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往事難以回首
劉瑛姑拉着上官媚坐在竹床上，又招呼皇甫晟和林姍坐下道：「我劉瑛姑本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劉妙研，剛出生便因骨骼奇佳被泠水宮老宮主選為聖女，自幼便離開我們在宮中學習醫術，毒術。也是她天資聰明過人，到十二歲時就已經把所學全部掌握。到了十七歲她不顧所有人反對，非要來到這炎國，說是要尋找一味改善人體質的藥材，誰知竟一去不返。」說着，那淚水便又順着臉上的溝溝坎坎流落下來。她摸摸上官媚的頭道：「還好，她還留下了你，從你的身手可以看出，你娘並沒有教你學泠水宮的武功，只是把她的醫術、毒術都傳給了你！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上官媚搖頭道：「不知道，大約是我爹教我的武功就足以使我自保吧！」
劉瑛姑一笑，舉起上官媚的左手問道：「這是什麼？」
「娘說：是聖物！」
「不錯！這是泠水宮的聖物，是只有聖女才能佩戴的聖物！至於聖女，那必須是才學、武功都拔尖的女子。你母親不教你泠水宮的武功，是不希望你成為聖女，不希望你再回苗國！她或許只是希望你能過平淡幸福的生活！」劉瑛姑揣測道，上官媚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皇甫晟問道：「那您的小女兒呢？」
一聽這話，劉瑛姑的臉上痛苦、傷心、悲憤的神情交替了好幾遍，她努力剋制着自己，用平淡的聲音答道：「死了，跟妙研一樣也死了！也留下了一個女兒。」她從竹床上站起身自語道：「對了，這小錦不會還在外面等著吧？」
劉瑛姑來到門外叫道：「小錦，你在哪兒？快回來！」
「來了！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回答道。
皇甫晟看着上官媚道：「小妹，你娘真的是泠水宮的聖女？」他看着上官媚微微點點頭，黯然道：「你可知道，現在炎國與這苗國關係緊張，而且最近泠水宮利用各種通道滲入炎國。恐怕離兩國交戰的時日越來越近了，到時候你要站在哪一邊？如果一旦被人知道你與泠水宮的關係，那後果會是什麼樣的，你想過嗎？」
林姍紅着眼圈接道：「是啊！那你和四大王……」
上官媚看看皇甫晟，又看看林姍道：「爹娘在世時，我沒有考慮過那麼多。現在，我只想像我娘所說的：好好地活着。」她深吸一口氣：「我的出身是無法選擇的，現在的我，既不能再回皇宮，也不能藏身於右相家中。等你們身體恢復，我會送你們到都城的。」
「那你呢？」林姍忙問。
「她，會和我們在一起！」劉瑛姑被一個女孩攙扶進門。
這女孩眉宇清秀，可眼神稍有些獃滯，她總是在咧著嘴笑，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女孩有問題。
「姥姥，這是……」上官媚站起身忙問。
「這是你表姐----小錦。」劉瑛姑拉着小錦，另一隻手又拉起上官媚的手，把兩隻手重疊在一起道：「你們是表姐妹，小錦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她是被嚇成這樣的。」說着，她又抬起手抹了抹眼淚。
「嚇的？」上官媚仔細端詳著小錦，這秀麗的女孩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竟被嚇成這副模樣。她拍拍小錦的手道：「小錦姐，我是上官媚，是你的妹妹，你以後就叫我小妹，好嗎？」
小錦嘿嘿嘿地笑着，拽著德妃賞給上官媚的鐲子道：「小妹，嘿嘿，這鐲子，好看！」
上官媚從手上褪下鐲子，順手套進小錦的手腕，小錦嘿嘿笑着把鐲子對着光使勁兒的看。
劉瑛姑看了一眼小錦，轉過身看着皇甫晟和林姍道：「我們是從苗國過來的，而且，我和小錦以後都不想再回到苗國了。這次，我本來是想尋找妙研的，想着找到她后就跟她一起生活，誰知……」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小錦拉着上官媚向外面走去，來到門外，小錦把地上的一隻死兔子拿起來給上官媚看，上官媚看到那小兔子身上居然插著一片紅色的葉子。她一把抓過兔子道：「小錦姐，這兔子有毒！」
劉瑛姑在屋內喊：「媚兒，可別糟蹋了那隻兔子。小錦，去做晚飯！」
小錦一把奪過兔子向屋后跑去，上官媚大急道：「姥姥，那兔子有毒！」
劉瑛姑走出門，她的身後緊跟着皇甫晟和林姍，她笑道：「那毒，對你有用嗎？」
上官媚一愣道：「可你們……你們沒有……」她有些覺悟了，看看劉瑛姑道：「難道……你跟小錦姐也……」
劉瑛姑點點頭，嘆口氣道：「這也是小錦被嚇壞的由頭。」
「怎麼了？」林姍問道。
「這紅葉，是我自己用各種毒培育出的一株特殊的植物上長著的，這棵植物總共只能長十五片葉子，這葉子的毒的解藥是你母親配製而成的。她根本就不想讓這葉子出世，可是宮主一意孤行，硬是搶走十片，還令妙研將所有的解藥都交給他。你母親無奈，就想到：如果改變了人的體質，使人不懼任何毒性，當然也就不會害怕這紅葉的毒了！所以，她才不遠千里地偷偷來到這炎國。兩年前，她曾讓上官烈的師弟給我們送來四粒藥丸，當時那人只是交代要我們一人服用一丸。」劉瑛姑嘆口氣接着道：「可你那姨夫說什麼也不用，你小姨只好瞞着他，讓我和小錦一人服用了兩粒。我們這一老一小自服用了這藥丸后，幾乎百病不侵，只是不能過度飲酒。可誰知，你那姨夫在一次飲酒後吹牛說：家中有百毒不侵的藥丸，自己酒量也大增！俗話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不知怎麼的傳進了宮主的耳中。有一天，宮主召開大會，在會上逼問藥丸的事，你姨夫慌了神說：那藥丸都是你小姨收藏。而你小姨面對逼問，一口咬定，這藥丸被自己一人吃了。」淚，順着劉瑛姑的眼角滑落，上官媚握住她的手。劉瑛姑吸口氣道：「他們都知道這宮主心狠手辣，如果有誰背着他做了什麼，他都會用盡手段折磨那人。你小姨不想讓我這年邁的老母和她心愛的女兒有什麼事，所以自己承擔了一切。宮主將你小姨和姨夫的身上各自割下一塊肉，然後將慘叫着的倆人投進了萬蛇之窟。」
「啊！」林姍被這殘忍的手段嚇得大叫一聲。
上官媚抱住劉瑛姑那抖成一團的身軀道：「姥姥，沒事了，沒事了！」
劉瑛姑聲音依舊斷斷續續道：「那宮主……將那兩塊肉……生生……生生的吞進……肚裏。這一切都讓小錦看在眼中……她大叫一聲……就……就成了……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