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胖子的無妄之災

負負得正，那是乘法。

假醫生遇到假病人，還杠上了，那註定要有一個先露餡！

就看誰更沉得住氣了。

都是時靈時不靈的技能，手可以抽空耐不住寂寞，嘴也有機會守不住沉默。

最可氣的是，它不但用清脆爽朗的聲音，撕破了李十三刻意營造的謊言，還用一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大白話，把劉守心給氣哭了：「你丫的，渾身上下，一點福爾馬林的味道都沒有，肯定不是醫生。沒人要的老姑娘是吧？想泡我直說，不要學人家騙人……」

哐。

霍三思氣得，暖水瓶都脫手了……嗯，好像是故意摔的，力道有點大。

對這種不分場合瞎嘚瑟的損友，他還能說別的話么？

「滾！」

方法有些極端，但不得不承認，在「儘快脫離這是非之地」的目標面前，這強化版的原裝嘴，做得比李十三好。

簡單、粗暴、直接，一點迴轉的餘地都不留，絕不浪費一分一秒。

為了表示憤慨和不屑，在離開房間前，它還特意用鼻子，發出一個大大的「哼」！

此哼一出，盧巧燕也沒轍了。

這都勢同水火了，誰還敢當和事佬，把李十三給留下來？

傲然走出房間的李十三，隨即發現，橫放在肚前的右手上，多了個垃圾袋。再一細看，不是垃圾袋，是帶商標的購物袋，材質比一般的垃圾袋好。

再瞟一眼裡面，裝著的……是衣服！

真夠意思。

李十三不再遲疑，趁著沒人注意，閃身進了隔壁的病房，一頭扎進衛生間……

十分鐘后，戴著墨鏡、一身老頭裝的李十三，從人和醫院的正門走出。

自己的病房雖然回不去了，但在盧巧燕父親的病房，他所獲頗豐，名表、鑽戒、金鏈子、玉手鐲，還有五個鼓鼓囊囊、裝滿了現金的真皮錢包。

小賊手，不但偷東西快，也很會就地取材，所有偷來的東西，都用醫用膠帶，封在了他寬鬆的病號褲裡面，甩都甩不掉。

要不是偷來的老頭裝上，里裡外外的兜子比較多，也比較大，這些東西，他都沒地方放。

在其中的一個錢包里，李十三還找到了他最想看到的東西。

霍三思的名片！

論實用價值，這張名片，不比當初，張有天手上拿的那張金的差多少。

只是，對不起了，老朋友。

我這一走，偷竊財物的嫌疑，就只能著落在你們諸位的頭上了。

沒錯，當時的他也在場，但眾所周知，病號服，是裝不了東西的；而他臨走前，只是去了一下隔壁的廁所……

壞了，自己不該穿這身偷來的衣服的。醫院裡是有攝像頭的，他又是大搖大擺地走出，一定會被拍到，他身上衣服的兜子里，裝了不少東西，都撐起來了。

如果還是一身病號服，即便出門不方便，起碼擺脫了偷盜的嫌疑。

小賊手不厚道，居然給自己埋了個坑。

李十三不知道，自他腦袋裡浮現出這個念頭，對他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那位「神仙」，就把這家醫院，一整天的監控錄像全都給抹去了，全部雪花、無一漏網。

只要有「神仙」在，科技就甭想騎在手藝頭上。

鬱悶歸鬱悶，偷來的東西是不可能還回去的。

光明正大地還，純屬找死。

偷偷地還，小賊手不太可能配合，說不定還會把戰果擴大；再說了，若是小賊手好心好意送來的東西都不收，那不是打人家臉么？以後，真到了關鍵時刻，小賊手怎麼都不肯出手了，自己該怎麼辦？

