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不能進去（三）
酒醉忽夢少年事，綿遠悠長，才記身邊有你，一切方好。
陽光下的追逐，午後的靜坐，眼中的你，一如初見時恬靜，那雙靈動的眼睛，使我久久未能忘懷。
車窗外，有太多的美好等待著張一航用心記錄下來，可是他很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一個身穿透明而又帶有淺藍色水衣的女生出現在窗外，張一航咋眼一看，每個女生都能映襯出趙藝歡的影子。
現在外面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雨絲，落在她的發梢上，瑩潤亮澤的頭髮早已濕透了。
水滴在發梢打轉，最終在重力作用下，滴到水衣上，但是雨滴落在水衣上，「噗嗒噗嗒」的響個不停，早已掩蓋了那顆小水珠的聲音。
雨聲越大，張一航心裡卻越亂。
男人並不太喜歡自己心愛的女人拋頭露面。特別是下雨天，很容易脫妝嘛！
女生有意無意把頭往車窗上靠，因為車窗反光，剛好可以當鏡子用。
女生照完鏡子后，就騎著電單車以飛快的速度，揚長而去，或許是因為下雨了的原因，所以電單車開過的時候，並沒有揚起滾滾灰塵。
一騎絕塵，說的就是這樣的奇女子吧。
她剛剛扭頭照鏡子時，轉過來的那一瞬間，張一航眼前很模糊，沒看真，再過兩秒，他嚇得扭頭直吐。
「呃……呃……」張一航吐得稀里糊塗，也不知他中午吃了什麼，反正吐了好多好多的東西，就差沒有紅褐色液體或固體了。
他怎麼就吐了，還吐到我的褲子上。
何棠黎癟了癟嘴，很絕望的抬起頭，因為他不想看到那些噁心的東西。
「見鬼了，吐得這麼厲害。」司機大哥差點就因心肌梗塞，當場去世。
沒辦法，張一航被那個脫了妝的女生嚇到了，他還真以為自己遇鬼了。
那些漂亮的女鬼或許是不存在的，即便存在，也不可能讓他張一航看到了。
因為那個坐在電單車上的女孩，早就脫妝了，眼周全黑了，臉上有四五條黑色水痕一直往下划，還有她的粉雖然不融，但水滴好像把她的毛孔放大了很多，毛孔裡面實在是太髒了。
實在是太嚇人了，嚇得張一航直吐。
真一副鬼樣子，現在張一航閉起眼睛就能想到她的樣子，一想到就忍不住噁心。
司機大哥聽到這吐聲，以及嘔吐物落到地毯的聲音。
他犯傻了，車速控制得不太穩，好像越來越快了。突然間，前方的綠燈一下子跳了，紅燈亮，司機來了一個急剎車。
車停了，司機通過後視鏡往後看，雖然看不大清楚，但心裡早就哭得老慘了。
這張地毯才剛洗乾淨的，又被弄成這個鬼樣，回去又得給老婆罵，還得親自洗。
「我怎麼最近就攤上這事了，這條街真不能來，來一次，黑一次。」司機喃喃自語。
何棠黎沒聽清，就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沒聽真？」
司機哀默大於心死，心裡一直說:「還我墊子，還我乾淨的墊子，還我墊子，還我乾淨的墊子……」
密封的空間內，空氣瀰漫著一股酒味，以及嘔吐物腐敗的酸味，五味陳雜，讓人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
何棠黎吸了兩口，也一陣乾嘔。
「你也要吐嗎？你能下車吐嗎？」司機慫了，現在很想隨便找個位置把車停了，即便換上一個差評，也要把他……們扔在路上。
何棠黎覺得這個趕客的理由十分充分。
但他實在是不能下車呀！
「我不是很想吐。只是……」何棠黎看著毯子上的一攤噁心得讓人尷尬的嘔吐物，覺得這台車，或許要報廢了。
何棠黎覺得十分抱歉，便搖下了車窗，把頭微微向外探，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空氣中夾雜著櫻花的清香，何棠黎不由自主地多吸了兩口，畢竟裡面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櫻花的香氣，伴隨著陣陣微風傳入車內。
對於張一航來說，確實是香氣撲鼻，畢竟自個兒對於自己的氣味，有著一定的耐受性，所以花香早就掩蓋了嘔吐物的臭氣。
打開了車窗，外面的微風伴著雨絲，吹得何棠黎臉上泛起了紅暈。
味道經過微風的吹送，很快便傳到了司機的鼻中。
「這味道，好想吐啊！」司機也就聞了一下，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了。
司機冒著自己車子裡面可能被淋濕的危險，還是把車窗打開了。
「啊！三月櫻花格外香，吹得人春風滿面。」司機一臉陶醉地看著窗外，卻怎麼都尋不到櫻花的蹤跡。
只聞其香，不見其花。
每當想起那個櫻花園，想起裡面的觀景，司機的腦海就像進入了那個世界一樣，流連忘返。
他想起當時和他老婆兩個人，漫步櫻花園的時光，真的很感慨。那時候的她又溫柔又可愛，哪像現在，活生生的母夜叉。
想著想著，就連綠燈亮了，他都不知道。
他分神了，幸虧下雨天沒什麼車，不然，後面鐵定長鳴喇叭。
車子緩緩開動，所有靜止的東西，好像自己跑起來了，只有人坐在車裡一動不動。
因為兩邊都開窗了，那股味道停在車裡，像是出不去了。
兩邊的風都是旗鼓相當的，所以何棠黎和司機已經沒怎麼聞到這股味道了，他們打開窗，聞著櫻花香，心裡早就忘了那股臭味了。
張一航聞著夾雜著花香的酸臭味，這股味道簡直是玫瑰園剛施肥的樣子，花香和肥香交融於空氣當中，讓人慾罷不能。
張一航怎麼受得了，當然是繼續吐啦！
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往某人的特別部位上吐，那個位置濕噠噠的，一看就知道，他這人不太道德。
何棠黎無法面對自己這條又臟又臭的褲子了，只好把一張臭臉向著窗外，他哪敢看自己褲子上的東西呀！簡直噁心得吐了。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見了這一幕，心裡樂開了花，憋笑是很難忍的，所以他沒打算忍，直接笑了出來。
張一航吐完之後暈睡在車上，嘴角還殘留著剛剛嘔吐的痕迹，白白的唾液絲，正順著嘴角往下流。
我何棠黎怎麼就攤上了這檔子事，真是不虛此行啊！
何棠黎活生生地把一口氣吞了下去，然後不知是不是之前吃撐了，居然打了一個飽嗝。
嚇得司機趕緊加快馬力，想著儘快送走這兩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