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十二寨的夢魘——蕭沐
十二寨中心區域。
「族長，少族長不是傳消息回來講那小子要來了嗎？我們不跑嗎？」
被屠洪波召回來的中年以及邁入老年的眾多族人中有人提出疑問。
屠洪波站在眾人面前，身姿挺拔，神情嚴肅，讓那些人感到奇怪。
當初被蕭沐的惡作劇捉弄最慘的便是這位族長了，也就是從那次開始，屠洪波幾乎是談蕭沐色變，從他口中聽到蕭沐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
其實蕭沐也不是無緣無故地惡作劇。
當初蕭沐來的時候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又從來沒有接觸過蠱術，所有十二寨中有很多人多多少少都對蕭沐流露過嘲諷等不同的話語。
更有人的思想過於傳統，認為十二寨的蠱術不應該教給一個外人，也就是說蕭沐沒有資格學習他們的蠱術。
所以，這些人中有那麼一部分曾嘗試對蕭沐種蠱，企圖讓蕭沐知難而退，不要染指他們的傳承。
他們的行為雖然惡劣，但已經是有所收斂了。
若不是懼怕蕭沐背後的聖師葉清秋和醫聖木錦卿，他們這些人中恐怕就不是讓蕭沐知難而退，而是直接練成蠱人了。
不過，他們都小看了蕭沐的天賦，雖然開始確實讓蕭沐痛苦煩躁過一陣子，但因為有屠洪波一家子在，蕭沐也沒有吃太多苦頭。
可是蕭沐的天賦之強已經讓他達到了讓所有人感到恐懼的地步。
每當他們中有人對蕭沐種蠱，只要等蕭沐恢復過來，他們就會莫名其妙地種上相同的蠱。
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屠洪波對他們的手段看不下去而出的手，可後來他們去和屠洪波認錯的時候，卻得到了屠洪波的否認，直到現在他們還記得當初屠洪波臉上那道一閃而逝的震驚。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被蕭沐的天賦所折服了。
想要去道歉，但又拉不下臉面，畢竟他們都是幾十歲的人了，更有些人在十二寨中位居高位，對一個十一二的小孩子下手已經是顏面掃地，再讓他們去道歉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所以，他們的噩夢便從拉不下臉面而開始了。
整整兩個月，蕭沐把他們種在他身上的蠱在他們身上用了整整三遍！
而且蕭沐還通曉基本醫術，在給他們下蠱的時候，不僅下了能讓人拉肚子的九腸蠱，還給他們下了些料，讓他們打噴嚏。
偏偏蕭沐下的料還十分特別，寨中的蠱醫都解決不了，九腸蠱更像是發生異變了一樣，完全不停他們的指揮，直把他們的腸胃攪得天翻地覆。
結果就是他們在茅房打了一個星期的噴嚏，根本不敢走出茅房半步！
後來得知他們遭遇的屠洪波腆著臉去求蕭沐放過他們。
雖然他們不知道族長大人和蕭沐聊了什麼，但蕭沐確實放了他們。
他們也因此鬆了口氣，再也沒人反對蕭沐學習他們的蠱術了。
再後來，蕭沐請求進入萬毒洞，想要試試能不能掌握口中笛和噬殘蠱。
開始屠洪波和十一位族老還持有反對的態度，因為萬毒洞太過兇險，從前前任族長以後，就再也沒人能從萬毒洞中活著出來。他們也是怕蕭沐在裡面出事而沒辦法向葉清秋交代。
無奈蕭沐的態度十分堅決，竟然偷偷地溜了進去。
得知此事的屠洪波亡魂大冒，趕忙召集寨中強者前往萬毒洞。
在萬毒洞中尋找了兩天的他們都沒能找到蕭沐，有人就懷疑蕭沐會不會已經死在了裡面，這個猜測讓很多人冷汗直流，紛紛討論該如何向葉清秋交代。
只有屠洪波夫婦和十一位族老堅持守在洞口，期待著奇迹的發生。
直到發現蕭沐進入萬毒洞的半個月後，就連屠洪波都要放棄的時候，奇迹發生了——他們從洞中聽到了口中笛的聲音！
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十二寨，等所有高層趕到萬毒洞的時候，恰好看到衣衫襤褸的蕭沐面色煞白，口中吹著口中笛，手裡攥著裝有一條紅色線狀蠱蟲的玉瓶踉蹌著從洞中走出。
自那日以後，十二寨中包括屠洪波夫婦和十一位族老都徹底被蕭沐折服，對蕭沐傾囊相授。
本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直到蕭沐即將離開的時候和屠洪波吃了一頓家宴，直到蕭沐離開后，屠洪波和屠游騰父子拉了半個月的肚子……
那些被蕭沐報復過的人紛紛想起了被蕭沐支配過的恐懼！
十年間，蕭沐幾乎成了他們噩夢的主角，久久無法走出的夢魘。
所以，在聽到蕭沐要來的消息時，他們紛紛找借口躲避。
十年前的蕭沐就能在蠱術中走出自己的路子，把他們收拾的毫無脾氣。
那麼十年後呢？
他們不敢想。
他們只知道惹不起，但躲得起。
從回憶中蘇醒，眾人看向嚴肅的屠洪波。
「我知道蕭沐那小子曾經讓大家受苦了，包括我在內，也同樣被那小子收拾的不輕。」
