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張立的家事
李明清身體康復重新開始上班，這天晚上下班李明清沒有回家，而是走進一家火鍋店。
李明清進去后找到張立的位置，坐到他對面去。開口道：「什麼情況你？大晚上不回去睡覺請我吃什麼飯？」
張立見李明清到了就喊服務員上菜，然後對李明清說道：「我上白班你上夜班，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今天發工資請你吃頓好的沒什麼問題吧？」
李明清感覺今天張立情緒不太對，不過沒說什麼，菜上來后陪著張立吃了起來。
不會喝酒的李明清今天鬼使神差的喊了幾瓶啤酒，李明清不制止也不陪著喝。
期間張立又喊了瓶白酒，兩杯下肚算是徹底暈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李明清看時候差不多了叫來服務員付了錢，然後架著張立出了店門。
李明清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張立弄回出租屋，李明清用開水兌了點醋讓張立喝下。
緩了一會張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低著頭哭出聲來。
張立哭著說道：「下午我媽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外面過的好不好，說我兩年沒回去她和我爸都挺想我的，還告訴我後天是我爸的生日，叫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問候下。」張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我媽還說如果在外面掙不到錢就回家吧，家裡再找下關係幫我安排個工作，我笑著跟我媽說我在外面一切都好，今年爭取回來一次，掛電話前我媽那邊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我爸的聲音還有我媽的嗚咽聲。」
張立停了會雙手捂住眼睛繼續說道：「我想我爸想我媽了，但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沒臉回去，我一事無成我爸我媽肯定對我很失望，在親戚面前我爸我媽肯定也抬不起頭，我真的太失敗了！」
張立放下雙手紅著眼睛看著李明清說道：「李明清我真的好後悔，我好恨我自己當初那麼不願意上學，當時自己告訴自己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天真的以為自己不上學一樣可以混的很好，出來社會久了才知道好的出路沒讀好書是走不了的，退學時還很牛逼的改了個個性簽名，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現在想來真的很可笑，你知道我最近經常做什麼夢嗎？我經常夢到我還在上高中，在備戰高考，可當我醒來看著天花板時只會更加的悔恨，本來認為我比我那些同學先起步，現在看到也許等到他們大學畢業我還在原地。」
張立說完又躺在沙發上，用手臂擋著眼睛輕聲抽泣，李明清沒有打擾他，等到張立睡著后幫他蓋上毯子，做完這些李明清搖了搖頭然後自己回到卧室了。
第二天早上張立醒來后，把昨晚喝醉后的事忘的一乾二淨，恢復了以往的狀態，還笑著問李明清需不需要幫他帶早餐。
之後幾天李明清見張立表現挺正常的，也就沒提那晚上的事，生活好像又恢復原狀。
幾天後上午，李明清因為上完夜班正在補覺，周靜在出租屋做著午飯，這時張立突然開門回來，併到李明清房間叫醒李明清。
張立一臉慌張的告訴李明清：「李明清我爸進醫院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睡眼惺忪的李明清聽到張立的話清醒起來，問道：「什麼情況？」
張立回到大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李明清說道：「我媽告訴我說我爸從腳手架上摔下來，現在還在醫院裡，我已經向酒店裡請假了，我必須馬上回去一趟，有事我們電話聯繫。」
張立說完對李明清點了點頭，然後著急忙慌的離開了。
一周后張立打電話過來告訴李明清，自己的父親現在情況很不樂觀，已經向酒店再次請假，所以暫時不回來上海。張立沒有多餘的話很快掛了電話。
晚上李明清躺在床上，也好好的回想了下關於張立這人，以及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時間。
李明清給張立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好人。」
張立不抽煙，他說：「我怕自己死的早。」
張立不喝酒，他說：「難喝喝完還難受。」
張立會嫖娼，他說：「去解決生理需要。」
張立不賭博，他說：「當場在初中時玩老虎機輸掉一周的生活費，從那以後再也沒搞過賭博。」不過這兩年張立每天都會買幾注彩票，他對李明清說：「中一等獎的幾率可能比我掙到500萬的幾率大得多。」
李明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適應了張立的吐槽，也適應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想到這些李明清搖了搖頭。
張立那邊回到老家，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父親和病床旁抹淚的母親，也從母親口中得知了這次意外。
張立父親雖然是包工頭但平時也會和工人們一起做工，這次幫別人做外牆裝修，因為只搭了兩層腳手架，加上對自己的自信，所以並沒有準備安全措施，結果意外從三米高的腳手架上摔下來。
張立父親被送到醫院后先後做了兩次開顱手術，至今還在昏睡中，張立家裡本來就不富裕，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看著病床上的父親自己又無能為力，一種無力的愧疚感壓在身上，心底的壓力越加厚重了。
張立這次回來後身上只有三百多塊錢，這些日子裡的生活開銷都是母親給的錢。
這次張立回來感覺兩年未見的母親蒼老了很多，心裡很是心酸，而且這幾天張立母親眼眶一直的是紅紅的，張立只能握緊母親的手，心裡祈禱著父親能早日清醒。
張立這幾天想了很多，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能醒來，母親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自己應該去面對以前逃避的問題，一下對「責任」二字有了新的認識，心裡有了想留在老家的打算。
張立把這些打算髮消息告訴李明清，希望李明清能給自己點意見，不過沒有收到李明清的答覆。
張立的父親一直在醫院住著，醫院每天花費又很高，家裡的積蓄也所剩無幾，張立母親開始找人借錢，張立白天就跑去找兼職做小時工。
張立父親在昏迷二十天後終於醒了，張立父親醒來那刻，張立和母親緊緊抱在一起兩人都哭了。
張立父母醒來后醫生第一時間做了檢查，暫時還沒有發現有後遺症，只是身體暫時太虛弱還需要靜養觀察一段時間。
張立父親醒來后張立和母親都很高興，兩人一直陪在床前，張立父親恢復也很快，幾天後已經能和人正常交流了。
張立想把這好消息告訴給李明清，卻發現聯繫不上他了，張立雖然有點疑惑不過還是被父親醒來的喜悅所衝散。
又過了半個多月張立的父親出院了，出院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過了幾天，這天張立母親叫來張立告訴他說：「小立，我和你爸的意思都希望你留在老家，這邊我們再托關係幫你城裡物色個好點的工作，你看你喜歡做什麼？我和你爸這次一定想辦法幫你安排個合適的。」
張立聽著母親的話不知道怎麼回答，父親這次意外加上自己這次回來，心裡確實有留在老家這種想法，可是這話從母親口中說出來張立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敗，看著母親期盼的目光張立張了張口說道：「我再考慮下吧。」
晚上張立躺在床上很想讓李明清給點意見，可還是聯繫不上他，qq不回電話關機，這讓張立很是無奈，想了想還是要回上海一趟，就算要回老家上班也要把在上海的東西都拿回來呀，還有酒店裡也要去辦離職手續，更重要的是去看看李明清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