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拜兄為師
「陛下，前方天門關傳回來的戰報。」
「這是什麼意思？」段岐越將戰報摔在桌子上，旁邊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陛下，請息怒。」旁邊杜公公道「要不，我們先等等，等到明早早朝時再聽聽諸位大人的想法，畢竟這事不小，總要商量著來。」
「嗯，我大哥那邊有信嗎？」
「還沒，要不要傳個信，讓王爺回來一趟？」
「不用了，這點事就不勞煩哥哥了。」段岐越道「我記得，兩年前的事，是那個刺客，叫什麼，瞬間，對嗎？」
「是，說是報私仇。」太監答道。
「報什麼仇？」
「蠻人世子，據說他從小就跟著這個蠻人世子，感情深厚，所以。」
「所以，這算怎麼回事？」段岐越皺眉「易水閣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陛下，易水閣主這幾天離開，不知道去了哪。」
「若蘇呢？」
「若蘇殿下，沒在宮裡，怕是在將軍府吧，或者……」
說一句，段若蘇就是褚風當年陰差陽錯救下的孩子。
「殿下，咱們去哪啊？」後面，一身布衣的太監急忙道「要是被，被知道了，殿下你……」
「知道又怎麼樣，我還沒成年呢，玩玩怎麼了？」段若蘇笑道「況且，過幾日便是我那大外甥的生辰，我這個做舅舅的不該表示表示嗎？」
「啊，救命啊！！」
段若蘇抬頭，便看到一群壯漢追著一個瘦弱男子，一臉慌張不斷向前跑，而那男子嘴裡不停的喊著救命。
而旁邊的人沒有人肯上去幫他一把。
「嘿，我這個暴脾氣。」段若蘇走過去，將那人護在身後，盯著為首的壯漢。
「小崽子，我找你身後的人。」
「他什麼事情惹到閣下。」
「他偷了我的錢袋。」
段若蘇看了一眼縮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慌張搖頭「小公子，我沒有，明明是他們搶我錢袋，怕我告官，一直追我至此。」
「你的錢袋呢？」段若蘇道。
「這裡。」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個乾癟的錢袋。
「大哥，你說他搶了你的錢，那這個錢袋，你要怎麼說，而且，我看你這樣就是個練家子，欺負一個文弱書生，還有，這裡可是天子腳下，要在這裡放肆，是不是打錯算盤了。」
「你等著，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大漢冷哼一聲，然後帶著小弟轉身離開。
「多謝這位小公子，在下馮堯，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嗯，好說，既然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哎，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馮堯道「不知道公子家裡缺人手嗎，我現在，嗯，沒有地方可以去，不知道公子嫌不嫌棄。」
「嗯。」段若蘇皺了皺眉「你要我收留你，你能幹什麼，幹活的我家可不缺。」
「我是個教書先生，若公子不喜人教，我也可以做個透明人，只求公子收留。」
「爺爺。」段若蘇看了一眼身邊的公公「行吧，跟我走吧。」
遠處，一道纖細身影站在那，身後便是剛才那幾個流氓。
「閣主，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吧。」
「是。」
……
「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做什麼？」牧謠看著身邊的褚風道。
「把事鬧大。」褚風笑了笑「等著吧。」
「你若是進了宮，他們會以為你是去找庇護。」
「我就是去找庇護的啊。」褚風道「子陵，不過，這回我會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把我交出去。」
「交出去，然後呢？」
「安心。」褚風錘了錘牧謠的胸口「好了，我先出去了，讓那幾個人也跟上吧。」
……
「公公，你把他安排一下吧。」
「是，殿下。」公公看了褚風一眼「跟我來吧。」
「是。」褚風跟著公公來到一個大殿內。
「殿下宮中的人很少，從這裡進去，進入後殿，後殿旁邊有一個小屋，是殿下平時放東西的，因為都住滿了，你先住那吧。地方小了些，也夠你住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真的來到那個小屋子時，卻發現，這裡還是很大的。
轉眼，幾天過去了，褚風留在這裡邊看著宮中的動靜，邊陪著若蘇一起學習，而這幾天，段若蘇也習慣了褚風的存在。
「先生，你每天晚上都做什麼呢？」段若蘇突然問道。
「晚上，睡覺啊。」褚風道「有時會練劍。」
「練劍？」段若蘇道「可是那天……」
「我就會幾招而已，那天那幾個練家子我是打不過的，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殿下，皇上有旨，傳您過去一趟。」
「好的，我馬上就去。」段若蘇道「你先下去吧。」
「那殿下，草民告退了。」
深夜，褚風站在屋外，看著漆黑的前殿，已經深夜，若蘇怕是今晚不會回來住，褚風輕嘆，回屋從隨便找了個木劍，便舞了起來，太久不練，再厲害的人都會忘記，今天若蘇也正好不在，也沒人半夜會闖到這裡。
而此時，褚風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劍，心裡，也只有劍。
「喝！」
木劍的劍光在石頭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呼！」
「啪啪啪！」
褚風收劍，看向暗處「誰！」
