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雨欲來
「走！」
褚風被蠻人士兵帶到帥帳，坐在正中間位置的人褚風認得，是蘇格王爺，當日殺了燕回的人里，還有他的份。
「你就是害死我侄兒燕回的人？」蘇格問道。
「是誰害死燕回的，王爺心裡清楚，何必問我。」褚風冷笑「你們若是真的在乎這個世子，當年就不會放任他和他的父親離開，也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所以，你們也並不是非要找我這個兇手，而是借著這個由頭髮動戰爭吧，可是你沒想到，北良會這麼快就把我交出來。」
「住嘴！」旁邊，一個侍衛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掌拍在褚風身上，褚風退了幾步，嘴角微微見血。
「咳咳！」褚風笑容依舊「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
「那你呢？」蘇格起身，走到褚風面前，看著他的臉。
「小夥子，長得不錯，但是該被扔還是被扔出來了，你才是北良的棄子吧，我記得，你應該是北良易水閣的閣主吧，怎麼，現在你落難，沒人救你嗎？」
「呵……」褚風冷哼「我關係不好，那是我的事，再怎麼說，也比王爺眾叛親離，要好的多。」
蘇格看了褚風片刻，轉身回了上位「整備軍隊，半月後，出發。」
……
「皇叔，皇叔，我回來了。」
王府，段驚鴻看著段若蘇帶著牧謠回來，愣了愣。
「王爺。」牧謠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房間，獨留下段驚鴻和段若蘇兩人。
「皇叔，我回來的路上聽人說，我父皇和眾位大臣要把風哥交出去，交出去了嗎？」
段驚鴻沒回答，段若蘇皺了皺眉「皇叔，為什麼？」
「不為什麼。」段驚鴻道「若蘇，有牧大夫在，她會沒事的，你回去吧，你父皇很擔心你。」
「皇叔。」
「若蘇，回去。」段驚鴻輕聲喝道。
段若蘇縮了縮脖子，躬身行禮后離開。
段驚鴻看著房間門，心裡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
很快，牧謠從裡面走了出來「王爺放心，公主沒事了，多注意休息就沒大礙，如果王爺沒事，我先回去配藥了。」
「牧謠，你等等。」
牧謠腳步停住，側頭「王爺何事？」
「我是想問，他跟易水閣，可還有關係？」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牧謠冷然道「草民告退。」
……
「牧謠，不用告訴他，告訴他也沒用，他一向以家國大事為先，告訴他，反而平添他的煩惱，牧謠，這個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這件事，我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所以，你也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當年墓山我都熬過來了，不就蠻人軍營嗎，有什麼熬不過去的，況且，蘇格留我還有用，他不可能讓我死。」
可是，褚風和牧謠都心知肚明，雖然不會讓他死，但是，會讓他生不如死。
「廢了他的武功。」
蘇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斷吐血的褚風。
「把那個東西給他喂下去。」
「是。」
「呵……」褚風看著侍衛手裡灰色的藥丸「真是看得起我啊。」
「這葯是十幾年前從一個老朋友那得來的，一旦服下。藥性很快就會融到血液里，而這毒，會跟你一生。」
「呵……」褚風輕笑「不勞，王爺費心……」
蘇格冷哼，轉身離開。
牢房變得安靜，褚風後退幾步，退到牆邊，緩緩滑落，這毒，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毒，被牧謠放血放了多少次，雖然身體里還有些毒，但是，卻已經礙不了他什麼事了，可是，這次又……
褚風坐在角落，將臉埋在胳膊里，除了渾身顫抖，沒人會發現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月後……
山坡上，一個穿著暗棕色鎧甲的男子看著下面騎馬而過的男子「報王爺，人來了。」
「是。」
「驚鴻，你怎麼來了？」
竇君逸看著走進來的段驚鴻，有些驚訝。
「巡視而已。」段驚鴻笑了「竇兄不必緊張。」
「報！」
外面，士兵進來「大帥，蠻人派使者來了。」
段驚鴻聞言，看向竇君逸，竇君逸道「讓他進來。」
