段毅打賭的這個瘦子，此刻，他的內心卻不知為何有一絲不安的情緒。
原本早已平穩的情緒，頃刻間又產生了這一絲不安的情緒出來，或許當初不應該拿這麼多錢出來，又或許他只要拿出一疊錢出來。
總之，他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這一局好像賭注壓的有些大。
時間過的太快，賭徒們甚至能察覺到時間彷彿凝住了。
不經意間，便翻到了最後一張牌……
人們明白，這是最為關鍵的一張牌。前面四張牌所有加起來的點數是一個點數，這意味着這張牌必須是九，段毅的這一局才能夠勝出。
但，要在諸多牌中挑出這張牌，這個概率自然是相當小。
幾乎毫不遲疑，段毅輕輕的將這最後一張牌翻了出來。
而這最後一張牌，便是?九，加上他之前的一個點數，便是十個點數。
這……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驚呆了……
良久之後，人群中便開始嘩然！
「怎麼會這樣，這小子怎麼會有如此好的運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都不知道原來這個小農民還是有一手的。」
「不可能呀，對，這一定是運氣，靠運氣誰不會？不過這個小農民真的吃了狗屎運了，竟然一把能夠將這幾萬贏下，運氣也太好了吧？」
「靠運氣誰不會？當時還沒看牌的時候，他便說對方已經輸了，難道……」
最後一個人的話語聲音有些顫抖，他越想越不對勁，他回想起前幾分鐘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當時所有人幾乎在嘲諷他，等到分好牌的時候，他竟然能坦然的說，對方已經輸了？而現在就擺在大家的面前呢，該不會他真的早有預知能力？
想着這些，那個人額頭上的汗水瞬間從眼角留下，滴在地上。對於他來說，這完全不可能，而且還是發生在一個穿着如此寒酸的少年身上。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跟段毅參與賭博的這個瘦子，根本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他發現原來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對的，他開始後悔將自己的身家全部拿了出來，然後輸給了這個小農民。
他嘴裏不停嘀咕著，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願者服輸，這個道理他懂。
但他很快便回想起了之前的所有，對的，他想起了還沒開牌的時候，他便很自信的說自己輸了，該不會是這個少年……？
沒錯，瘦子狡猾的很，他很快便找到了整件事情的關鍵點。
「你小子出老千？沒錯，一定是這樣的，不然還沒開牌的時候，你怎麼知道我已經輸了？」
瘦子提了提嗓音，面色依舊蒼白。對於這一局的結果，他不服，自然他也不想把這幾萬鈔票直接拱手讓出去。
「天啊，看他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沒想到既然出老千，現在的人確實不可貌相。」
「這個小子不想活了，竟然敢在我們的面前出老千，不擔心咱們老大砍了他的手嗎？」
「本事沒有，就只會出老千，越來越看不起這個小農民了……」
周圍，人聲嘈雜。
原本他們還一頭霧水，在聽完瘦子的這些話之後，這些賭徒們彷彿原本一臉的茫然，頃刻間便對自己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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