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鬧事紅妝

三、鬧事紅妝

我就著小二送來的米酒,肚子填充的正起勁呢,就聽見樓下一聲大吼傳了過來,手中的糕點瞬間掉在了桌上,這讓我及其惱火。才剛撿起來,本存着不浪費糧食的精神欲備擦擦后吃了,誰知又是一聲怒喊,那字像是一個一個艱難的從齒縫間擠出來一般「連風,你給我出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這醉仙居」緊接着又聽到她喊了一聲「滾」。

而手裏正拿着那塊剛剛掉落的糕點仔細吹着的我,聽到這句話時忽的手一抖一松又掉在了地上。此時沒了再撿起來吹吹吃掉的心情,而是心中默默的為那個撞到了槍眼上的人默哀,這運氣……真差!

「你們打算如何?總不能讓她真的拆了我這小店吧?」瓊玉望着他二人神色自若地道,一點沒驚慌的神色,彷彿再平常不過。我想了想,也是,這做生意的怎麼可能不會遇到那些個血氣方剛愛挑事的?這樣一來少不得鍛鍊出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

我吃驚的抬起頭,嘴張的都快塞下一整個糕點了。看向三人愣愣的,連哥哥,他也姓連哦!

我說為啥他說的就跟真的一樣,原來那人就是他自己嘛!瞬間不滿的盯着他,想要看出一點點端倪,但是轉而一想,他好可憐,瞬間又變成了滿滿的同情。

連風很平靜的坐那任我打量,看見我眼裏的神情轉換好笑道「你不至於現在才反應過來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僵硬地點點頭!

「那也是怪你太笨了!」

瓊玉在一旁噗嗤一聲掩嘴笑了出來。

回過神后的我撓了撓頭「我才不笨呢!月……爺爺說我很聰明的!」暗道,還好還好,差點說漏了嘴。因為這事被爺爺說一頓是小,以後下來玩的時間減少就是大了。

「嗯」連風點了點頭,臨時起興,看着我托著下巴,上下打量道「也是,不過……這禮你也收了,不至於如今我遇難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聽他說完,我立即取下了頭上的木簪,放在手中,攤給他,沒好氣的翻了白眼「要不考慮考慮我將它還給你?」

連風故作鬱悶的看着我一臉的委屈模樣,我好笑的看着他靠近了些「你這幾個意思?」順手將木簪收了起來。

他怔怔出神了片刻,忽而變得淡然,語聲清冷「沒什麼意思」

我詫異地愣了愣看着他,想着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於是想了想嘟囔著嘴道「既然收了我就不會再還給你的,也……也沒錢給你」

瓊玉在一旁看了,又是掩嘴咯咯笑道「好啦,你們既然不想見她,我去將她打發了就是」

幾人絲毫不受外面的影響!就像是在平常聊天一樣,尤其是蘇言,悠閑享受的喝着那酒……

「你想打發誰?」瓊玉正欲起身,就見一條鞭子揮向了桌上的糕點。我顫顫的後退了一步沒反應過來。

仔細一看,那鞭子呈蛇形,黑色紅色相間,讓人看了就覺可怕。

又見那原本間的幾疊糕點片刻間粉屑四濺成泥,看得我肉疼,真想把那肇事者吊著打一頓,這樣想着便偏頭去看那揮鞭子的人,只見她一襲紅裙翩然,瓊鼻朱唇,比起瓊玉的清新自然來是另一種別具嫵媚的美,明艷妖嬈,而那雙眸流盼,波光漣漣,盪這一絲狠戾,堅韌,果敢。

嘖嘖嘖,我不禁暗嘆,這姑娘美則美矣,可這脾氣,我實在不敢恭維,想是那脾氣最火爆的灶爺,也不見得有她這般,二話不說就開打……心裏此番想着,不禁笑出了聲。

眾人疑惑的望着我,弄得我一臉尷尬,抬手摸了摸額角,眨巴眨巴眼睛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忽略我,你們繼續!」

