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是仙骨,不一起吃點?
六年後。
當初撿回來的孩子已經六歲十一個月零二十九天了。
這是大長老根據秘法推算出來的,因為只要到了七歲,就可以使用推骨大法來測試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靈骨。
至於名字,七個人討論了幾個月,才給他起了個名字:
牧陽。
這是從狗蛋,方牛,楊朱等名字中脫穎而出的。
至於這兩個字,是牧陽自己確定下來的。
「五師父,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根據咱們這五個區域的氣候來判斷,如果坐船一直往東走,假以時日,咱們可以從西漠的最西邊回來,因為咱們在的地方叫做星球,是一個圓形的球體。」
牧陽坐在門檻上,翹著二郎腿,十分認真的和五長老解釋。
五長老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扭過頭把正在修鍊的二長老推醒。
「二哥,咱娃好像似個瓜皮。」
「膩才似瓜皮。」牧陽張口罵道。
二長老斬的是「怒」字,修鍊中被推醒也不會生氣。
這要是換成大長老,這會五長老的胸毛應該就又被拽掉幾根了。
牧陽撇著嘴,用手摸著下巴。
轉生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年多了,從他稍微能說話起,就一直給幾個長老灌輸科學的力量。
但是每次沒說兩句就被罵是個瓜皮。
這方言還是有一次無意中說出來被這七個人學會的。
「陽陽,後天晚上十二點一過,就可以給你測靈骨了,你想沒想好斬哪一情?」七長老也從修鍊中醒來,坐在牧陽的身邊。
牧陽皺了皺鼻子「我不想斬。」
「為什麼?」七長老撓了撓頭。
牧陽沒有回答,反而小聲的和五長老說道「五師父,你推一下大師父,然後抱一下二師父最後和六師父說我要抱孫子了。」
五長老眨了眨眼睛,也沒有考慮,伸手就把打坐的老頭推了個跟頭。
大長老滿臉驚詫,睜眼一看,五長老剛好收勢,捏了捏手指頭,還沒動手,就見五長老沖著二長老又去了。
五長老對著剛剛入定的二長老又是一個熊抱,然後一把把六長老拽了過來「老六,陽陽要抱孫子了!」
「……」牧陽和七長老一拍腦門。
但就是這樣,六長老不知所謂的摸了摸頭,平靜的看了牧陽一眼,繼續打坐。
倒是大長老一把拽過五長老就是一記炮拳。
二長老顯然聽到了牧陽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大長老打的氣消了,用衣領擦了擦汗,回去繼續打坐。
「看到了吧,這……」
牧陽聳聳肩,剛準備說話,但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大笑聲打斷了。
「哈哈哈哈!」
大長老被嚇得一激靈,一邊站起來,一邊把上衣脫了。
「我知道了,剛才是我抱孫子了,不是陽陽,哈哈哈哈……」
七長老嘆了口氣,用手擋住牧陽的眼睛,一起往殿外走去。
「我懂了,但是我覺得斬憂字也可以吧,你看你四師父,整天無憂無慮的。」
話音剛落,有個一絲不掛的人,披著濕漉漉的頭髮,從兩人側面走了過去,徑直走進了大殿里。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算了,不斬就不斬了……」
牧陽看到七師父說話的時候手哆嗦了一下,眼睛里滿是苦澀。
像極了孟母帶著孩子搬完家,下班回家卻發現自己家孩子跪在土包前給自己戴孝時的苦澀。
「陽陽,七師父這有些銀子,找個機會下山吧,娶個賢惠的姑娘,過完這輩子,你不像我……你還能回頭。」
「……」
牧陽瞥了一眼七師父掏出的那個癟癟的小破袋子,嘆了口氣,背著手離開了。
「骨頭都買不了二兩,還想娶媳婦,有這時間鑽被窩裡悶倆屁吃不香嗎?」
……
「陽陽,還有三分鐘你就整七歲了,要是測出了靈骨,你就算是走上了揮手鎮壓百萬敵的道路,你興奮不興奮啊。」五長老一邊興奮的說著,一邊把繩子收緊。
「不是,不是測靈骨嗎?把我綁樹上幹嘛?」
牧陽整個人呈「十」字型被綁在了樹上,心裡有點發虛,生怕接下來就是往腳底下堆柴火。
這樹有些年頭,是七情宗主山上為數不多的幾棵樹之一。
在這棵樹的周圍也有幾棵樹的殘肢,是燒焦的痕迹。
根據牧陽的猜測,這些樹應該是在某些連屎殼郎都抓不到的日子,被五長老拿去烤了。
「自然是測靈骨。」大長老摸著鬍子,站在眾人身前,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老三,把東西給陽陽戴上。」