屠洪波朗聲道：「但是，如今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們去做。」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見眾人面露疑色，沒有人再提起躲出去的話后，他才接著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蕭沐已經進階半聖的消息了。」
眾人點頭，蕭沐進階半聖的時候，葉清秋曾讓葉輕峰派人把消息傳遍江湖，更有武當派和龍虎山在旁為證，所以他們都知道並且相信蕭沐確實成就了半聖境界。
「如今蕭沐在找萬蠱窟的人，需要我們緊盯住那群瓜娃子，不能讓他們過去添麻煩。」
「所以，你們有信心嗎？」
屠洪波直言直語，把情況和面前的族人說的清清楚楚，說到最後，他的臉上出現一抹殺意。
「有！」十二寨的人群情激奮。
萬蠱窟和十二寨積怨已久，各自都稱自己是南疆蠱術正統而紛爭不斷，每次兩方人馬見面都非死即殘，久而久之便從理論不合變成了血海深仇。
傳聞十二寨近代以來最強的一位族長，也就是近代以來唯一一個從萬毒洞走出來的那位族長就是死在了萬蠱窟上上代宗主手中。
而萬蠱窟上上代宗主也在那位族長死後不久也因重傷不治身亡。
包括雙方上一代的族長和宗主也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所以無論是屠洪波還是同代的萬蠱窟宗主，他們都恨不得將對方剝皮飲血，用對方的頭顱祭奠各自的先輩。
所以，在屠洪波從新到的一封來自屠游騰的信中得知蕭沐要找萬蠱窟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是召回了躲避的族人。
……
洛華山，無名山頭。
葉清秋已經在池塘邊盤坐了三日，觀棋人蘇玖生也保持垂釣的姿勢待了三日。
期間那個帶著火焰面具的神秘人給他們送了一些餐食。
這一日，葉清秋緩緩睜眼看向南方，恰好此時神秘人把餐食送來。
葉清秋看了他一眼，說道：「老不死的，你這個棋子培養了多久？」
他從上次蘇玖生去小山村的時候就認出這個面帶火焰圖案的面具的神秘人就是搶奪百息香並且擊殺司命的那個神秘青年。
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張玄陵。
蘇玖生睜開眼，他抬起魚竿，魚線下端釣著一條銀白色的小魚。
「沒多久，如今的實力還算夠看。」
葉清秋翻了個白眼，這神秘青年好歹是一個聖境，可在蘇玖生口中卻只算得上夠看？
「叫什麼名字？」葉清秋又問。
蘇玖生瞥了眼葉清秋，似笑非笑道：「怎麼？有興趣？」
他以為葉清秋是看神秘青年年紀輕輕就有了聖境實力而心生惜才之心。
「沒有。」葉清秋直截了當地回了一句。
神秘青年是聖境不假，根基也很穩，不像普通拔苗助長能夠有的實力。
但以葉清秋的眼力卻是看出了另一方面的信息。
「那小子前路已斷，這輩子也就是這樣的境界了。」
蘇玖生笑著點了點頭，便是認同。
「那小子是兩年前我從墳里挖出來的。」蘇玖生語出驚人。
葉清秋頓時眼神古怪地凝視著他。
「別誤會，我挖他出來，是因為他還留著一口氣，是他向我求救的。」蘇玖生笑著解釋了一句。
見葉清秋的眼神回歸正常，他才接著道：「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似乎是失憶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玖生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在竹林中閉目修神的神秘青年，眼神中帶著一種難明的深意。
「所以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蘇予笙，算作對他重獲新生的一種紀念吧。」
葉清秋看向神秘青年，也就是蘇予笙，他托著下巴，道：「所以，他練的那個邪門至極的功法也是你傳給他的？」
「是他自己要的，我只是給了他一個選擇。」
蘇玖生眯著眼睛糾正道。
葉清秋也不在意，他凝眸看向蘇予笙，嘆了口氣，「唉，能夠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練到聖境，也算是一塊上好的璞玉了。」
他的話沒說完，其實他從蘇予笙的身上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年輕人。
蘇玖生笑了笑，「人各有命，都他自己的選擇。」
「嗯。」
……
「師兄，青刀門那邊解決了？」
陶重背著頗大的行囊坐在樹下，看到徐徐走來的木承，他迎了上去，問道。
身著廣袖凌雲裙的月凌清俏生生地站在樹下，俏臉上帶著輕鬆的微笑。
對她來說，這一趟南域之行和遊玩差不多。
區區青刀門，正面實力頂多和金葉谷還有青柳門差不多，有木承出面，自然不用她擔心什麼。
儒雅隨和的木承走到二人身邊，臉上帶著輕鬆之色，「青刀門服了，我們也走吧，小師弟恐怕已經在等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