李十三伸手攔了一輛出租。

最終目的地是仁愛醫院，但他不能直接過去，得找個地方中轉一下。

從一家醫院到另一家醫院，太扎眼了。

什麼地方合適呢？

農貿市場，還是商業街？

李十三把問題拋給了司機：「師傅，我是外地來的，想給住院的親友買點禮物，您看看，去哪合適？」

「外地來的，第一次？」司機心頭一喜，終於逮到宰客的機會了，再一看李十三的打扮，又涼了半截：「不是我說，大兄弟，掙錢不易，就別學人打車了，成不？探望病人的話，沿著這條路一直走，過了紅綠燈右拐，那有好幾家賣水果的……」

「這衣服不是我的」，剛剛惹了一身騷的小貧嘴，明顯受不了司機言語中的輕視，越過李十三，接過話茬兒：「昨晚送病人過來，一身衣服都髒了，這是借我二叔的。錢我有的是，你就說，去哪買東西好吧！」

李十三懸而未決的問題，小貧嘴直接做了定論。

去商業街，買高檔貨。

為了強化自己的份量，小賊手還主動配合著，抽出八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你的車，我先包半天，這是定金，不夠的話，按雙倍差價再補，干不幹？」

對這種問題，還用選擇，有的選擇么？

司機美滋滋地收好鈔票：「爺兒，坐穩嘍。這就帶您去，我們這裡最繁華的幸福大道！」

幸福大道，實至名歸。

不要說華美壯麗的景觀，琳琅滿目的商品，就是走在大街上，偶遇美女的概率，都比其他地方，高了好幾倍。

據傳，為了爭奪到這裡「坑蒙拐騙偷」，甚至是乞討的權利，光本地的大小黑幫就經歷了上百次的火拚，老大都因此換了十幾個。

因為小貧嘴的意氣用事，李十三也不得不在這裡多逗留一段時間。

好在，他也不是沒事幹。

除了換身好的行頭，他還要買個可隨身攜帶的背包，把兜里的東西全都裝進去。

兜里有錢，還都是別人的，這東西買起來也就格外爽快。一個小時沒過，煥然一新的李十三就重新回到了計程車里。

真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面對搭配合理、把一身名牌的最佳組合效果完全展示出來的李十三，司機的服務態度立馬又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再也沒有了剛上車時對其暴發戶行徑的深深鄙夷，不但言語上誠懇了許多，還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我叫吳良才，這是我的名片。您以後再來本市，直接打上面的電話，保證隨叫隨到。」

「好的，謝謝！」心情正好的李十三，笑著接過名片，這才想到一件事。

自己，好像還沒有手機呢！

手機好買，有錢就行，可這卡……

李十三看了看笑容可掬的吳良才：「吳師傅，有件事，可能要麻煩您！」

啥？

吳良才的笑臉，登時就綠了。

不是不樂意，他這只是激動，興奮過頭了。

常年的生活不規律，已經上了年紀的他，一激動血壓就高，通過臉色反映出來，越綠血壓越高。

世上多俗人，是俗人都想結交權貴，改變人生。

在吳良才眼中，李十三就是一個偶爾低調的真富豪，他能把名片鄭重收下，已經超出吳良才預期了，結果他，他還說有事求他……

見一句話把對方嚇成這樣，李十三很是過意不去：「對不起，是我唐突了。算了，我還是找別人……」

「別，別算了啊」，眼瞅著好事要泡湯，吳良才的血壓又升了幾格，接近休克狀態：「不管啥忙，我都幫您，哪怕是上刀山……」

「沒那麼嚴重」，李十三連忙打斷，這位仁兄，平時是不是除了開車就是看電視啊，這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我就是想讓用你的身份證，幫我辦一張本地的卡。」

「什麼卡？銀行還是手機？」談到正事兒，吳良才的血壓終於開始滑落，臉色好看許多，思維也變得敏捷起來。

「手機，想辦個本地的號，我的身份證忘記帶了。」

「沒問題，我現在就跟你去！」

怕李十三返回，吳良才說完這話就下了車，顛顛地跑去給李十三開車門。

在他看來，李十三所謂的忘帶身份證，根本就是借口。他一定是不想把自己的身份信息，隨隨便便地泄露出去，所以才來借自己的用。

小事大恩，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