「好嘞。」
三長老答應了一聲,手一翻,手中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鏤空黑球,黑球的兩遍有兩根皮帶,並不是很長。
「此物名叫靈球,可通萬物靈氣。」三長老走上前來,將靈球塞進牧陽的嘴裡,兩條皮帶順著牧陽的嘴角系在牧陽的腦後。
牧陽略做猶豫,不知為何,這一幕自己竟是有些熟悉。
「法器,出!」
大長老手中掐決,大喝一聲,從兜里掏出了一個似乎是黑色牛皮所做的奇怪東西。
這東西有個木質的把手,牛皮撕成了細細的條狀扎在木柄上,木柄也是黑色,透露著一股神秘的感覺。
其他六個長老也同時從懷裡掏出了這樣一個法器。
牧陽瞪的眼眶欲裂,臉上有一絲緋紅轉瞬即逝。
「這是咱們北荒特有的黑牛皮所做的拂塵。」
大長老見牧陽死死盯著自己手中所拿之物,向他解釋,
「挑肉厚的地方抽,切不可把陽陽抽出傷來,動手!」
大長老吩咐下來,手中拂塵「啪」的一聲抽在了牧陽的屁股上。
「唔!」牧陽嘴被靈球堵住,沒法發聲。
看到幾個人挨個抽了一拂塵,大長老大喝一聲「好,就是這樣,準備……」
「引天雷!」
「唔!?」
牧陽驚恐的四處看看,見七個長老十分嚴肅,手中拂塵不斷抽擊在牧陽身上。
山峰的正上方逐漸凝聚起了一朵雷雲,有雷電在雲中隱隱扭動。
「唔……唔!」
牧陽身體開始抑制不住的抖動,腦海中已經像走馬燈一樣過以前的事。
不知為何,牧陽的腦海中突然有一點通了。
九年義務教育是有里程碑式的意義的。
要不怎麼上輩子打上了小學起就沒見過摸電門的傻子。
我如果活的過今晚,我一定在北荒也施行九年義務教育。
再窮也他糧的不能窮孩子啊!
「轟!」
一道天雷從雷雲中竄出,順著樹梢劈下,落在了牧陽的頭頂。
牧陽口中的靈球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一股冰涼的氣息從牧陽口中進入了身體。
想象中瞬間的麻痹和喪失意識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只是有一股麻癢感從天靈蓋傳遍了全身。
「唔~」
牧陽情不自禁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察覺到心底有個什麼東西突然解開了。
「轟!」
一聲巨響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並不是有雷劈下,反而是一道靈柱反劈回了天空。
靈柱呈金色,靈柱上更是有淡淡的紫氣環繞,在夜空中十分耀眼。
「我……我靠。」六個人同時咽了口吐沫,唯有六長老波瀾不驚的把皮拂塵揣進懷裡。
「仙骨!咱娃是仙骨!」五長老一把抱住大長老,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大長老把光頭推開,有點激動,但是卻面無喜色,怎麼看怎麼奇怪。
「唔?唔!?」
「我靠,六哥你瘋了。」
七長老一抬頭,見六長老扒著牧陽的胳膊正張口欲咬。
六長老抬頭看看其他幾個人,口水順著嘴角留下,滴落在牧陽的胳膊上。
「這是仙骨啊,吃一口長生不老,一起吃點?」
「……」
「哎?陽陽暈了,暈了哎。」
……
幾個人把牧陽從樹上解了下來,靈球也拿下,把靈球上的口水擦了擦,又塞進懷裡。
可問題又來了。
「大哥,陽陽頭頂這光怎麼一直在亮啊,還不消散?」
「此事……我也不知,要真說來,好像幾千年都沒有人覺醒過仙骨了,明天我翻翻祖師爺留下的典籍,看能不能找出原因。」
幾個人點了點頭,五長老伸手把牧陽搖醒「陽陽,醒醒。」
牧陽迷迷糊糊的醒來,愣了兩三秒,突然在自己身上來回摸了幾把,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牧陽揉了揉眼睛。
已經很晚了,牧陽也不是沒熬過夜,只是現在只有七歲的身體,精力並不是很充足。
「困不困,該睡覺去了,走,我抱你回去。」
「……你有病嗎?」
牧陽揉著眼睛往住的地方走去,自己都沒發現,頭頂上有個光柱直通雲霄。
三長老看著牧陽的頭咂咂嘴「老五,你那也配叫光頭?」
「睡覺了睡覺了,這光這麼長時間不散,足夠北荒所有宗門看見了。」大長老擺擺手,先扭頭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四長老已經躺在地上打呼嚕了,幾個人見怪不怪的沒管他,各自扭頭回了住處。
牧陽躺了一會,迷迷糊糊感覺有點亮「五師父,把燈關了,熬……熬夜掉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