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卓悅和林夕還是一起回家,路上還是很以前一樣,很冷清,不象他們在鐵路上一樣,有那種無憂的快樂,單純的友情。

卓悅邊騎車邊想事情,林夕也一樣邊騎車邊想事情,只是不知道倆人想的事情是不是一樣。他們經常是一起回家,路上也是經常沒有話題,一路沉默,卓悅偶爾會找一些話來解除尷尬,每次都是話不投機――繼續沉默,各自解決自己的事情,就像是倆條并行線。

但,卓悅還是會自我安慰,或許,沉默也是另外一種交流,用心嘛!

其實林夕經常會看着卓悅那有點深沉的眼神,他在想為什麼女生也會有這種深沉,這女生就是那麼早熟,她才15歲耶!那麼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或者說自己一幫好兄弟也不懂的道理她都懂。

可是,林夕不知道其實卓悅也經常這樣想。為什麼這男生就是這麼的細膩,可以發覺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他們都忘了一個,他們都是15歲,懂的道理都是那麼多,理解的事情是那麼清楚,想的是那麼多,獨自承擔的也是那麼的多。

卓悅想起和林夕的光輝歲月。其實卓悅一直認為自己和他是并行線,永遠不可能會相交也永遠不能相交,他們完全是不打不相識。

六個月以前卓悅做了一件林夕很討厭的事情,就算是他們倆個的座位是面對面,最多的只是眼神的相互錯過。那件事讓林夕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卓悅和他Saysorry,林夕只回了一句「我恨的是不會變的。」這句話讓卓悅很有負罪感,卓悅整整倆個星期在座位上發獃聽課,下課也只是在座位上聽歌。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只有蘇易安陪在她身邊。他是卓悅在班上最好的朋友,卓悅什麼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他每節下課都坐在林夕的位置上和她對視,用心交流。這個道理是蘇易安告訴她的。

卓悅是一個心牆很深的人所有事情都不會和別人講,只是一個人默默承擔,但蘇易安卻一眼識破卓悅心裏想的事情。

那天晚上卓悅一個人坐在計算機前發獃,她鬼使神差地進了自己的空間,看着上面的評論,她的眼神很空洞,很無神,只是當自己桌上的咖啡都涼了,她才將手放在鍵盤上寫下自己的……

「對不起」是自己太過於想擁有一切,自己靠近了一大步,錯入你的禁區,是自己太……

我還記得你借我的衣服,在身上,很溫暖,很貼心,上面有你的味道,不是煙味;我還記得你在下着雨中提醒我打傘,借我的雨傘,在手上,很順手,上面有你的風格,不是壞的:我還記得你借我的肩膀,很安慰,在心裏,上面有你的心跳:我還記得你在小路借我的鎮定,很安全很放心,上面有我們的回憶。我還記得,你教我的所有道理,很成熟,我應該學習。

我很謝謝你曾經給我的安慰,曾經借我的關心,曾經懂我的沉默,曾經製造的假像,曾經讓我擁有過的幸福,曾經讓我忘掉的過去。我們一起並肩坐過的場地,一起揮灑過的操場,一起撐傘看過的比賽,一起經歷的……。

我很抱歉對你做的一切,我想起在我傷心的時候你說你的肩膀很堅硬,我因為你的幽默,笑了;我想起在無助的時候,你回到我身邊,告訴我放定,放定,迎上你的目光,我深吸氣告訴自己鎮定,就象你握着我的手一直在我身邊;我想起你和我一起吵架,但在緊要關頭你還是不顧一切的幫過我,我想起你說考慮我當你的哥們,我很吃驚:我想起我們對視的眼神,在堅持。我突然發覺,原來,原來我們是經歷了那麼多,擁有過那麼多。可是,現在或許,我們就是應該在這位置,我們從沒擁有過什麼,更不會擁有什麼,只是希望,沒有恨

