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話 所在意的不同

神社之前有一塊空地。

不管神社有沒有開門，某娘每次來的時候都有很細心的打掃，不過話是這麼說，其實本來也就沒太多垃圾在上面。

「怎麼樣？」

某娘有點小得意的對着守形英四郎指了指地上那個足有四米長的符文雕刻。

「為什麼是這樣，其中有隱含什麼規律？」守形推了推眼睛。

「不，什麼也沒有，就只是一種標記而已」某娘笑了笑，無所謂的解釋「沒有任何特殊元素包含在內，就像是一個普通文字一樣，純粹的表示物」

「無所謂……」守形說道「我的目的僅僅是對於新大陸的研究，只要拿到了許可別的都無所謂。」

某娘聳了聳肩「我知道。」

某娘穿着巫女服，和之前那種慵懶的感覺不同，這次某娘很正式的整理好了巫女服的每一個細節，沒有絲毫多餘的褶皺，純粹的紅色配上純粹的白色，身後一個巨大的蝴蝶結頭飾扎在頭髮上，隨着某娘的動作呼扇呼扇，右手杵著一把掃把，剛剛某娘正清理出一塊平整的泥地，用掃把桿在上面畫了些東西。

這些被某娘稱為「純粹的符號」的圖案守形當然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因為它們本身就沒有什麼太多含義，整體來說就像是一張放大了很多倍的紙符，除了歪歪曲曲的線條以外，還用歪歪曲曲的字體寫着兩個大大的字――「博麗」

嗯，這玩意只是某娘給八雲紫留下的標記而已，真正的特別之處在於某娘刻下痕迹時散佈的靈力，這種感覺的靈力已經用在之前給八雲紫的信件上了。就等著八雲紫開個間隙穿越過來。

就算天氣已經開始轉冷，正午的太陽還是有點灼熱的感覺，某娘和守形兩個都不怎麼喜歡曬太陽的蛀蟲一起躲進了神社屋檐下的陰影里，坐在台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如果不成的話就靠你去說服那個大妖怪了」某娘無聊的雙手扶著掃把，豎在身前左右搖擺着。

守形英四郎這傢伙也不會知道某娘口中的「大妖怪」真的是指妖怪，很理所當然的就把這種說法當成了某娘的藝術誇張……

「嗯」守形很簡練的回答。

時間差不多了……

某娘拍拍身上的巫女裝站起來，下意識的集中了注意力感知周圍的空間。

「終於來了？」守形問道。

某娘放下了掃把回答：「差不多吧」想了想，又對守形英四郎不放心的叮囑道「之後無論見到什麼情況，都千萬要蛋定，總之有我在保證你不會有事。」

守形點點頭，不露聲色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兩個鏡片一陣反光「這已經是你第六遍如此說。」

某娘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對話間周圍的空氣不知不覺已經變得有些壓抑……

「要來了，這是第一次撕開這邊的空間，會引起一些亂流，不過以後就好了，沒什麼特別的。」某少少解釋了一下。

神社的空氣變得有些燥熱，水分就像全都被蒸發走了一樣，空氣說不出的乾燥，地上還沒掃完的樹葉輕微的晃動起來。

從空地的中間位置向外掛起一陣詭異的風，將樹葉和塵土從地面上硬生生的掀起，在空中颳起一層灰濛濛的塵土環。

「……要是每次都弄出這麼大陣勢，我會很難辦的」某娘用有些為難的口氣說着，說話聲比剛才和守形對話時還要略大一些，說着伸出手，在空中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飛揚的塵土隨着那個下降的右手被看不見的力量又壓回地面上。

陣風差不多停了，離地一米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垂直著的細線。

「啊拉啊拉，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嘛……」

細線凌空拉長，兩端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紅色的蝴蝶結。

「在意細節的……」

隨着一個好聽的女聲的回答，細線在空中張開，形成一個巨大的裂縫。

「……都是傻、瓜、哦！」女聲俏皮的說着。

一個穿着華麗洋裝的少女從中冒出來，一邊說着，一邊用扇子慢慢擋住了自己的嘴巴，從扇子和帽子的邊緣中間露出兩隻眯起來的眼睛。

「初次見面，隙間的大妖怪，八雲紫……我的名字叫……神華玖詩。」

某娘向著間隙走過來，一邊說着一邊向少女擠了擠眼睛。

「說起來，一開始人家還以為會使誰呢」華麗的扇子遮着她的嘴巴，空中的間隙張開，邊緣從少女的腳下繞過，在少女的身後歸於無形「原來是這樣啊……」

――眯着眼睛注視着某娘。

「初、次、見、面，我是幻想鄉的伊始之一――八雲?紫」紫說着收起扇子，懸浮在空中的身影也輕輕落到地上，一把陽傘出現在手中，撐開的小傘搭載紫的肩上「不過既然這樣，已經不用人家注意太多了吧，比起幻想鄉通道什麼的，人家現在有更想做的事情呢」

