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魔界之戰·四十二
(防盜)
息鈞長老被她說得有些發怔,面上掠過一抹無措。
可是沒一會兒,他便又道:「我早先也不知道曦和門主有這樣的安排……再說了,他也解釋得十分清楚,是有難言之隱,才出此下策!」
念明心狠狠揉了揉眉心,耐心逐漸消散:「若他真有難言之隱,真認為這所謂的魔陣,或許是封印,他便不會貿然指導我們破陣,隨後又改口,讓我等收手。」
「他方才回答雲弟子所說的原話:若魔陣是封印,那麼他貿然破陣,萬一傷害了封印之人呢?——這話與他一開始的說辭,是否矛盾更為明顯?!」
「如今從凌雲門的動作來看,他們應當尚不知道自己與雲門的恩怨已然暴露這一事實,那麼這位門主來到凡界,或許只為了某種試探,結果息鈞長老,你方才將此事全盤托出,相當於將對方所不知道的劣勢告訴對方,且不也等於給了對方充分想好對策的機會!」
「就算你以不知情為由,為你方才的失誤辯解,你又可曾想過,你每次衝動行事的作風,本來便存在着巨大的風險,你卻一直不思悔改!」
息鈞長老緊抿著嘴——先前他還覺得自己彷彿真做錯事了,但聽到念明心最後一句話,強烈的自尊心讓他惱羞成怒:「我也是為了宗門與百姓着想!」
「更何況,明心掌門,此事即便退一萬步來講,也都是四名門之間的私事——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本來便不應插手,那什麼魔陣,我們不管便是了,究竟是不是封印與我們何干?!難不成四名門在,還會讓它們鬧出多大的亂子不成?!」
「我們今日主動彙報調查到的信息,也算是為宗門樹立一個好形象,日後即便他們打起來,也牽扯不到宗門,甚至宗門有難,他們還會照顧一二!」
「依我看,我們尚真派不僅不該插手,還要將那個什麼張子騫交出去,再把那個一直向著雲門,還敢當面頂撞曦和門主的雲常兒也給交了,日後便能高枕無憂!」
念明心:「你瘋了么?!」
腦子一抽一抽地疼:「若凌雲門當真以無辜修士為棋,想利用不知情的修士,替他們誅殺敵人,你以為這樣的名門會一心一意保護凡界?!」
「若曦和門已與凌雲門勾結在一起,你又如何保證其餘二門與他們不是一個隊伍的?」
「即便這四門不在一起,即便只有凌雲門與曦和門,一直讓他們以聖人的形象活在凡界眾人心中,讓眾人一直盲目信仰,難道就會有好結果了么?——若有朝一日,他們勢力擴大,你如何保證他們不會藉助更多無辜的修士,來為自己謀利,甚至直接暴力統治凡界?!」
「到時候他們是仙,我們是人,你倒是說說,該如何應對他們?!」
「以他們的勢力,再對比我們的勢力,你再說說,他們有什麼理由讓我們高枕無憂?!」
她實在是鬱悶:這個長老可以說是整個尚真派之中,最執拗也最不願動腦的人了。
若非他在她當上掌門人之前,便已經成為長老,她絕不會讓他坐到這個位置。
她實在無法承受下一次被他擅自攪亂計劃的後果,氣到捏印,對執法部的最高執法人下令:「近日的屍王任務,將由息鈞長老帶隊前往處理,你稍後將任務令牌給到息鈞長老,命其他弟子聽長老指揮,從旁協助。」
收到對方回應后,她鬆開印契,對息鈞長老道:「宗門如今人手嚴重不足,既然長老始終不願調查鬼界之事,便幫忙處理屍王大事吧。」
「屍王如今連被摧毀兩處塔樓,據說損傷巨大,以長老實力應當不會比張劍師遜色,所以,為宗門排憂解難這等大事,便託付於長老了。」
她說罷,也不管息鈞長老能不能接受,開門便走。
息鈞愣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才意識到自己被發配到邊緣位置!
還要撿張子騫完成不了的爛攤子!
他氣急敗壞,一拂袖,將議事堂之中的數張椅子碾壓得粉碎。
可是氣了半天也不會有人關注到他,他在室內踱步許久,最後收到執法人通過傳聲牌傳來的詢問了,迫不得已,只得往執法部門走。
…………
傍晚時分。
領了任務的息鈞長老組織了古越、姜顏等幾位大弟子,準備往調查到的下一處鎮屍塔進發。
息鈞長老收拾好行李與法寶,便從自己的住所出門,往主峰與大弟子集合,旋即一同離開。
不料剛到主峰,便在一條清凈的小道上,看到一人倚樹而立,攔住自己的去路。
息鈞長老停下腳步,面色極其陰沉地看着這人:「雲常兒。」
雲常兒從遠處收回目光,面向息鈞長老微微一笑:「聞說長老要去尋找下一處鎮屍塔?」
息鈞長老冷哼一聲:「又如何?這你也想插手么?——你是想插手尚真派所有事務不成?哼,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雲常兒不急不惱,側着頭問:「長老為何不帶弟子我一同前往?」
「聞說長老將上次劍師所帶的古越師兄和姜顏師姐,都帶上了,那是否還漏了弟子?畢竟弟子也有經驗啊。」
「呵,帶你?」息鈞輕蔑一笑,「你以為先前張子騫帶你,便是真的認可你的實力?——你不過區區築基小娃兒罷了!」
「掌門人方才處處忍讓你,也是看在你年紀尚小、童言無忌的份上!」
「你知道你為宗門帶來了多少麻煩么?知道你招惹的是堂堂曦和門主么?——你讓開,莫要攔本長老的道,你還不夠資格!否則的話,本長老可沒有明心掌門這樣的好脾氣,本長老必定會為你的愚蠢行為,修理你一番!」
雲常兒又淡然地笑了一下,但眼神之中,多了一道瘮人的光。
她如獵鷹一般盯着這人:「聽長老此意,是即便被明心掌門訓斥了,也不願悔改啊。」
「你從許久之前便開始,一而再、再而三,毫無原則、毫無理由地,為了那立場不明的四名門刁難弟子、擾亂局勢,甚至連張劍師你也不放過。」
雲常兒冷眼看他:「你可知道,人的忍耐度是有極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