我還想起,你給過我的陰影,有點擔心,但很酷;我還想起,你給過的傷,有點心痛,但清楚;我想起你勸過我的紙條,很執著,但很真實;我想起你一直的憂鬱,很靜,但很難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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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在後面寫了很多的省略號,很多很多,就象他們知道以後會怎樣對對方一樣,只有偶爾碰巧的眼神,很短暫的對視,對人的傷害。

那篇日誌發表后,很多人都有評論,蘇易安說「我們太過於想要擁有一切,不顧一切的去抓住所有,但最後都是倆敗俱傷,這是你在我失戀的時候你對我說的,現在,我用同樣的方式告訴你。悅,看開點我們永遠在你身邊。」

曉健說:「從來不知道你和林夕一起經歷那麼多,你確實太缺少安全感,太敏感,這是林夕告訴我的,才會想努力不放開身邊所有人,或者狠狠抓住所有。顯然,林夕在你心裏不是那麼的簡單。這世界,很殘忍,以後在外面混的時候,就不會有這樣純潔的友誼了,包括我和你,所以能抓住的最好不要在放手,時間不長了。」

小A不懂卓悅到底想什麼,雖然她和卓悅從初一就開始在一起當朋友,到現在已經是有倆年多了。但不見得,她有多清楚卓悅的為人,卓悅也早就認為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好朋友其實也和普通朋友差不多。

她只是漠不關心的問一句,「你最近怎麼了?」

卓悅面無表情地看着所有人給她的評論,她覺得自己算是很堅強,至少她從沒因為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哭過,可是,當她看見蘇易安說「我們永遠在你身邊」曉健的「這世界,很殘忍。」還有小A的冷漠。她哭了,無聲,像是卓悅和林夕對視時的那種安靜,她坐在計算機桌前,倆眼無神地盯着屏幕,眼前出現林夕的樣子,還有很多他們一起經歷的,所有都是歷歷在目。

卓悅靠在椅子上,淚水很快地留下來,滴在衣服上,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要求過自己要麻木一點的,不準流淚。她舉起自己那冰冷的手,輕輕地擦掉眼淚。迅速關掉計算機,走出房間,重新倒了咖啡,坐在陽台上,她那裏看得間林夕的家,但她不知道哪間是他的房子。

評論「顯然,林夕在你心裏不是那麼的簡單」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林夕的,好像是初二又好像是初三。

後來,卓悅加了林夕的Q,加了整整三個月,卓悅都沒機會和林夕聊天,因為他們倆上網時間總是錯開。每次,卓悅加了林夕以後一個星期左右,就會被刪掉,因為林夕總是加了一星期以後就會將除了兄弟以外的人刪掉。

整整三個月,卓悅和林夕還是象以前一樣永遠沒有交集,可是,後來,卓悅看見手機上林夕發來的消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她顫抖地用手按下「5」「你是?」卓悅鬆了口氣,還以為他發現了「左撇子」是自己。

她象往常一樣,回復,「不是說了不要問這個問題么?」卓悅忘記了,她加林夕的Q的時候,露了破綻,在驗證信息上,卓悅鬼使神差地寫下,「ZY」

一個人EQ低不代表IQ也低,林夕看到第一眼就想到卓悅。林夕很快回復了,「是卓悅吧!」卓悅當場就呆了,她咬着下嘴唇,咬了很久,咬得她都感覺有絲血腥味的時候,才回過神,只發了句「對不起」

很破天荒地,林夕竟然說,「我原諒你了。」卓悅呆了,她真的想不到林夕競原諒自己了。就這樣,他們的光輝事迹,也讓卓悅走進了一種無可自拔的空間。

然而林夕是一個在所有人面前很沉悶在兄弟面前卻是很開朗很陽光,他是一個把友情看得比親情還重要的男生。卓悅很奇怪林夕怎麼會這樣想,尤其是林夕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卓悅聽林夕講過他家的事情,林夕的爸爸在林夕出生后的幾天就離開他和他家人。不過他說他媽媽很偉大,自己一個人在深圳打拚將他養得白白胖胖。雖然現在不怎麼樣。

