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都（2）
永樂國，京都城。
賀拂衣和季隱終於到了，季隱在路上給他她說的差不多了，此去永樂國是捉拿一名神偷。
本來行知觀尊主是想要俞初和季隱一起去永樂國，但俞初臨時脫不開身，被顏前輩困在了棋局之中，恐怕一時解不開，其他六位師兄師姐都有各自的任務，所以只能派賀拂衣代替俞初前往。
永樂國不愧是南方第一大國，造船業極其發達，幾乎壟斷了整個江北，蓋過了絕代國的勢頭，一家獨大。
而它的京都更是極其奢華，處處顯露著大國風範。
永樂國靠南，一年四季春暖花開，幾乎沒有風雪的侵擾，與靠北的鳳華國截然不同。
一條夜闌河流入京都，那是永樂國最為重要商業交通要道，這時看，還能看見幾隻小船停泊在碼頭之上。
永樂人民有的在茶館稍作休息，飲酒作詩，聊著只有他們才能懂得春花秋月，這時候，還能看見算命先生擺上了一個小桌，拿上了寫着「樂天知命故不憂」的幢幡，在給貴客算命。
以永樂皇宮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肉鋪、書坊等等。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富商，正教訓著店內的夥計，有騎馬巡查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官家小姐，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在酒樓中放飛自我的豪門子弟。
賀拂衣摸了摸錢袋，發現還有些銀子，便走向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
賣糖葫蘆的小販是個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充滿了補丁的衣裳，在肩上放着一條白色毛巾。
仔細看他的小車，那一支支穿滿晶瑩剔透的紅果的小棒，一律亂箭般插在稻草秸捆紮成的草靶上，微微探出街頭，誘惑著來往的行人。
賀拂衣走近，掏出四文錢，對那位小販說道：「小哥，來兩串糖葫蘆！」
在行知觀可是吃不到糖葫蘆的，儘管有師兄師姐整天研究菜品甜點，好吃的天天擺滿賀拂衣的餐桌，可這糖葫蘆卻一直做不出傳統的口味兒。
還記得賀拂衣上一次吃到糖葫蘆還是在鳳華國完成任務后阿娘給她買的，好長好長時間了，現在也不知道阿娘在鳳華國怎麼樣了。
進入行知觀八年，賀拂衣很少見過阿娘，只有去往鳳華國辦任務時才能見上一面。
阿娘一直不願意讓賀拂衣做這些危險事，女孩子家家，就應該好好的在家待着，別出去上外面闖蕩。
但當賀拂衣領悟氣海雲山之後，阿娘就在也沒說過賀拂衣了，至少自己的女兒不會被別人所欺負。
「小哥，你可知道永樂國最近出現的神偷？」賀拂衣接過小哥的兩串糖葫蘆，並隨口一問。
賀拂衣想要從永樂本土人口中得到點什麼信息，沒準對破案有些幫助。
這一問不要緊，但那小哥大驚失色，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他頭上的汗滴不知不覺已經浸濕了他搭在肩上的毛巾。
賀拂衣等了一會兒，心裏想可能是他沒有聽清楚，想要再問一遍，誰知小哥雙腿發抖，直接跪在了賀拂衣面前，一個勁兒的向她磕頭，着實把她嚇了一跳，「客官，您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兒女，一家子可都指望我了。」
小販一個勁地朝賀拂衣磕頭，圍觀的人民越來越多，都在小聲的議論賀拂衣是否迫害了這可憐的小商販。
小販見賀拂衣沒有難為他，急忙推著小車快速消失在賀拂衣面前，他生意不做了，連糖葫蘆的四文錢也沒要。
賀拂衣看向季隱，「阿隱，他這是怎麼了？」
季隱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何小販聽到神偷會如此的害怕。
兩人又接連問了三個人，無一不是像那位買糖葫蘆的小販一樣，一個勁的求饒，恨不得讓賀拂衣離他們遠點，怕引起事端。
初來永樂國，賀拂衣本來想着和這些市井小民打好關係，融入永樂人的氣氛，沒準能獲得小冊子之外的消息。
但這些永樂人就好像很畏懼永樂神偷，賀拂衣和季隱已經儘力和他們打成一片，結果，只要一提永樂神偷，無不是不歡而散，有的跪地求饒，而有的則是兇狠地注視賀拂衣和季隱，與他們保持至少三米的距離。
其實小冊子上的信息並不全面，不然賀拂衣和季隱也不會現在就去詢問。
在小冊子上只是介紹了神偷盜走了什麼奇珍異寶，沒有一句是提被盜竊的官員、神偷的容貌和盜竊時的穿着。
來之前，言澈曾告訴季隱，那位神偷非常喜歡偷官家小姐的珠寶首飾，有許多官家小姐為他着迷，所以，是有人見過他的容貌，但小冊子上隻字未提。
小冊子是皇室給予行知觀的，也是皇室拜託行知觀捉拿神偷的，但現在，賀拂衣和季隱不知從何處查，到底應該查什麼！
永樂皇室到底是想要捉拿神偷，還是想要走個過場，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臨州界雖然能領悟氣海雲山，修鍊的人占極少數，但四大國應該或多或少是有一兩個的，永樂皇室怎麼也不應該被一個神偷威脅，怕一個小偷，除非那個神偷也是位修鍊者！
案發現場太多太多了，賀拂衣是敵國人，這些官員定不會讓賀拂衣一一排查。
而且神偷最近一次盜竊也是一周前了，時間又很久遠，估計線索早就被清理掉了，看來，這次的案子並不簡單。
小冊子上書寫的全部都是被神偷盜竊的物品，賀拂衣一一分析，水晶盞，琉璃扇，翡翠之月……哪一件拿出來都是稀世珍寶。
數量之多，賀拂衣大膽的猜測除了永樂國庫，幾乎朝廷上的官員沒有一個不是被他偷過的。
神偷只偷富不偷貧，但為何平民百姓聽到他就會跪地求饒，嚇得雙腿直哆嗦。
「小姑娘，小夥子。」一名算命先生舉著幢幡，示意賀拂衣和季隱朝他過來，故作神秘地拿起一張宣紙，鬼畫符一般的寫了幾個賀拂衣看不懂的字，「你們想知道什麼，老夫可以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