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次交鋒

不忍心看『威爾曼』那怪異到令人牙疼的頸部，沒聽說扭脖子能夠發出這麼持久清脆的響聲，更沒聽說扭轉成這種角度還有人能活下來，這個該死的盜賊就是純粹表演出來噁心自己的。

羅傑別過眼，似是對長滿青苔的磚瓦牆壁上的磚塊數量很感興趣，這其實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舉動，面對約瑟爾傑斯這種級別的敵人，哪怕是單純的眨眼說不定都會頃刻間人頭落地。

「我說，」數了一會兒轉頭，見大盜賊沒有收斂的意思，羅傑才正視他擺出一副服了你的樣子，十分嫌棄的說到，「好歹見過兩次，不用擺出這麼噁心人的樣子吧？」

「畢竟摸不清你的路數，咱們也不熟，必要的嚇唬還是必不可少的。」

「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無禮，不過剛才在傭兵工會門口我也算給你解了圍，算是扯平了？」

威爾曼邊說著，整張臉亦如蠟塊融化一般扭曲變形，與此同時身形像是被人抻著一般拉長，片刻后大盜賊約瑟爾傑斯才算是出現在羅傑面前，現在他這幅樣貌跟之前旅館遭遇那次完全，也不知哪副是他的真實面孔？不過依著羅傑的想法，兩者都不是才是正理，反正他是從大盜賊那幾乎垂到地上的雙臂辨認出的。

「這麼說你承認那次在玲花號上的是你這個傢伙了？」

「這有什麼承認不承認的，我都那麼明顯的流露出我的氣息了，只要不是傻子，應該都知道我在船上吧？」因為身材比例的問題，讓約瑟爾傑斯做聳肩這個動作的時候十分的怪異。

「倒是你，就這麼毫無防備的找我出來，也不怕我宰了你？」約瑟爾傑斯目光灼灼，高階盜賊的陰冷的氣勢瀰漫開來，彷彿下一秒就要把羅傑給生吞活剝。

「哼。」

好歹是剛剛相當於聖域的熵魔對過線，雖然那個生物全程沒有表現出什麼戰意，但是經歷過，這種小場面也就是洒洒水啦。

羅傑扯了扯嘴角：「安啦安啦，別擺出這幅樣子，不是我吹牛，你還是殺不死我的，再說又沒有人委託，你殺我沒有油水，何必那麼麻煩，都選擇做盜賊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把麵皮看的那麼重要吧？」

說著，一枚亮晶晶的徽記就被羅傑丟了出來，它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還沒靠近約瑟爾傑斯，就在消失不見。

「好了，上次沒收那個小賊的盜賊工會徽記已經還給你了，把我的『銀鷲』還給我。」羅傑表情拽的跟個大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羅傑掌握著主動。

而實際上，自從兩人拐進了巷子，一層朦朧的領域便蔓延開來，本就陽光照不進的巷子更顯陰沉，就連這裡光線也發生了偏折，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巷子里兩人的身影。

並沒有去檢查羅傑丟過來的徽記的真偽，約瑟爾傑斯學著羅傑揚起嘴角，露出慘白的牙齒，身影一閃，羅傑完全沒有看到他的動作，銳利的刀刃就抵住了羅傑的脖頸。

「你看，我想要把匕首還給你，你還躲那麼遠，這交易就沒法子完成。」

銀鷲在約瑟爾傑斯指尖挽了個刀花，就徑直的將羅傑的腦袋砍落，沒有血漿飛濺，不論是那半截身子，還是在地上打著滾的腦袋都像是冰雪一般消融，轉眼就成了一地的黑色油膩。

「只是我沒想到，幾日不見，你這小傢伙這麼快就二階了？」

瞥了一眼身後的一個方向，徽記又被約瑟爾傑斯丟了回來，剛剛從空氣當中顯露出身形的羅傑見徽記朝著自己飛了過來，連接都不接，還側過身子躲開，只見那枚徽記一落地，一個迷你版的魔法陣就在他的落點展開，衝天的火焰頃刻燃起。

羅傑審視的看著約瑟爾傑斯背影，這枚帶著爆炎法陣的假徽記方才絕對被這大盜賊接住過，只不過不知道為何自己附著在上面的魔法沒有順勢將這個傢伙給燒成焦炭，便不咸不淡的說道：「沒辦法，本人就是這麼一個低調的天才。區區位面壁壘睡一覺就突破了。」

約瑟爾傑斯嗤笑一聲，沒有言語，只是這可是羅傑交流過程當中為數不多的大實話。

誠如約瑟爾傑斯所言，羅傑確實進階到了二階低階的魔法士，不過他並沒有費什麼勁兒，就那麼被雷劈了一下傳送回到泛大陸，這傢伙就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進階，這讓羅傑反覆跟阿布確認是不是萬神殿的空間傳送有堪比天才地寶的效果。

雖然進階的不明不白，但是實力的提升卻是實打實的，擴大的魔力儲備支持羅傑施展更複雜的魔法，原本只是虛影的鏡像也演化成了現在的這種影子替身一般的效果，而他本人在匕首戳過來的剎那便瞬移出去。

