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

()監獄的日子苦悶，無聊，李天明已經被關押了一個多月了，精神已經開始煩燥起來。

為了排除這種情緒，李天明回想著自己當初在歐洲博物館得到的一本拳經，這部拳經乃是清乾隆年間時，少林五祖在福建傳藝編著的武經。可能因為百年前戰亂的原因，這部堪稱無上珍寶的拳經已經殘破不堪，只余基礎拳法。

李天明為了排除漸漸煩燥的情緒，開始修習這部拳經。此拳經記載著一部少林密傳拳法，羅漢拳，與市面上流傳的大不相同。

要修習羅漢拳，必先修習少林長拳。根據拳經所敘，少林長拳分三部份，即少林三十二勢拳架，少林小洪拳，少林大洪拳，這三門拳法修成后，才能真正修習羅漢拳。

據拳經上所說，少林三十二拳架有易筋鍛骨之效，乃是少林寺密傳無上經典易經入門之法。至於是不是真的，李天明無從考證，馬上就要死了，李天明沒有想憑此成為一代高手，而後越獄逃生，只是為了給自己找一點兒事做，以此排泄體內鬱氣。

所謂的少林三十二拳架，說白了就是三十二個動作，通過一定的禪宗手印，凝聚精氣神，使自己達到無妄無想，無法無相之境，以此鼓盪氣血，從而達到易筋效果，改善身體素質。

李天明以前學過搏擊術，少林三十二拳架上手極為容易，只幾天時間，就可能順暢的做出三十二個動作，因為常期得不到充足食物有些虛浮的身體，竟然漸漸好轉，讓李天明大為驚訝，沒想到這部拳經有如此妙用，如此更加投入進去。直把監獄當成了修鍊武功的閉關場所，讓每隔一段時間過來巡監的獄警大感吃驚。

收回拳式，李天明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喃喃自語道：「若是能沖個涼就再好不過了。」說完，打量一下牢房，無語的笑了起來。「唉，也不知什麼時候執刑，等待死亡來臨，還真是一件無比折磨人的痛苦。難道他們想憑藉這種手段得到那批黃金的下落？」

想到這裡，李天明冷笑一聲。若是前幾天的自己，可能他們真有成功的可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習武的上佳資質，才幾天，少林三十二拳架就有模有樣，精神也恢復不少。就么耗著，誰怕誰呀。想到對方等待自己崩潰，可一直見自己活蹦亂跳的樣子，不知臉上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就在李天明正在幻想時，監獄一間辦公室內，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臉色陰沉，「啪！」的一聲，一本書被摔在地面上。正睛一瞧，竟然是一部佛經，《金剛經》。

「什麼意思，幡然悔悟，想要求佛拜神讓自己解脫了！」中年人氣急敗壞的吼道，「都一個月了，你們竟然一點收穫都沒有，就不感到羞愧嗎，人家叫你去買佛經，你們就真的買了。若是有一天，叫你把他給放了，你是不是會把給放跑了。那人現在在做什麼？」

一位身著二級警司警服的男子頭了冒著冷汗，小心的回答道：「可能在練拳，也不知是抽什麼風，都好幾天了。處長，要不要把他押來，您親自提審一下？」

「練拳？」處長有些不明所以，想到馬上快到執刑期，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一點眉目，處長點了點頭，道：「把他押到一號審訊室，再派些得力警員以防萬一。對了，通知一下劉科長，她是心理方面專家，我們共同審訊。」

「是！」這位警司馬上立正警禮后，出去吩咐手下把李天明押到審訊室去。

手中套著鐵鐐，腳上還托著一個十公斤的鉛球，李天明不緊不慢的走進一號審訊室，裡面坐著三個人，二男一女。除中了間那位警階最高的，其餘二人年齡都不大，三十歲左右，眉目英氣逼人，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精幹人員。

「坐！」

李天明看著面前的鐵椅子，跨步坐上去，身後的警員把椅子扶手的橫杠鎖死，就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警官先生，有事？」李天明搶先開口道。

中年警官聞之眉頭皺了一下，轉頭看向身旁的女警官。女警官搖了搖頭，中年警官臉一下子陰沉下來。

「李天明，希望你坦白交待，爭取寬大處理。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提審你的原因，希望你好好合作。關押在這裡已經一個月了，你想清楚沒有？」

李天明神色有些疑惑的在三位警官臉上掃視一番后，問道：「想清楚什麼？」

啪

中年警官突然的掌拍在卓面上，對著李天明怒目而視道：「你是跟我裝糊塗是不，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你不說，難道以為我們就找不到嗎，今日提審你，只是給你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不要不知好歹！」

李天明嗤笑一聲，問道：「立功贖罪，能減刑嗎？」

「……」

中年警官一時無語，女警官接過話，和聲說道：「減刑不可能，你的刑罰是由國際臨時法庭審判。」

「那還談什麼立功贖罪，你們不就是想從我這裡知道南非那批黃金的下落嗎，直接問就是，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何必呢！」

聽到李天明的話，中年警官臉上好看一些，馬上問道：「那你準備坦白了？」

「不可能！」李天明一口回絕，三位警官臉上再次陰沉起來，李天明裝作沒看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批黃金我早就使用了。做我們這行的，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個下場。因此，我給自己找了一塊墓地，黃金建造的墓穴，還做了一個衣冠冢。純金打造的棺材，金縷衣，棺內鋪寶滿了鑽石寶石。你們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說到這裡，李天明忽然閉嘴，再不說一句話。

「黃金墓穴？」三人頭上顯出一條黑線，惡狠狠的盯著李天明，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感覺到渾身無力。