「……沒想到這麼好說話」某娘突然一陣泄氣，原本正經的感覺瞬間消散，屬於紅白的那種慵懶又出現在身上。

「啊啦啦啦……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果然還是這麼可愛呢。」紫說着走過來。

某娘像是躲避着什麼一樣迅速退了兩步：「總之，有什麼事情進去再說吧，總不能一直在這站着。」招呼紫和被晾在一邊的守形進去。

「戚……還真是冷淡……」紫有些失望的說着，但臉上絲毫看不到任何失望的意思。

某娘不顧八雲紫自顧自的走着，一腳踏入神社的時候又突然停下來，轉身對八雲紫突然說道「等等」

某娘說着指了指旁邊的塞錢箱「嗯，你懂的~」

「果然還是一樣嘛……」八雲紫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的意思，塞錢箱旁邊裂開一個小小的裂縫，兩張1萬元的紙幣從間隙里飄出來落到塞錢箱裏。

於此同時某娘瞬間就精神抖擻了一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臉發出高興的喃喃聲。

「好了，進來吧，好茶哦！」

隨着三人圍坐在神社裏，某娘就像變戲法一樣弄出一大堆茶具，利落的從不知從哪摸出來的茶壺裏倒出開水，衝進了似乎前一刻還不存在的茶葉。

「請不要在意太多細節，嗯嗯」某娘迅速把茶水搞定把放着茶具的托盤推到桌子中間，自己先拿走一杯。

「你還是和以前沒變呢」紫也直接拿起杯子「明明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連茶水裏的慵懶都還和以前一樣」

「我早就說過了」某娘喝了一口茶「就算我是不會真正消失的，但是也無法永遠幫助你的幻想鄉。」

「直到之前的最後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你所形容的是什麼，不過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吧」紫喝着茶「他是誰？？？」

一時間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了房間，似乎只要一句話這股氣息就會轉變為殺氣。

守形英四郎非常蛋定的坐着，一同喝着某娘泡的茶。

某娘瞟了他一眼，「別在意他，本來有些事情打算讓他幫幫忙的，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用了，總之不是現在這個神社裏的傢伙。」

「……哦……這樣啊……」

氣氛瞬間緩解下來。

「不過有些事情，因為我欠他一點人情，於是有些東西打算開放給他研究，放心，這傢伙不會添麻煩的，相信我」某娘認真的點點頭，她知道紫想問什麼「僅僅是因為這樣而在這而已，別在意別在意……」

「……好吧，這樣……」紫閉起眼睛雙手托起茶杯。

周圍一下變得有些微妙，八雲紫時不時露出膈應的眼神看向守形，幾個人都安靜的坐着，形成一種微妙的默契。

守形英四郎突然喝光了茶水，推了推眼鏡站起來說「鄙人的目標似乎已經完成，那麼，先告辭了」說完走出了房間，轉身對二人說了句「失禮了」。

「……用得着這麼做嘛」某娘苦笑的問「好歹也是平時的同學」

「小傢伙挺懂事的，我開始不那麼討厭他了」紫滿意的微笑起來。

「嘛……總之，開放通道的事情你也同意了？」某娘不在追究，試探的把話題轉回來。

「當然咯」八雲紫輕鬆的回答「你提出來的問題，人家怎麼會反對嘛，又不是什麼壞事。」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準備那麼多了」某娘說着又給自己的茶杯添上一點「結果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啊……嘛，也好，省了麻煩」

「既然是你提出來的，當然就應該是你已經考慮好的，相信你吧，博麗――」

「不要叫這個……」某娘突然打斷道「我都說了，我叫神、華、玖、詩。」

八雲紫張開扇子遮住半邊臉，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紅白，兩邊沉默的停頓了好久。

「……好吧，就如你所願」紫收起扇子「不過我只答應你不叫那個名字而已，人家怎麼可能這樣放過等待至今的相會」

沒有接過八雲紫的話茬，某娘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以後這裏就作為博利神社的分社，我會開放從本神社到博利神社的隧道，並且穩定和守護這個通道，讓適當的東西從中流通，就是這樣。」

「好吧，我明白了」收起扇子，紫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某娘身上「不過，還有一點條件」

「什麼？」

「既然是博利神社的分社……既然你是巫女的話當然可以，不過是分社的話就要按博利神社的規矩來，是吧？」八雲紫有些不懷好意的問，眼神中的戲弄在看向某娘的瞬間已經深藏起來「你可是當年的……最初的開始一代……」

「好吧，當然可以」某娘想了想，沒發現什麼問題。

「既然都已經同意，那現在是不是就已經生效了……」紫微微的坐直身子，隱隱有些期待「都已經同意，可就不可以反悔哦！」

某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紫……「當然」

「那麼現在呢……」紫開心的微笑起來，用扇子指了指門口。

神社的大門並沒有關閉，從門旁邊可以看到塞錢箱的一角。

在塞錢箱的邊上裂開一條裂縫……

一隻觸手從裏面伸出來，像塞錢箱裏丟進了一整疊一萬元。

「嗯嗯，十萬喲……你明白的……」

紫笑了，笑的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