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錘百鍊 第五節 轉型
第十九章千錘百鍊第五節轉型
「當！當！當！」鐵器打造的聲音鏗鏘有力，火花四濺！陌上陽光着膀子，汗流浹背
繼金流在一旁看着陌上陽，雖然相比兵器廠里的彪形大漢，陌上陽顯得有些瘦弱，而其堅毅的眼神和不懈的力量卻毫不遜色。陌上陽的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滴落在燒紅的鐵板上，陌上陽又一錘接着一錘吃力地砸著
「手上如果使不出來力，可以慢慢來，不必太刻意難為自己」繼金流道。
「當！當！當！當！」陌上陽鐵器打造的聲音更大了。
「呵呵，這小子，還是個倔脾氣」繼金流心想道，微微一笑，無意中看到了陌上陽隨身攜帶的絕煞劍和撩雲刀，繼金流拿起絕煞劍仔細地端詳著－－－
「真是不凡啊」繼金流讚歎道。
陌上陽回頭望去，道：「再不凡還不是一把劍而已」
「你錯了，不凡始終是不凡，就算是一塊金子，暫時被泥土掩蓋，他依舊是一塊金子。總有一天雨過天晴了，金子上的泥土就會被雨水沖刷掉而閃閃發光！」
「哦，那就讓它不凡好了。」陌上陽依舊耐心地打造著兵器。
「你也很不凡呵呵」繼金流好奇問道：「年輕人，你到底是誰？」
「我就只是個年輕人。」陌上陽冷冷道。
「呃」繼金流啞口無言，沒想到陌上陽會如此難纏，他又轉而端詳著絕煞劍－－－
「這一定是一把家傳的寶劍！」繼金流一語道破，陌上陽的嘴角翹起了一下，又繼續埋頭苦幹
「依我看你一定是離家出走的富家公子！」繼金流猜測道。
「呵呵，你見過富家公子幫人打鐵做工的么？」陌上陽諷刺道。
「也對。那你是家境貧寒而出門從軍的咯！」繼金流道。
陌上陽此刻停止了打鐵，眼中泛滿憂鬱，道：「我沒有家了」
「呃怎麼會呢？」繼金流疑惑不解。
陌上陽道：「曾經，我也有個家。我爹，我娘，我的娘子」陌上陽說着嘴角都泛起了笑意－－－
「而世事難料，天命難違，爹娘相繼去世，我的家境便敗落了」陌上陽道。
「那你的娘子呢？」繼金流問道。
「已經恩斷義絕了。」陌上陽冷冷道。
「怎麼會這樣？再怎麼樣她可是你的娘子啊」繼金流連忙追問。
「女人，始終是信不過的。我娘就是因為她而死的！在我家境由盛轉衰之時，我娘難堪重負，不願意相信那樣的事實，變得慌忙憔悴！就在那時，那個女人居然說服我娘接受事實，我娘萬念俱灰，離開了人間！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場打擊！」
繼金流長嘆一聲：「唉！風水輪流轉，好的家境也沒有一帆風順的，你娘也很固執啊，也許你應該理解你的娘子」
陌上陽捏緊拳鋒，居然嘎吱作響！眼中熱淚盈眶道：「理解？人世間最真摯的感情莫過於親情！親情無對錯！倘若你的家人因為得罪了權貴而被人在街上拳打腳踢，試問你先是要責備你的家人的愚蠢呢還是先要護着他？！」
「這唉想不到你看起來冷冷的還是個性情中人」繼金流無奈道。
「我寧願堅持我家人的錯誤，也不願向他人低頭！更何況娘沒有錯」陌上陽眼中再次激起淚花：「錯的是那個愚蠢的女人。她愚蠢地面對現實，所以她的心裏，只有卑賤地活下去的理由，而沒有至死不渝的感情。」
繼金流一臉茫然：「你只顧著恨你的娘子，而你呢？還不是孑然一身難道你就不期待好的感情？像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歡的」
陌上陽淡然一笑：「曾經，我只期待她一個人的感情，而如今，我誰的感情也不再期待！我已經有心無力了」
「唉！謹慎的人就是這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你的倔強我很喜歡！至少你打鐵比一般人耐心得多哈哈！」
繼金流拍著陌上陽的肩膀道：「要像個男人一樣，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你不喜歡，先拿回來再說！拿回來再將它丟掉，讓所有背叛你的人好好反省自己的愚蠢，在她們在後悔中度日如年」
「呃」陌上陽的心底一顫：「你還真狠心」
「哈哈！我是順着你的意思延伸下去的」繼金流朗朗一笑。
「不過，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是遲早的事我是不會放過那些人的！」陌上陽一鐵鎚下去！鐵板上激蕩起一陣火花！
這天夜裏，陌上陽忙碌了一天歸來，客棧門依舊沒有關，大友在櫃枱前快速地打着算盤，臉上美滋滋的。大友見陌上陽進門，欣喜若狂－－－