蠻人使者走進來「見過竇帥，還有南洛王。」
「什麼事？」
「我們王爺書信一封，本來是給竇帥的，現在既然南洛王也在這裡，那便一起看吧。」
字不多，只有一句話。
「三日後正午，兩軍一起觀刑，王爺想必還記得之前你們交出來的那個人吧。」
「記得，王爺這是何意？」段驚鴻道「既然此人交與你們，自然由你們來處置。」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由我們兩軍一起觀看。」使者道「以免王爺和大帥認為我們將此人私藏起來。」
「那王爺既然這麼說，我們也不好意思拒絕，那就三天後，我們再見。」
說完，使者退了出去，竇君逸想了想「王爺，你認為……」
「讓全軍做好準備。」段驚鴻道「那天不一定只是觀刑那麼簡單。」
「來人，給王爺收拾一個親王帳出來，那就靜待三天後的鴻門宴了。」
段驚鴻離開，回到帳篷，而帳篷內不知何時走進來了一個士兵。
「那孩子要死了。」段驚鴻道「你為什麼從頭到尾這麼看重這個孩子，牧謠？」
「他一日是我徒弟，終身是我徒弟。」將士兵的頭盔拿下來，露出裡面的臉，面容依舊冷漠「我的徒弟，由我保護，不勞王爺費心，希望以後，王爺也能像今天一樣，輕鬆。」
說完，轉身出了帥帳。
……
「王爺，查過了，並沒有任何異常。」
「嗯，看緊他。」蘇格看著縮在角落的褚風「怎麼，剛來時的神氣勁呢，讓毒都啃沒了是嗎？」
「王爺，你聞沒聞到一種味道，嗯，呵呵，讓我想想是什麼味道，想起來了，是排泄物的味道，這裡有隻犬一直在吠，它嘴裡發出來的味道就是這個味道，很濃，很臭。」
「哼！」蘇格冷哼「你活不了多久了，把想說的都說了吧。」
「沒有。」
「很好，看好他，不能讓他死掉。」蘇格對著兩個侍衛冷聲道，待到蘇格離開，看守的兩人轉過身來「褚風你就跟王爺服個軟，王爺是有意招你的。」
「兩位大哥，你們這個王爺若是有意招降，他也就不會把我的武功廢掉，喂我吃毒藥了，所以，多謝兩位大哥好意了。」
「呃！」牢門口突然傳出來一聲輕微的悶哼。
兩個守衛剛想動，就被人捏住脖子。
「慢著！」褚風輕聲道「放了他們，他們不是壞人。」
黑衣人聞言，緩慢收回掐住他們脖子的手。
「兩位大哥，開門。」褚風再次說道。
「可是。」
兩人同時猶豫起來，可是，還沒等他們做出決定，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哎。」
門打開，牧謠一下子沖了進來，褚風剛想說什麼，可是下一刻，就被牧謠摟進懷裡，褚風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
「你不是說能保護好自己么？」牧謠起身，輕輕推了褚風一下，卻沒想到正好碰到傷口。
「嘶～」
牧謠的手放在褚風的脈搏上，好看的眉眼閃過一絲戾氣。
「你的……」
「不就是武功被廢嗎，再修就是了。」褚風輕輕按住牧謠的手，阻止他繼續查下去「好了，牧謠，你怎麼來了？」
「你知道三天後蘇格要處死你嗎？」
「處死我。」褚風微微一笑「我知道。」
褚風知道嗎，他不知道，蘇格沒有說過什麼，看守牢門的侍衛嘴也很嚴。
「沒事的，蘇格，他不想我死。」褚風道「他之前一直在對我招降，既然是招降他就不可能讓我輕易死掉，這次的事，只是他嚇唬我的，放心吧，牧謠，他需要我，所以不會讓我死。」
「可是。」
牧謠還想說什麼，卻被對面的人堵住了唇。
不久，兩人分開，褚風看著牧謠的臉笑了「你的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
……
「報，王爺，昨晚天牢被人闖入，不過，並沒有人傷亡，也沒人趁亂離開。」
「天牢里那個人，如何了？」
「他依舊像之前那樣，垂著頭，一句話不說。」
「很好，還有兩天時間，看好那個人。」
「是，對了，王爺，京城那邊傳了信過來。」
「什麼信？」
「皇帝派人來的，不過是問候而已，還有，想問問您什麼時候回京。」
「回信，等到我將這國都打下來，王叔便回去，請皇帝靜待，待我拿下這萬里河山，便回去，親手送還給皇帝。」
「是，屬下告退。」
兩天後，天牢
「該走了。」
褚風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王爺，容我梳洗一下，那麼多人呢，王爺不要面子的嗎？」
「行，允你。」
很快，褚風一身白衣，鬢角被他梳起來，留下後腦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如果沒有看臉，也沒有注意他手腳的鐐銬，就會感覺他只是個世家公子，僅此而已。
「這回可以走了？」
「走吧。」褚風嘴角微揚，誰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