「紅妝,你先把鞭子收了!」連風一臉平靜地看了看鞭子,又看了看她。

紅妝怒瞪着他「聽說你將你和姐姐的故事講了出去,我怎麼沒見那些人一人一口水淹死你?看來老天爺也不肯就這樣輕易饒了你,總歸要讓你聲名狼藉」

我聽她說完暗自嘀咕神仙才沒空管這檔子破事呢!又垂眸看着那一桌的狼藉,心裏頓時那個不舒服啊,連帶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幾分不悅。又只聽到瓊玉不緊不慢的開口「紅妝姑娘,瓊玉開門做生意,來者便為客,你若是來吃飯的,我歡迎,好吃好喝拿來招待,倘若只是來搗亂的,我可不依。」

我看着一把軟劍從瓊玉的腰間緩緩抽出,隨着她說的話面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釋放出凌人的氣勢。不禁驚訝萬分,這還是先前那柔柔弱弱的姑娘?不由心想一個能將醉仙樓開遍天下的人能柔弱到哪去?

果然感覺不可信啊!

又不由嘆了口氣!

紅妝望了望連風,又瞟了蘇言一眼,看向瓊玉,嘴角漾起一絲魅惑的笑,又看了看那些被她攆成泥的糕點,笑容變得狠厲,手在一收一轉間,又是一鞭打向桌子的方向,不過在快觸到桌子時,鞭子一個轉彎飛向了一旁的瓊玉。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我驚呼一聲,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對瓊玉出手,就在差點管不住要出手時,就見連風一個閃身迅速來到瓊玉的身旁,抬手就抓住了那蛇般的鞭子,使勁一甩,怒喝道「夠了」

我這才收了手,直呼幾口氣,幸好沒有動用仙術,不然爺爺肯定不會再讓我出來玩了,還記得當初第一次下來,看着這些未知的東西滿心歡喜,就想買一些帶回去,但是買東西得錢啊,於是就用法術變了銀子,然後可憐見的我被爺爺禁足了好幾天。那幾天裏可悶死了,什麼都不能幹,比面壁思過還慘,抄了幾天的天規。

我在感嘆連風武功真高的同時又看向紅妝,見她一臉的憤怒,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頓時氣憤填膺,怒不可遏「你簡直不可理喻,瓊玉姐姐又沒錯!」

她聞言瞥了我一眼,輕笑一聲,便轉過了頭,滿滿的不屑……

我「……」本上神就這麼沒存在感?

她緊盯着連風一臉不悅,緊緊捏着手中的鞭子,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劃過臉頰,如風般輕柔,說話聲也輕輕的「連風,我真替姐姐委屈呢,可憐她愛你愛的那麼深。」手指划落,拂過那垂落着的一縷頭髮,纏繞在指尖,語氣變得尖利「可是……你憑什麼那樣傷她!」

「自己都不管不好,人家的事你管什麼?」我撇撇嘴念了句,她笑了笑「哦,姑娘還是閉嘴的好」她打量着我一圈又看向連風「今天你不跟我比也得同我比!」

我見她那樣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被氣了個到昂,火氣蹭蹭蹭地往上長。如果不是不能用仙術,我還會在這兒受這氣?連月老爺爺都不曾給我氣受過,她算個什麼東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連哥哥,你就隨便和她玩玩就行,反正她也不是你的對手!」

然而嘴裏說着這話心裏卻有點虛……

我壓根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誰的武功更高,只是看起來感覺而已……

紅妝聽完這話,緩緩收起了鞭子,看着我玩味一笑,一步一步的走來,嘴角微微勾起諷笑道「喲,小妹妹脾氣還不小呢!既然這麼不滿我,那我就先放過他,不如你就和我隨便玩玩,我給你加深一下對不自量力四字的見識,如何?」

說話輕飄飄的,猶如一股涼颼颼的風!