不過總的來看，位階之間的差距並沒有縮小太多，這次交鋒羅傑依舊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我沒開玩笑，那枚徽記你留著吧。」轉過身，大盜賊拈著匕首刃將銀鷲丟回給了羅傑，「這個也還給你，也就只有你這種傢伙會把源泉精靈時代的古董還拿來當武器使用。」

「誰讓他們的魔法造物皮實順手呢，哪跟現在這群精靈的造物似的，全都華而不實。」

羅傑順手將銀鷲插回自己的靴子里，那裡有個小皮套子，已經空了許久，現在羅傑拍了拍，充實的感覺讓他心滿意足，隨即笑著說道：「聽你這口氣，你查到我的身份了？」

「畢竟歷史上達到四階的騎士屈指可數，黑獅公爵大人個人特色又這麼明顯，沒理由查不到。」

約瑟爾傑斯說出這些實際上也是試探，找到這些消息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簡單，畢竟雖然盜賊工會號稱什麼消息都敢搜羅，但是那畢竟算是八百年前的事情，更何況許多的歷史資料早就已經隨著奧金帝國的轟然倒塌而消失，即便是這名大盜賊從故紙堆里也廢了不少功夫。

「黑獅公爵.......嘖嘖嘖，我勸你別再老爹年前提起這個名字，要不到時候被揍飛了都不一定游得回來。」

「穿梭戰場的孤狼.......吉爾森大人暫且不提，區區剛達到二階分的你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難不成你轉化成了巫妖？」

「嘿嘿，別想著套我的話，你難道會不清楚巫妖的位階就沒低於五階的哪個不都是衝擊聖域無望才轉化成為巫妖的，我要是有這個實力還會跟你在這裡扯皮？」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你還沒有離開維克茲，你這種大人物不應該駐守在這種小地方吧？」

見大盜賊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羅傑攤開手，「行吧行吧，道上的規矩我懂，不關我事的不要多嘴。」

「本身我就只想跟盜賊工會交換一點情報，我確實手上有關於維克茲爆炸的情報，既然你過來了，我們倒是可以......唉唉你別走呀。」

約瑟爾傑斯板著臉，「教皇尼古拉斯六世的化身自爆摧毀了維克茲，這基本都在高階職業者圈子裡傳開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人這輩子也都不會知道，你確定你要拿這種事情浪費我的時間？」

見大盜賊確實面帶慍怒，知道自己撩撥的差不多了，羅傑才和盤脫出的自己的真實意圖：「我想委託盜賊工會調查當年奧術黃昏發生了什麼，其實我上次來到維克茲就想聯繫，沒想到是你，還打了一架。」

「奧術黃昏？」大盜賊微微色變，扭頭便要離開，只要對歷史有些了解的都明白這個事件跟聖光教會有關，真相如何卻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定論，如今曾經坐擁五位裁決者的聯合會已經成為過眼雲煙，就算白痴都知道跟教會對抗沒有好果子吃，調查奧術黃昏跟捋虎鬚有什麼區別？

「唉唉唉，別走嘛，有事好商量，見著你這麼一個盜賊工會的高層不容易。」羅傑十分不要臉的想要上前拉住約瑟爾傑斯，後者輕哼一下，手臂便是無物一般從羅傑手中划走。

「想要知道這種事情去大法塔去，聯合會有一隻殘黨還在那裡，那群老學究不會不記錄這種事情，找我們盜賊工會幹什麼？」

這傢伙跟四階暗影使徒只有一線之隔了。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羅傑眉頭微蹙，轉眼便喜笑顏開的說道：「你看，交易嘛，總要有來有往的，要不我只委託你們收集奧術黃昏前後的魔法期刊資料如何？」

「期刊資料？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大盜賊停下腳步，思索片刻才說到，「假如是這種程度的話倒是沒問題，不過我早就不管這種事情了，你去天坑去找這裡的盜賊工會的接頭人吧，至於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緣分了。」

「天坑、接頭人？那你真的不要這個徽記了？」羅傑伸手想要將它遞過去，沒想到約瑟爾傑斯腳底生風，像是沒有重量的浮塵一般飄得一樣就那麼融進了死胡同盡頭的牆壁裡面。

「還是先寄存在你那裡吧，回頭讓小克自己過去找你們去要，順便幫我看護一下，我最近就要離開維克茲，我想你不會傷害他的，傷著了他，會比惹惱我更加恐怖。」

「切。」

隨著大盜賊的離開，原本那種抹不開的陰冷感頃刻消失，甚至坎多的光輝有照進了這條巷子，驅散羅傑身上的寒意。

「切，還挺謹慎的，不過那個被艾黎隨手收拾的小毛賊難道有什麼恐怖的背景？還是這傢伙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唉頭疼呀。」

嘟囔了兩句，指尖一搓，附著在徽記上的暗影詛咒就被抹去，羅傑學不了約瑟爾傑斯那般瀟洒的消失方式，先是探頭探腦的在衚衕口四顧，讓本沒人注意的吸引過來不少探究的目光。

見羅傑衣衫破爛，現在維克茲這樣的流浪漢不在少數，多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羅傑這才立起衣領，順著七擰八拐的城市小巷消失不見，而當傍晚威爾曼好不容易追查到此的時候，唯一一點超自然的力量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