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 謀划

「這是在摧毀羅山的根基，但是，羅山的根基必須摧毀，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根基，只有破而後立，我們才能立下我們需要的根基，所以，師傅，應該殺的時候，絕對要毫不手軟。」

洪願平平淡淡地在決定着近乎八百人的生死。

原封羅宗的人都是在封羅宗被滅后，還能懷着報恩之心，忍辱偷生，伺機報仇，單就這一方面，洪願就是認可的，只有指天宗那些人，被洪願劃上了死亡的一筆。

可是，八百人，這是何等龐大的一個數目……魏道沒有立即決定，反而是閉上了雙眼，默默無聲。

辛動問道：「為什麼不把他們驅逐出去？」

洪願解釋道：「這是放虎歸山留後患，別說我了，師傅肯定也不會同意。當然，就算放他們離去，他們也未必會返回來搬弄是非，但是，一旦他們離去，那麼，我們羅山空虛的消息將會傳出，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指天宗原先有千多人，魏道都敢單槍匹馬上羅山，行奪宗之舉，若是被別人聽聞，羅山上只不過兩百多人……辛動頓時沉默了。

「殺！」

魏道驀地睜開雙眼，語氣冰冷，「修與殺就是修道界的主旋律，要攀登巔峰，怎能不殺。那些人的存在，若是阻了我的路，為何不殺！」

要攀登巔峰，就必須殺戮嗎？辛動默默地思索著。

洪願則是平淡地點點頭，彷彿早就認為魏道會做出這般決定，「全殺了之後，羅山將會陷入空虛的境地，所以，第二要務，是保密工作。先保密一段時間，待羅山之人的實力都是上升一個台階，即使人少，那也能頂別人一千。」

在洪願的口述下，慢慢制定出羅山近期之內的計劃。

第一要務，是殺，一旦決定了殺，就必須一個不留。

第二要務，是保密，一切有可能跑出羅山，泄露殺戮信息的人，殺。

第三要務，在大規模的殺戮之下，原封羅宗之人未必就沒有恐懼，所以，這時就需要穩定人心，至於如何穩定人心，就要看魏道的條件。魏道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有什麼能拉攏他們，有什麼能穩定下他們的心。

第四要務，就是破而後立的立。魏道必須建立起屬於自己宗派的體系，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從大到小，方方面面，很是繁雜。

聽到第四要務，魏道就是忍不住了，「洪願，你在凡間就是狂龍鏢局的主，想來是相當有管理經驗的，這羅山，我就委派你全權經營，只要不脫離我定下的大方向就好。」

洪願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我管，這不是師傅有沒有經驗的問題，而是師傅你必須專註於提高你自己。在十萬山這種號稱沒有規矩的地方，你就是宗派存在的最終根本，你強，宗派強，你弱，則宗派不存。所以，身為宗主，你只需要定下一個大方向就好，自會有他人效勞。」

魏道無奈地笑了笑，「好吧，洪願，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很多，」洪願的話接得毫不遲疑，「師傅，你是一宗之主，就要大權在握，不要一味地放權，時不時地也要過問一下。這個習慣，師傅應該儘早養成，所以，就從現在開始養，從我開始。」

沉吟片刻，魏道覺得洪願說得有理，而且魏道將管理權全部交給洪願，洪願還能不動聲色地要求魏道提高管制，不得不令魏道另眼相待，「你要如何提高門人的忠誠度？」

洪願想了想，「這要看師傅能提供什麼條件。要讓門人心向我宗，就得給他們一些他們需要的東西，這種東西可以是物質，也可以是精神，當然，我認為，兩相結合才是正道。而且，在他們得到的同時，他們必須得付出，只有付出，他們才會生出屬於我宗的凝聚力。得到與付出，向來都是至理，逃離了這個框架，就是扭曲。」

頓了頓，洪願又說道：「而修者有境界之分，器物有星階之別，丹藥有品階之隔，這些上下層次的出現，或許其中一個理由，就是為了產生激勵修者們不斷前進的動力。所以，階級層次的合理區分是必須的，會給宗派帶來無盡的動力。在大方面，我想把宗派劃分為內外兩門……」

「外門？」聽到這兩個字，魏道就是情不自禁地出聲，恰巧打斷洪願的發言。

曾幾何時，在天青宗的外門，魏道作為一個廢物生活了半年，經歷了人生的冷與暖。送冷的人很多，送暖的卻只有魏明、李玫、魏荷三人。

洪願用手點着茶几表面，「我知道師傅在想什麼，傳說中不少宗派的外門弟子病態得很，那是因為他們把內門的門檻放得太高，讓外門的人沒有了希望，當然，他們也不在乎外門弟子是否還存在希望，但我們在乎，因此，我們需要合理地制定內外門的規則。暫時，我認為內門只應該有四個人，師傅，師兄和我，再加上一個歐洛，其餘人等全都是外門弟子。歐洛這個人我接觸、試探了六天，很不錯，而且那兩百原封羅宗弟子都是以他馬首是瞻，我們籠絡住歐洛一個人，就相當於籠絡了兩百原封羅宗弟子，這筆買賣很划算。」

魏道問：「外門如何，內門又如何，我想聽聽你大概的想法。」

洪願說道：「外門的資源、獎勵、待遇不如內門，但相差不可猶如天差地別，要讓外門的人認為那是可以追逐的目標。外門弟子要進入內門，不看修為，不看資質，看的是其對宗派的貢獻，是他們的忠誠。換一個說法，外門就是我們培養真正屬於我宗內弟子的地方，而內門弟子，都是有能力，值得信任的人。這樣一來，我們就變相地走了一條精英路線，排除了很多敗類，有百利而無一害。」

魏道聽得連連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這時，洪願再度問道：「師傅，宗派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沒有，」魏道奇怪地看着洪願，「這個也有學問？」

洪願點頭道：「我們現在的根本，就是那兩百原封羅宗弟子。在封羅宗被滅時，他們還能留下來，並且忍辱負重，可想而知，對於封羅宗，他們是何等的眷戀。如果可以，師傅的宗派應該叫封宗。直接叫封羅宗的話，可能會引起他們反感，也突出不了我們是一個全新的宗派，而叫封宗，其中有個封字，不僅表明了這是屬於師傅的全新的宗派，強調了主權，那個封字更能讓他們聯想到封羅宗，使得他們眷戀此地，繼而眷戀此宗。」

魏道頷首同意，辛動卻是突然出聲，「師弟，你太陰險了，利用別人都利用到什麼份上了……」

洪願一臉哀傷地看往辛動，「我做得不對嗎？」

「對……」辛動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來反駁。

最後，魏道下了總結，「就按照洪願說的來做。洪願，你放手去做，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會出手的。」

這時，三人才結束此次密談，返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