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滿月酒

中元節過後第二天，石瑾就忽悠了小姑媽跟著一起把村小學里轉了個遍，挖了幾十棵散落分佈在學校操場周圍和教室花壇里的還不足一米高的小桑樹。

石瑾把小桑樹移植到廚房門外的一塊屬於自家的宅基地上，這塊宅基地這會正空著在，四周用青磚石頭圍了一圈。石瑾很清楚自家這幾年都不會有錢蓋房子。

連跟帶土種下的桑樹苗還是很容易存活的，接下來的幾天里石瑾就是每天給樹苗和扦插苗圃澆水，然後留意隔層上的蠶種是否已經孵化。

不過世事總是不那麼盡如人意，石媽做完了手頭接到的衣服訂單，石瑾不受約束的日子就一去不返。

每天都要跟著石媽背古詩，學算數。石媽會的古詩石瑾差不多都會，學齡前水平的算數更不可能石瑾還不會。

想要演繹一個聰明但不妖孽的小孩子對於現在的石瑾來說還真是一份累人的工作。

備受煎熬的日子終於在石瑜滿月前兩天有所緩解。

雖然石瑜的滿月酒不會大操大辦，不過石爸石媽兩邊的親戚肯定是要來的，兩口子的同學也有不少會趕過來。再加上村裡親近一些的親戚，算下來也得有四五桌了。

石爸石媽提前好幾天就預定好了滿月酒的菜式。比起後來赴宴的人都等著素菜來下飯，這個時候大魚大肉才算好菜。

石爸的堂哥是這次滿月酒宴的主廚，石瑾的這位大伯算是村裡手藝最好的村宴大廚了。做出來的大鍋菜味道非常不錯，可惜小灶菜總是做得味道偏重。

石瑜滿月當天，能來的親戚差不讀都來了，石爸的師專同學這也來了，這些同學當中有些是鄰縣人，兩地方言都無法交流。石瑾很奇怪他們是怎麼被通知到的，畢竟這會兒沒有手機，座機這會都還是個很稀罕的玩意。

酒宴過後，石爸石媽的同學就盡數散去，留下來的只有近親，大家聚在一起逗弄新生的石瑜，小傢伙被人抱來抱去也不哭不鬧。

石瑾倒是趁著這個時候把外公陳國富拉到了自己的扦插育苗苗圃處請他看看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等石瑾指著密密麻麻的插在苗圃里的桂枝問外公還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的時候陳國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這是你弄的?」

石瑾點了點頭。

「你弄這個幹什麼？」

「育苗」

「你這是哪裡學來的法子？你還懂育苗?」石瑾的回答讓陳國富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我之前看到有人這樣插了好多掛花樹枝在地里，我問他是在幹嘛，他說是育苗。」石瑾本來想說是書上看到的，不過想到自己才三歲於是臨時改了口。

「你育這麼多桂花樹苗幹嘛？你插這麼密一大半都活不了。嫁接知道不?」陳國富彎下腰拔起一根插在土裡的桂枝看了看對著石瑾問到。

「嫁接我知道，掛花樹苗明年我拿到街上去賣。」石瑾實話實說。

「鬼丫頭，你這麼小就想著賺錢啊！嫁接你真知道?」這會陳國富倒是不那麼驚訝了，只是想著這小丫頭不知道從哪裡看到有人培育桂花樹苗賺錢想學。不過陳國富心裡倒是覺得這小丫頭非常聰明。

「我真的知道，你種的那棵蜜棗樹就是嫁接的，我媽和我說過。」

「嫁接的桂花樹容易活，長得也快一些，你這樣扦插的除非拔掉一半，不然活不了幾棵。」陳國富覺得這個外孫女聰明得完全不像一個三歲不到的小孩子。而且懂的這些東西明顯也不是一個小孩子會感興趣的。

就算石瑾儘力的模仿小孩子的言行，可惜還是在陳國富心裡落了妖孽的印象，畢竟沒有哪個三歲小孩會目的這麼明確的去做一件事情，並且還做得有模有樣。

雖然心裡感覺還是很怪異，但是陳國富還是陪著外孫女一起把過密的桂枝拔掉了一半。等到覺得時候不早了才回去看了一會兒外孫，然後才帶著一家人回自家去了。臨走還叮囑石媽有空回娘家去住幾天。

按著陳國富的估算，石瑾估計自己的苗圃到明年開春估計能有數百棵桂花苗成活。不過陳國富對石瑾賣桂花苗的想法只當是小孩子的一個念想。可惜石瑾並沒想著要賣掉這些樹苗。

至於移植的十幾棵桑樹苗石瑾不擔心成活的問題，移植的時候帶著原土，植物沒那麼脆弱。

晚上，石瑾躺在石爸石媽中間，聽著兩人討論著各家送禮的情況。突然石媽開口道：「姐想把薇薇和蓉蓉送過來讓我帶著，順便教一下她們拼音算數，每個月給五十塊。你覺得行不行?」

「我去師專之後?」石爸問道。

「嗯！」

「地怎麼辦？」

「給老大家裡種吧！」

「那行吧！姐夫的升礦產局副局長的事情還沒著落?」石爸猶豫了一會。

「考察著在，怕超生的事影響，只能把明明留在身邊。」

「唉！難怪這次送了一百。」石爸嘆了口氣。

「送了這麼多?」石媽有些詫異。

「我翻禮簿的時候都嚇到了，你看看吧！。」石爸嘆了口氣，伸手拿過床頭桌上名為禮簿筆記本遞給石媽。

石媽接過筆記本翻看了一下，也嘆了口氣。

石瑾聽完只有一個感覺，石媽這是要辦幼兒園了。石瑾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和兩個表姐一起生活過。只是聽石媽提起過這事。

這個話題翻篇，小兩口又開始就著燈光翻看禮簿。

第二天，等到石瑾給樹苗澆完水，再翻到隔層上觀察蠶種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蠶蟻。

石瑾高興的領著被取名四眼的狗子攆了自己養的雞半天，終於從大公雞翅膀上扯下一根適合用來掃蠶蟻的雞毛。

石瑾小心翼翼的把蠶蟻們從蠶種附著的紙片上掃到從村小學采來的嫩桑葉上。

大概是因為蠶種出自不同人之手，還有好幾張蠶種沒有孵化出來，石瑾只好把他們分開放置。

等到把所有孵化出來的蠶蟻都掃到鋪滿桑葉的簸箕上，石瑾又用剪刀剪了一些嫩桑葉撒在上面。

看著毛茸茸的黑色蠶蟻們一點點的啃食桑葉，石瑾心裡很是滿足。

一整天，石瑾往隔層上爬了四五回，傍晚的時候，所有的蠶種終於全部孵化出來。看著密密麻麻的蠶蟻，石瑾覺得自己的蟲恐密恐都不治而愈了。

晚上，石瑾因為爬樓梯次數過於頻繁，石媽認為石瑾太不安分，於是石瑾挨了重生以來第二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