「哈哈！是大俠！」大友走上前來。
「哦。」陌上陽不解地看着大友異樣的表情，然後再向客棧的那個角落望去，空無一人，只有三兩個客人在其它位置上喝茶
「大俠，真是太感激你了！那些無賴把欠我的錢都還了，現在我的店裏安寧許多了」
「哼，那是他們應該還的，你用不着謝我。」陌上陽道。
「是啊，那些人好像被你說動了，一個個良心發現，還錢的時候還對我說，他們不想欠人的，就這樣走了。」
「嗯，人都是有良知的，就看你如何打動他們。」陌上陽冷冷道。
「大俠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幫了我這個大忙，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決定了，樓上天字一號房任由你住多久，以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大友一臉嬉笑。
「不用了，我同樣不喜歡欠人的。」陌上陽掰開大友的手掌，放了一錠碎銀子在大友掌上，然後灑脫上樓！大友獃獃地望着陌上陽上樓的背影，怔住良久
「唰唰唰！」劍氣激蕩！落葉滿天飛！這個夜，依舊是這樣喧囂！
大友睡意全無！起身仔細聽着：「一定還是大俠在練劍！我要快去看！」
披着風衣！帶着期待！大友奔走到客棧後院，此間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哇－－－」
月華葉紛飛！人狂劍亂舞！陌上陽的臂力逐漸恢復！腳步穩健紮實！《十陽名劍決》再次出世！在狂風中陌上陽劍氣披靡！幾乎要將風聲斬成一絲一絲的形狀！
「大俠好厲害！」大友目瞪口呆。
最後一招名劍斷風！劍氣如大江滔天懸掛半空！劈碎了亭前的石坎！劍痕清晰在眼前！
「哇真是神乎其技」大友讚不絕口。
陌上陽看着清晰的劍痕，居然一臉沉默。
「大俠？你怎麼了？是不是又哪裏不適了？快回房休息！」大友上前說道。
「不，我沒事。只是」陌上陽好像心事重重。
「只是什麼？你的劍舞得很好啊，簡直可以說是武林高手呢！」大友讚歎道。
「不，我的劍法退步了。」陌上陽語出驚人。
「什麼？退步呵呵！大俠你可真會開玩笑！這樣犀利的劍法把我的石坎兒都砍出了一條裂縫，還說是退步？大俠你未免太過謙虛啦！」
「我的劍鋒威力不是那樣的」陌上陽沉沉說道，大友一愣。
「我這套是家傳的劍法，威力無比，所向披靡。按照我曾經的武功和臂力，這一劍揮過去，你的亭子都會蕩然無存」
「呃？！」大友膽顫心驚：「此話當真？！」
「而如今，只留下了一條隙縫，我的劍法，很明顯不如從前」陌上陽若有所思。
「哦，還好你的劍法退步了，否則我這美麗的亭子，恐怕要葬送在你的劍下了」
「唉－－－」陌上陽扔下劍，沮喪地坐在院子中央。
大友看着陌上陽失意的表情，安慰道：「唉，大俠，不要這樣嘛！人的能力都是在不斷退化的，等到你老了還不是一樣？」
「一樣什麼？」陌上陽問道。
「一樣腿腳不靈，一樣搖頭晃腦，一樣牙齒掉光。」大友呵呵一笑。
「唉－－－」陌上陽無語地連連嘆氣。
看着牆外的葉子翩躚落地，陌上陽腦海中也是一陣悵惘，和茫然若失。
「這樣下去，我還怎樣完成我的夢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陌上陽低頭苦思良久。
「既然現實讓你與夢想背道而馳，此路不通，你可以轉個彎兒試試？天無絕人之路嘛！」大友朗笑。
「轉個彎兒？」陌上陽不解。
「不一定只練劍才能天下無敵的，當今王族的七大虎將也是各執異器呢！我想你不止會使劍，應該也還會使刀吧？大俠你背上不是還有一把絕世的好刀么？何不轉型？」
「轉型？」陌上陽聽得糊裏糊塗，理性地說道：「我這把劍還能稍微輕盈一些這把刀少說也有個十幾二十兩，揮動起來很費力，況且我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用刀是不可能了」
「大俠你武功高強！你可以試試更加輕盈的武器啊！比如鞭子啊棍子啊什麼的，總之刀劍現在你是威力大減嘛！一定要轉型！扭轉你武功的類型」
「轉型更加輕盈的武器」陌上陽不經意摸到了袖口的飛針
「哦？呵呵」大友看着陌上陽袖口鋒利的飛針，懇切地點着頭！
「呲－－－！！！」陌上陽一把飛出銀針鏢住了風中翩躚的葉子！葉子被飛針穩穩地釘在樹上！
「你說得對，我是應該轉型了！」陌上陽嘴角掛起一絲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