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想你為我改變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面露驚愕。
張恆更是身軀一顫，臉頰開始抽搐。
穆大伯愣了一下，道：「張國泰啊。」
「呵呵！不認識。」中年男人嗤笑了一聲，一抱拳：「我們只管給穆青兒小姐送禮，禮送到了，也就不多留了。」
啪！
望著離開的保鏢們，所有人全都懵掉了。
張恆呆立原地，渾身火燒似的，送禮人的話，彷彿將他扒光了衣服，曝光在光天化日下，讓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唯獨穆青兒，目光疑惑地看向人群角落裡的姜臣，她想到了剛才姜臣對她說的話。
竟然真被他說對了，張恆家的一千萬沒來。
難道這一千萬，和他有關？
念頭一起，穆青兒自嘲一笑，搖搖頭，姜臣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量？他除了洗衣做飯一無是處，如果真有能力的話，也不會被人平白嗤笑三年了。
「張，張恆……這，這是怎麼回事？」龍小玉出言打破了平靜。
張恆嘴角囁喏，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感受到一道道穆家人怪異的目光，他有種如刺在背的感覺。
今天這事，算是徹底把他打蒙了。
且，更讓他疑惑的是，銀行系統查賬，他家的一千萬無法交易，那眼前的這一千萬，特么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這麼大筆現金，誰會放在家裡？
「這錢不是張家的，那到底是誰送來的？」
「穆青兒到底哪點好了，這麼多人趕著為她家送錢嗎？這是和擺明了和張家叫板嗎？」
「要是有人給我這麼送錢，我二話不說肯定嫁給他的。」
……
一道道竊竊私語響起，有疑惑，有嫉妒……
直到穆大伯開口：「行了，此事告一段落，大家入席就坐吧，既然錢是給青兒的，解決了公司虧空，正好。」
一錘定音，穆家人魚貫進屋。
穆大伯看了一眼張恆，又看了一眼穆青兒，無奈嘆息一聲。
他自然明白，這件事今天算是當眾打了張恆的臉了，雖然得利的依舊是青兒家，但事態繼續發展下去，張恆更下不來台了。
所以他才阻止了事情發展下去。
皺了皺眉，穆大伯心中疑惑：諾大江北，到底還有誰會為了青兒壕擲千萬呢？
龍小玉也回過了神，安慰了張恆幾句，一起進屋。雖然錢不是張恆家的，但張恆的家世依舊在那，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欽定張恆為未來女婿的想法。
路過姜臣身邊，見姜臣嘴角露著笑意，龍小玉翻了個白眼，滿臉厭惡的說：「你怎麼還在這？好狗不擋路，這件事讓張恆難堪，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是個廢物。」
姜臣皺了皺眉，嘴唇緊泯，沒有反駁。
望著丈母娘和張恆進屋，他伸了個懶腰，嘴角再次勾勒起笑意。
廢物嗎？
廢物能一個電話讓張家從銀行分文都轉不出，到底誰才是廢物？
這時，穆青兒走了過來，囁喏下嘴唇，問道：「這件事和你有關？」
姜臣一愣。
沒等開口回答呢，穆青兒就失望的笑了笑：「抱歉，是我多心了，你怎麼會和這件事有關呢，之前的話，一定是你的氣話吧？」
說完，穆青兒進屋了。
姜臣揉了揉鼻子，緊跟在她身後進屋。
因為送禮的事情，讓穆家人飯桌上的話題，若有似無的都會牽扯到張恆身上，當然也會提到姜臣，不過卻是譏笑和不屑。
對此，姜臣早就習以為常，自顧自地吃著。
張恆的臉色很難看，本來今天這宴席該是他的主角，現在卻變成了和姜臣那窩囊廢一樣，成為了旁人的談資。
這導致龍小玉和穆國華也感覺這頓飯吃的食不對味，難以下咽。
特別是夫妻兩人看到姜臣悶頭吃飯的時候，更是有種吃了死蒼蠅的感覺。
這個廢物，全家人都拿我們當笑話看，他怎麼還有心情吃下去？
真是飯桶！
午宴結束，人群散去。
回到家裡，積蓄著怒火的龍小玉終於爆發了。
「青兒，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明天，明天你就必須和姜臣離婚！」
「媽……為什麼你還是這種態度？」
穆青兒大聲反駁道：「今天那錢又不是張恆家的，你憑什麼還是這麼幫他？」
「幫他？我是為了你的幸福！」
龍小玉面目猙獰道：「你看看，張恆今天到場后，那些親戚對我們的嘴臉？這樣的場景，以前姜臣這窩囊廢在場的時候，有過嗎？」
「只有張恆才能給你應有的幸福，這窩囊廢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只會害了你！」
「爸，你就不能勸勸媽嗎？」穆青兒氣的跺腳。