卓悅的家庭也不好,她爸爸嗜賭,經常吵架,卓悅知道媽媽的辛苦,所以她很早熟,雖然她才15歲,懂的事情卻不比別人少,而且很可能比別人的還多。

經常她把別人損得無言以對。比如林夕,林夕經常對卓悅說「你一天不損我會死啊!」卓悅以不用思考的速度回答「你知道么?我人生最大樂趣就是損你!嘻嘻~」然後他兄弟在一邊笑得沒心沒肺,丟下他在鐵路上仰天嘆不公。交了一堆損友。可惜呀!在學校卓悅的天敵就是林夕,類似的對話還有很多,卓悅也經常被他氣得七竅冒煙。

「那圍巾誰的?」林夕不懷好意地問。

卓悅停頓一下「ME的。」

「你的?」林夕一臉不相信。

「對,對呀!」卓悅疑惑地回答,儼然不知自己已經進入了林夕的圈套。

「你也會織圍巾?」林夕用最置疑的眼神和語氣激怒了卓悅,達到了目的。

「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我也會織圍巾』」卓悅拍桌而起。完全忘記自己做人的原則,就是和林夕的共同點「淡定,一定淡定」

卓悅經常和林夕一幫兄弟回家,因為他們學校一切到放學就是塞車,所以卓悅和他們發現了一條快捷方式,也就是鐵路,每天他們幾個人一起在那裏「狹路相逢」然後鐵路走完后就是只剩下卓悅,林夕還有一個曉健,曉健是一個很陽光的男生,和卓悅的關係是班裏的好朋友。不過經常卓悅都是跟在林夕他們後面,曉健老是叫卓悅上來三人一起走,卓悅總是把頭遙得波浪鼓一樣,然後,鼓起腮幫,美名其曰「跟在你們後面想事情比較安全。」通常在這個時候林夕就會插上一句「『想事情!』發獃就發獃,講那麼好聽幹什麼!」

「呵呵~不爽啊你,我就喜歡邊騎車邊想着靚仔在路上看着靚仔在腦子裏創建靚仔,誰象你呀!一張撲克臉」卓悅用最快的速度搜索出反駁他的話。

「切~我不屑與你這種小屁孩計較。」

「你該不會是吵不贏我吧!大屁孩」卓悅還加重了「大」字的讀音。

曉健在一旁微笑搖頭,很無奈,但在他看來這是再平凡不過的事情,每天,他們一起回家就是這樣吵,說實話,如果他們一天不吵,很可能,曉健會很不習慣。

經常,經常,小A會和卓悅說,「世上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你們吵架了,」一開始,卓悅還大聲地回答「Mg,God!和他,簡直是折磨」後來和林夕的鬥嘴是家常便飯了,卓悅只好聳聳肩,嘟嘟嘴「無所謂了,不傷和氣就好。」

後來因為課改,卓悅和林夕沒有再面對面坐,也因為換了班主任,位置也有所調動,林夕要求老師自己一人坐最後面。正所謂「冤家路窄」他們的位置還是和以前差不了多少,只是原來是林夕在卓悅前面,現在反回來卓悅在林夕前面,也就是曉健和林夕一起坐。第一天在一起坐的時候卓悅也她最好的態度向林夕承認了「冤家路窄」的道理。

林夕也是似笑非笑和卓悅握手,還說「我也是這樣想。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耶!」

卓悅笑裏藏刀,「同感同感。」

現在,卓悅依舊是和林夕一起無聲的在路上。

「你在想什麼?」林夕覺得今天她實在太安靜了,拍拍卓悅的頭說。然後回過頭看着前面他們一起走過很多次的路。

「嚇――曉健,曉健走了!」卓悅回過神,沒來得及回答林夕的問題。

「恩,早走了。」林夕沒有再問她剛剛在想什麼,他永遠都是這樣,別人的事他從來都是不理,除了兄弟。有時候,卓悅心情不好,他一句也不問,很顯然,他把卓悅當成是朋友而已。