女警官對著兩位男警官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審訊了，沒什麼用。中年警官也知沒什麼，像李天明這種極度重犯，反審訊能力極強，自知必死之下，根本不可能審訊出有價值的東西。可明知如此，中年警官還是不甘心。

無力的嘆了一口氣，中年警官沖著李天明身後的兩位警員擺了擺手，示意把李天明押回牢房。等到李天明走出審訊室后，另一位男警官氣道：「這種人，早就練出一身滾刀肉，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根本審不出什麼。處長，咱們要不要？」

「閉嘴！」中年警官冷眼瞪了一下這位警官，喝斥道：「這裡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一旦用刑，又得到結果，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確實如此，不知有多少國家盯著南非失蹤的黃金呢，萬一他們死咬一口，國際事務就陷入被動中了。七百噸黃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那就這麼便宜他了？」

「算了，跟一個死人較什麼勁。今日也不是沒有收穫，用心找，總能找到的。就不相信他會把墓地建到火星上去。」

「您真相信他說的話？」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李天明說的是真話。」女警官開口道，「想到找到這個所謂的墓穴，必須把李天明幾個失蹤的親信找到。」

中年警官點頭同意，「我會跟上級彙報此事，先回局裡！」說完，離開審訊室。

李天明回到牢房內，心情悅樂，往板床上一躺，腦裡子回想著自己當初建造的墓室。他說的確實是真的，黃金棺材里，有一具以黃金打造的全身像，身穿金縷玉衣，身下鋪著無數寶石。七百噸黃金全部被他用光了，至於墓室的地點，李天明想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想不到。想到那幾個被自己新手殺死滅口的親信，李天明微幾天嘆了一口氣。

「希望你們不要恨我，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我手裡，也算是得了善終了。」

咣咣咣

牢房外一位獄警用力的敲打著，從小門窗中看到李天明坐起來，把一本書扔進去，大聲說道：「給你的佛經，這可是珍藏版，市面上很少見到的。」

「謝了！」李天明撿起佛經，看著三個描金大字：「金剛經」，滿意的點了點頭。回到板床上，打開書頁，閱讀起佛經內容。

金剛經有三十二品，乃是佛教經典，據傳佛門有大能誦十萬遍經文，最終大徹大悟，成佛了。其中的經文指的就是金剛經，因此這本經書被奉為經典。李天明賣金剛經，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除了金剛經，他也不知道佛教其它經典。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這是金剛經第一品法會因由分經文，說的是佛祖釋迦牟尼在舍衛國的祗樹給孤獨園，和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居住在那裡。那時，世尊到吃飯時身著法衣，捧著食缽，進入舍衛國都城化緣。在城內乞食，化緣完后，回到住處。吃完飯，收好法衣和食缽，洗完腳，鋪好座墊就開始打坐。

……

「須菩提！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祗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於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云何為人演說，不取於相，如如不動。何以故？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李天明對金剛經一知半解，不過並不能阻擋他背誦經文。一邊念誦，一邊在腦中觀想著佛陀講經傳說的場景，李天明精神無限放鬆，似乎自己也成了佛陀一般。腦中突然出現一段幻影，竟然是他修習少林三十二拳架的影相，一個個人影光頭赤著上身，竟然是羅漢。

對應著金剛經，李天明福至心靈，突然之間明白，少林三十二拳架的心法就是金剛經。每一拳架對應一品經文，以佛法提煉精神，以血體凝鍊羅漢金身。

「原來如此！」

李天明對於少林三十二拳架各種拳理一下子明悟大半，所謂的羅漢金身，還有一個被所有人知曉的稱呼，就是金剛不壞之身。沒想到，通過金剛經，竟然自行悟出了金剛不壞神功的入門修行之法。李天明大為驚喜，這真是意外收穫。

才興奮沒多久，李天明心情便失落起來，嘆息一聲道：「唉，時運不濟。便是悟出成佛之法又能如何，想必用不了幾天，我就死了。」想到這裡，李天明再沒有剛才的興奮勁，一心念誦起金剛經。

如此，再過半個月後，李天明終於被執刑。身上穿著囚服，手腳被鐵鐐鎖銬著，來到刑場。

上次那位中年警官也在這裡，似乎專門在等李天明。看到他從囚車上下來，低聲問道：「李天明，馬上要執行死刑了，你想好沒有，有什麼要交待的？」

李天明看眼了此人一眼，嘲笑道：「都到這個份了，你還不放棄。呵呵呵，我要是交待了，能免死刑嗎？後會無期了！」說完再不理中年警官，向刑場中間走去。

「沒什麼不能商量了，關鍵看你怎麼做！」中年警官突然沖著李天明後背喊道。

聽到這句話，李天明身體突的一震，停了一下。中年警官見狀，不由大喜，以為李天明心動了，沒想到李天明只是一停，再次起步走到刑場中心，讓他白高興了。

「這話騙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恐怕我剛開口，然後就被槍斃了。」自己曾經都做過什麼，李天明最清楚不過，如今被捕，除了死，再無選擇。無論如何都是一死，還不如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個懸念呢！

隨之，李天明口中喃喃低語，念誦起金剛經經文來。臨死前，為自己超度一翻，若世界真有佛陀，希望自己下一輩子還能托胎成人。到是要看一看，誰人得了自己的黃金寶藏。

「蒙頭！」執刑官命令。

李天明眼前突然一黑，頭上被套了一個黑布套。只聽到「舉槍，行刑！」四個字后，一陣清脆的槍栓。

啪

耳中響起一聲槍擊聲，李天明後腦一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沒有任何思想。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中年男子看到李天明被槍決后，面帶失望的搖了搖頭，「可惜了，七百噸黃金啊！」最後看了一眼李天明，轉身離開了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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