穆國華縮頭聳肩，盡顯怯懦，猶豫了一下，道：「青兒，我覺得你媽說的有道理！」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姜臣離婚的！」
啪！
穆青兒衝進了房間里，關上了門。
「穆國華，你個死沒用的東西，你就不知道多勸勸青兒嗎？我跟著你受了你家親戚一輩子的白眼和譏笑，難道你也想讓青兒步我的後塵嗎？」
龍小玉將怒火轉移到了穆國華身上。
從頭到尾，姜臣站在一旁，直接被無視了，彷彿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他砸吧了一下嘴，看了一眼老丈人和丈母娘，心中嗤笑。
一口一句為了青兒的幸福，真的是這樣嗎？
他轉身進了房間。
穆青兒趴在床上，眼眶通紅，淚水悄無聲息的順著眼角滑落。
「醫生說，你剛小產，得多休養，不能生氣的。」姜臣說。
「不用你管。」穆青兒抽泣著說：「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和你離婚的。」
當初和姜臣協議結婚，她就是為了能夠專心做出一番事業給父母看，給穆家人看看，告訴所有人，她不是那個頂著江北第一美女的花瓶。
姜臣啞然失笑，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其實，我也不是你們想的那麼不堪的。」
穆青兒本來就在氣頭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姜臣，可現在他居然還說這樣的話？
她轉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姜臣：「沒有想的那麼不堪？三年了，這三年了你有為我做過任何改變嗎？」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
穆青兒坐起了身子，抽泣著說道：「姜臣，我想你為我改變。」
「好。」
姜臣轉身離開。
目睹著姜臣的背影，穆青兒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半晌，她苦澀一笑，抬起玉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一個什麼都不會窩囊廢，我幹嘛要指望你呢？況且，我和你只是協議……」
說到最後，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發現，將所有事情推到協議結婚上，貌似太說不過去。
如果只是協議結婚，換個人就可以了。
可母親逼她和姜臣離婚的時候，她卻極力反抗著。
三年了，有些東西，根本不是一紙協議就能解釋清楚的。
……
九鼎大廈總裁辦公室。
姜臣依靠在沙發上，看著忙前忙后沏茶的陳忠，戲笑道：「阿忠，這些年，你小日子過得不錯呢。」
「這全托老闆的福。」阿忠給姜臣奉上一杯茶。
他秉承祖訓，侍奉主人，自然清楚，自家的這一切，乃至祖上的榮光，全都依仗著姜臣。
他始終都記得，他的一切，都是姜臣給的，而他，也是姜臣的。
一旁，之前給穆家送禮的那個中年人呆若木雞地站著。
看著眼前一幕，嘴巴微張，有種恍如做夢的感覺。
他跟著忠伯將近十年了，是忠伯心腹。
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老闆頭上，居然還有個老闆。
開玩笑！
以老闆的實力，那大老闆該恐怖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中年人有種寒蟬若驚的感覺。
但，讓他疑惑的是，之前去穆家送禮的時候，他依稀記得見過這位大老闆。
當時的情況，貌似大老闆在穆家很不受待見。
大老闆這樣的存在，怎麼會心甘情願待在穆家受氣，穆家人咋這麼優秀呢？
「這位……」姜臣看向中年人。
「老闆，這是我心腹吳良，信的過的。」陳忠急忙解釋。
吳良回過神，對著姜臣一抱拳：「吳良見過大老闆。」
姜臣點頭示意，又看向陳忠，嘆息道：「阿忠，我想找個事情做。」
「沒問題，只要老闆想，阿忠全力相助。」陳忠說道，吳良是他的心腹，有些事可以當面說，有些事還是要避諱一下，譬如姜臣的身份，還有他和姜臣的關係。
姜臣伸了個懶腰，感受著肚子里的餓意，一陣唏噓，屍道三劫后，他的力量衰弱，他的身體機能現在和正常人一樣，同樣能感受到飢餓。
至於在穆家的那頓飯，雖然在吃，可面對那麼多嘲諷，他也同樣食不對味，悶頭吃飯的樣子，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而已。
「你先幫我買個外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