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令嬌（3）
滄瀾講完之後，對着樂瑤一笑。
他對外人說要在紫幽閣辦聽書會，其目的就是將樂瑤騙過來。
滄瀾對着樂瑤笑，發現她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親近他，而此時的賀拂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樂瑤和滄瀾可是親兄妹，一母同生，剛才她還感應到這小姑娘找自己哥哥找的心切，怎麼這會兒就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賀拂衣仔細觀察過這小姑娘的模樣。
她總是高高的馬尾束著，總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男裝，腰間也時常掛着一把劍，她並沒有那麼傾國傾城，也或許是守在邊疆，小臉兒並沒有那麼白皙。她的那雙眼睛生的極為特別，兩隻眼睛細細長長，眼尾微微上挑，她是天生的微笑唇，一顆美人痣安安靜靜地待在嘴邊。當她看着你，一手握上了劍，這人的死期也就快到了，將軍的威懾力可不是說說玩的。
永夜人都時常將滄瀾和樂瑤比較，一個是淡墨君子，風度翩翩，不染煙火，一個是
一代天驕，分外妖嬈。
民間的小話，人們也就當個飯後的樂子。
滄瀾走向前，輕輕拍了一下樂瑤的雙肩，示意她可以坐下了。
與此同時，那剛才生龍活虎的四位小朋友一瞬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半根指骨，滄瀾將那半截指骨重新按到自己的小指上。
「跟我，走，你都考慮了一月之餘了。」滄瀾突然說了句，賀拂衣悄悄地聽着，害怕遺漏了任何一個有效的信息。
「你真的要離開永夜，那百年國運怎麼辦?」樂瑤開口。
滄瀾大笑后又嘆了口氣：「唉，永夜的國運又與我何干。」
「那你將他們騙到此地究竟要做什麼！」
「聽書，永夜國子民不都喜歡對外稱是極樂世界後人?那不就讓他們更加迷信自己罷了。」
「哥，你不該去遷怒他們……」
隨着樂瑤最後一句話落，賀拂衣發現在玩面的永夜子民一個比一個瘋狂，他們都陷進去滄瀾的幻境，那裏有他們每一個人想要的東西——財富、幸福、權力、運氣。
「樂瑤，你看，這就是你愛的永夜，這就是你愛的永夜人。為了一己私慾不顧自己的生命，他們將你深陷泥潭，卻在你一人抵抗千軍萬馬之時一個也不會站出來。樂瑤，你這個將軍，做的真的很失敗。
永夜快完了，確定不和我走?樂瑤！」
一輛馬車從天而降，滄瀾和樂瑤已經不在紫幽閣內了，他們所在的這片土地是樂瑤當初來的地方——令嬌關。
「樂瑤，不送送哥哥？」滄瀾摸摸樂瑤的頭，對她慈愛的說道。
「他來這裏做什麼……」樂瑤問道，將滄瀾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你和他要做什麼？」
「你是說他？和平交易罷了，若永夜人有自知之明不將他掛在心尖的人推入深淵，他不會去毀了永夜國。」
心愛之人……
「樂瑤，跟我走，他瘋狂到會將整個永夜不顧一切代價鏟為平地，靈魂用不輪迴，為了這些人，不值得……」
……
夜鶯開始叫了，永夜的第一道屏障已經破了。
樂瑤一把昭和劍出鞘，將頭上的那塊紫雲剷除，只見那紫雲后露出了一雙巨大無比的眼睛。
是他……
已經來了……
與此同時，滄瀾的身體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他的四周出現了無數的毒蛇，幾簇鬼火飄在他的腳邊，紅色的眸子飛速地運轉，這是地獄的鬼，哪還有一絲人的模樣啊！
樂瑤運轉昭和劍，一劍便刺中了滄瀾的心臟，但滄瀾好似並無大礙，反而將昭和劍從他的心中震了出去。
樂瑤心中已經知道滄瀾已經不再是他的哥哥了，只因他是三千年前極樂世界之事的有效倖存者。
滄瀾聰明是聰明，但唯有一點就是他的底線——樂瑤。定是那人利用了他。
在她靈魂中的賀拂衣暗暗想到，好像在幾年後的時間內，又那麼幾位都是這樣身死的。
人們發現他們的時候，都已經是這般樣子，但也就是掙扎一會，隨後便爆體而亡，那些人，這樣一想，不都是活過三千歲的老者，都知極樂世界之事。
賀拂衣還沒回過神，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使她從樂瑤的身體里剝離出來。
合眼，時間瞬轉。
睜眼，賀拂衣又來到了這個大霧瀰漫的地方。
她的心臟被一人用劍刺穿，用劍者正是剛才在令嬌關前的銀髮男子。
永夜的故事還未講完，自己就被陌生的力量拉回現實，那個小女孩和紫雲男人也雙雙消失。
或者這原本就不是真實的。
她見到昭和劍的原身和永夜國的興盛本就是一場精美的幻象，製造者將它擺在第一道防線內，就是為了防止讓人碰觸，這樣一想，問題也就大多數解決了。
令嬌關是一道幻象，那些貧苦人民是為了形成逃荒景緻，讓過路人憐憫，心中自然形成對他們的可憐之心，心中沒有妨礙，九門一開，那過路俠士自然也會和他們一起進去，可進去的結果是什麼？大門已關，又怎麼能逃出生天。
「是誰？」賀拂衣見有一黑影在她面前掠過，留下了一樹落葉。
耳邊的風似寒風刺骨，每一道都像刺入她的身體一般，紫色的雲被滿天的霧遮住了，不錯，一開始的邪霧又出現了。
森林深處，幾聲少年的爽朗聲貫徹整個小道，賀拂衣置身於森林，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的了，但能肯定的是，是幻境製作者想讓她來的。
「跟我，走……」賀拂衣還在迷茫之時，發現自己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雙抓賀拂衣他的手，有點微冷，好像那麼的不真實，正常人的手是不會如此涼的。
賀拂衣被霧擋的看不見抓住她的是何人，只見，在他的身上系著一隻繪有海棠圖案的玉佩，那把斷刃安安穩穩地在他的衣衫上，衣衫的花紋是滄海賦，她再熟悉不過，來人是——行知觀弟子。
「你……」賀拂衣還想要說什麼，卻發現，面前的那人用劍刺穿了他的心臟，一擊斃命，沒有任何活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