所以每次他們一起回家都會是沉默,不象在學校在小路的那種快樂。

「好冷耶!」卓悅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沒有星星,天空,看起來有點――孤單。象卓悅和林夕的心理世界,卓悅又看看路燈,已經開了,冬天就是這樣,不到6點天色就暗到不行,弄得卓悅在放自行車的時候怕得要命。

「會么?一般吧!」林夕看了看飄下的雨絲,在汽車的車燈下很漂亮。他看得有點出神,聽見旁邊的女生終於發出聲音。

卓悅盯着所有的汽車說,「哇――好Cool哦!」然後在一邊傻笑。

林夕一臉迷茫的看着卓悅,再順着卓悅的目光,然後嘴邊出現淺淺的笑意,他想起卓悅對他講過的一句話,「我覺得我們有時候有點象耶!」那時林夕說「有么?我等級有那麼低呀!」然後在一邊裝傻,把卓悅氣的咬牙切齒。

林夕不由自主地笑出聲音,他突然覺得卓悅很好玩,以前林夕看見他兄弟經常在耍她,那時他就覺得卓悅有什麼好玩的,現在他總算體會到他兄弟們怎麼會那麼喜歡卓悅了。原來她就是這樣傻得要命。那麼好欺負。

卓悅每次被他們一幫人欺負她都是對他們吼幾句然後告訴他們自己不是好欺負的,可每次都是每人理她,他們還是認為卓悅是最好欺負的。所以有事沒事都要來耍耍卓悅,弄得卓悅每次見到他們她都象見到瘟神一樣,能閃就閃。

不過,除了易安和曉健,易安是卓悅在學校最最最最好的朋友,比自己的小A還重要,所以在她被欺負的時候他都是罩着卓悅,曉健17歲,比卓悅和林夕大倆歲,所以比他們成熟得多。他每天就是和卓悅講一些心事或者說在班上曉健是第二理解自己的人。

卓悅聽見林夕的笑聲發覺他在一旁和她剛剛一樣傻笑,「你,你笑什麼?」覺得他那詭異的笑絕對不簡單。

林夕止住笑聲說,「沒有啊!」轉過頭看着卓悅。還帶點笑意的臉上有點憂鬱,卓悅不知道他那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她總是覺得林夕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有家庭的也有自身的。不過卓悅就想有這種憂鬱的氣質,她覺得這樣給人的感覺更穩重。

卓悅皺皺眉頭和林夕對視,仔細端詳著林夕那沒有的臉,有點心動,給人一種安全感。她突然發現林夕好象沒那麼的――黑了。

卓悅很快就回過神從嘴裏一字一句的吐出,「披着羊皮的狼。」

林夕很無奈,無辜地抱怨卓悅,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么「那你剛剛又在笑什麼?」

「我?」卓悅不知道林夕在講什麼,很顯然她忘記剛剛她在傻笑的事情。只是看見林夕耍脾氣的樣子很可愛,要知道,這傢伙除了偶爾施捨一個笑容和發獃以外就沒有其它的表情了,他也會撒嬌!真的是很出乎意料的,所以,看着他那種破天荒的撒嬌忘記剛剛的事情是很正常的,「我有笑么?」

「你看你,你也不承認自己有做的事情,還說我。」林夕指指卓悅,「披着羊皮的狼,too」

「你拽什麼英文啊!上次月考你碰運氣才碰了十三分。120的英語耶,你這人也衰到家了吧!」

卓悅不給情面地揭開林夕的傷疤,然後減慢速度回想着自己剛剛到底有沒有笑。

「喂――你快點。」林夕回過頭對卓悅喊道。林夕就是討厭和女生這一點,不管是騎車還是走路,都是那麼慢。

「林夕,好冷耶!我們去喝點東西好不好!」卓悅追上林夕,把她的手蓋在林夕的手背上,「已經是最高境界了,完全沒有知覺。」卓悅朴閃朴閃著自己的大眼睛,儼然放棄了平時和他鬥嘴的氣勢。

林夕看了看卓悅蓋在自己手上凍得有點紅腫的手,再抬起頭盯着卓悅被風吹得已經裂開的嘴唇,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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