那道身影走了出來，是若蘇。
「耍的真好，說吧，故意靠近我，是為了什麼？」段若蘇疲憊的臉上露出冷笑「你是誰派來的？」
褚風站在原地「自己想來，而且殿下放心，我也不會在此久留，最多一月，我便會離開，永遠不會再來找你。」
頓了頓，褚風接著說道「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殿下信與不信，都無所謂，而且，我不會傷害殿下，以及你身邊人一分一毫，殿下從今天開始，便可以把我當做透明人，我沒意見，但是，從今天開始，我會成為殿下的盾。」說完，轉身拿著劍，回了小屋。
「喂，你這個人！」段若蘇大聲道。
褚風站在屋子裡，看著他離開，剛才耍劍，是故意的，他也知道段若蘇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既然不相信，那就永遠都不要相信了。
「你可是耍了這孩子一把，不怕他記仇？」
「記仇，也是好的。」褚風自顧自坐在床上，看著門口的人「你怎麼來了？」
「找你，天門關那裡，竇帥雖然與燕回是親戚，但是，他也不能看著蠻人鐵騎進犯我北良，他已經在談判了。」
「談判結果如何？」
「再寬限兩月，雖然不長，但是，可能什麼事都發生，還有，你這兩個月要小心，這兩個月，來追殺你的，不會在少數，我知道你，你想多留下陪陪他，但是，我最多給你一個月時間，下個月，你必須離開這裡。」
「子陵，你相信我，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嗎，應當知道我會作什麼，所以，有些事不用多說，我會走的。」
「也罷，我先走了。」牧謠道「自己小心。」
……
幾天後，段若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褚風「你要做什麼？」
「跟我來。」褚風拽著段若蘇離開大殿，提身，從後殿穿梭而去，而後，落在一處平地。
「你做什麼！」段若蘇一把甩開他的手，褚風隨手甩給段若蘇一把劍。
段若蘇愣了愣，撿起劍，看著這白色的劍身。
「這是，流光劍？」
「拿起它，跟我打。」褚風隨手抽出一把木劍，劍指著段若蘇「如果你能打得過我，這劍就是你的。」
「你廢話，我能打得過你嗎，你可是……」
「我是什麼？」褚風道「若蘇，你想保護你姐姐嗎？」
段若蘇原本萎靡的神情立刻就精神起來「我知道你對長公主看的很重，所以，你想保護她嗎？」
「想。」
「我教你武功。」褚風道。
「為什麼？」段若蘇問道「為什麼幫我。」
「不為什麼，我時間不多，從今天開始吧。」褚風微微一笑，披散的黑髮隨風飄起。
「我會把我所學全部教給你，能學多少，你要自己悟。」
……
「師父，你看如何？」
「師父。」褚風笑了「我擔不起師父之名，叫聲哥哥吧。」
「哥。」
「哎，若蘇，今晚回去睡吧。」
「好的。」
……
「嗯，這些，還有這個，都要備上，還有那個，去準備吧。」段若蘇道「還有你，也去準備。」
「是，殿下。」
段若蘇回頭看了看褚風「風哥，今天跟我一起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將軍府
「姐姐，姐姐。」
褚風跟在若蘇身後，看著平時一本正經的段若蘇，變成孩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舅舅。」
從屋內跑出來一個三歲小兒，一下子衝到段若蘇的懷裡。
「慕兒，你又重了。」段若蘇抱起孩子，看著從門內走出來的楚倩。
「姐姐。」
楚倩輕輕點頭，然後目光看到段若蘇身後的褚風，目光定了定。
「這位是？」
「姐，這位是我的伴讀，馮堯。」
「拜見長公主。」褚風笑容和煦「今天是公主的生日，為何？」
「哎，你不知道了吧。」段若蘇笑了「姐姐兩個生日呢。」
褚風看向楚倩，楚倩輕輕點頭「今天的是我哥哥的生日，便也當做我的生日過了。」
褚風笑容不變，但是分明有些苦澀。
「好了好了，快點把東西都拿進去，姐，今天就陪我好好說說話吧。」
「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你也去走走吧，陪我在宮中也悶壞了吧。」
褚風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馮先生，請等一下。」
褚風回頭「長公主殿下，何事？」
「既然先生來了，不如也一起留下吧。」
「長公主，這畢竟不合規矩，我先……」
「姐姐讓你留下，便留下吧。」
「先生，我聽若蘇說，你最近在輔導他的學習，若蘇學習如何？」
「殿下，學習刻苦，長公主不必擔心。」
「那便好。」
……
「姐，我先回去了。」段若蘇笑道「姐，有時間帶著慕兒回宮看看父皇，他，比較想你。」
「好。」楚倩道「先生，我這裡還有些東西要給若蘇，隨我去取一趟吧。」
「是。」
褚風和楚倩一前一後，走進院中「把我給太子準備的禮物拿給先生。」
「是。」
「哥哥，你這是，你知道陛下特意下旨，滿世界找你。」
「我知道。」褚風道「我會保護好他。」
「若蘇他是皇上的兒子，自然不會出什麼事，我說的是你。」
「倩倩，相信哥哥吧。」褚風輕笑。然後將禮物接到手裡，轉身離開。
「殿下，我們走吧。」
「風哥，你們說什麼了？」段若蘇道。
「說什麼，能說什麼？」
「你接近我，不會是為了我姐姐吧。」
「呵，我若是想接近長公主，為什麼要接近你，明明是該進入將軍府，而不是進宮。」
「風哥為何要接近我呢？」
「不為什麼，看你有緣，也因為你救了我一命，我們兩清。」
「兩清，何意？」
「沒什麼意思。」褚風笑了「等會回去，把該做的做了。」
「啥？」段若蘇道「風哥，能不能……」
「不能，我時間不多。」褚風看到段若蘇的目光一凝，又重複道「我時間，不多。」
說完，褚風將段若蘇的轎簾放下，面容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