瓊玉立即來到了我的身旁,手中的劍立了起來。蘇言嘴角微扯,伸手拉着連風搖了搖頭,連風看了他一眼,又見我朝他搖頭,雙眉微皺,又見蘇言坐了下去,一副看戲的表情。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竟泛起一絲無奈與苦澀,暗吸了口氣,對着瓊玉搖了搖頭,示意她走到一邊。

今兒個,本姑娘就豁出去了,不教訓她一下,還真當我是病貓啊!額……就是……大不了再讓爺爺來個禁足,抄抄天規嘛,怕啥!這樣一說服了自己,於是乎捲起袖子,斜視着她輕笑,故作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好啊,只不過我還從來沒有玩過不下賭注的遊戲呢!」

「有意思!」紅妝點了點頭笑着說「你想怎麼玩呢?」

「你輸了以後,除了賠償桌上的這些損失以外,然後就是沒有連風允許,不得出現在他面前!」我學着那些話本子裏描述的俠士一樣負手而站,本以為會很威風,哪曾想到旁邊那幾位居然在那抿嘴而笑。

我不禁暗想,這個就當是還連風對自己的關心了。回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心,她倒好轉身就坐在了椅子上,拿過還未破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無語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若惜妹妹,你……」瓊玉猶豫着看向我,那眼神里寫滿擔憂。

「我不會輸的」我對着她搖了搖頭。

「哈哈哈……我會輸給你?」一旁的紅妝見了拿出了鞭子握在了手中蔑笑道。

那蛇般的鞭子隨着她的話音落下而舞動起來,宛若一條爬行的蛇。我往後退了幾步,鞭子與我插肩而過,一股涼意從眼前傳來,冷的徹骨,幾縷頭髮隨風飄起,隨着清冷的聲音「你輸了,便自行了斷算了,免得丟人現眼!」

我抬頭看向這個這個揮舞鞭子的女人,她竟說出這樣的話,可真狠毒,那漆黑的眼眸里只有冰冷,如一汪寒潭,更多的是被我躲開后的不甘。心底僅有的一點同情在這一瞬間都耗完了。我抬起右手,手指在袖子裏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轉了個圈,在鞭子第二遍揮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她的鞭子,同時暗施了一個法術,用她自己的鞭子捆住了她,然後拍了拍手,指着她一字一句笑道「你輸了,願賭服輸哦!」

本想着這樣一來紅妝就會識趣的離開,結果她怒瞪着我,解開后又拿鞭子向我揮來狠狠道「剛才讓着你,只用了幾分力,這一次……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聽到她這樣說,心中的一股怒氣噴涌而出,腦中什麼約束也沒有了,只剩下八個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略施法術,反手躲過她手裏的鞭子,然後奪過那鞭子向她揮去,只見她腳尖輕踮,向旁邊撤去,那一道鞭子打歪了落在她的肩上,啪嗒一聲落下,又響起她的輕呼聲,臉色瞬間變了又變。

我收了手懶得理會她「不過就是玩玩切磋罷了,我並沒有怎麼用力,怪只怪你武功太差躲不過去。」然後瀟灑地甩手一扔,鞭子落到了她的旁邊,斜瞟了她肩口一眼,再瀟灑地淡淡道「記住,願賭服輸!」

對於這樣的人,雖然我沒有絲毫的同情!臉上保持着鎮定自若,但是心裏卻快嘔死了,不過只用了三分力,怎麼就把她弄傷了……這回,就算求情也沒用了,只希望着月老爺爺可以少禁錮我幾天!

紅妝看了一眼地上的鞭子撿起來,又瞄了一眼我,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若惜妹妹功夫不錯啊」連風一臉警惕地看着我,另外瓊玉也是一樣的表情,略帶詫異,唯獨蘇言,則是一副雲淡風輕,欠抽的模樣。

我看向蘇言,咧嘴一笑,極不自然「你是無心的么?」說完輕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身看向他們二人「你又沒問過我會不會武功,再說了,你不也沒說你是連風?那我現在能不能是你反應太慢了?」

呵!

連風他輕笑出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向玉瓊,抱拳「此番倒是給你添麻煩了!」

瓊玉早在方才紅妝離去時就收了劍,此番見連風望向她,又是一貫柔弱的模樣,淺笑道「我倒沒什麼,不過你倒是有的忙了!」

「連哥哥的風流債倒是不少!」我坐在了一旁的椅上,似笑非笑的望向他,見他似是不悅的模樣趕忙撤離視線落在蘇言身上調侃道「那言哥哥是不是也有數不清的風流債呢?」

說這話時,我雖然面上在笑,像是不經意的開玩笑,卻隱約覺得心裏有了一個期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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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若何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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