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營盤(十一)

眼鏡兒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但猴性起來也是鬧不住，今天在工地邊幹活邊收集材料，說是要在晚上抓人獾。繩子木棍等好找，就差可以套上手碗的粗竹桶，沒有合適的，工地沒有那麼粗的竹子可用，他跟上貴發不停的問，還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可以代替。老潘笑着說：「把砸夯用的石頭圈套上肯定管用。」氣的眼鏡兒揚了老潘一身土，兩人打鬧開了，最後貴發和劉隊長也都讓眼鏡兒揚了一身土。劉隊長是氣的直搖頭，真拿他沒辦法。貴發黑著臉不管不顧的干著悶活也不理。倆人也感覺無趣，相互吐了吐舌頭，干起了各自的活。一整天他們幾個不像別人有說有笑，氣氛很悶。

晚上吃過晚飯，眼鏡兒就開始鼓搗他那些抓人獾的東西，一會兒在屋外，一會兒又在屋內，人們也沒因為要抓人獾而特別興奮，反而是屋內沒有一絲活躍的氣氛，更悶的很了，所有人都不說話，都靜靜看着眼鏡兒一個人瞎鼓搗，眼鏡兒偶爾問著問那，也沒人應答。後來除了眼鏡兒外所有人都躺在床上，眼晴睜的大大的看着屋頂。再後來，整個屋子裏靜的只能聽到眼鏡兒鼓搗東西和他的喘氣聲了。所有人都沒有睡意，躺在床上很久都不動一下。氣氛壓義到了極點。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是貴發，先是在床上翻來翻去，後起身坐在床邊唉聲，一聲接着一聲。老潘也坐起身並沉着臉說道：「你們一個個這樣，還讓人睡覺不了。」貴發眼睛盯着自已來回擺動的兩隻腳，也不答話。劉隊長眼晴盯着屋頂，也沒吱聲。到是眼鏡兒不以為然的邊鼓搗邊說：「你們說今晚人獾會來嗎?」老潘氣呼呼的說：「我說什麼了，你是說什麼了。」眼鏡兒答話道：「你是說什麼了。」老潘急了，對着劉隊長說：「老劉，你說說我是說什麼了」。劉隊長還是沒吱聲，還是眼晴直勾勾的看着屋頂。氣的老潘臉都憋紅了，見劉隊長沒答話。狠狠的一拉被子躺下悶住頭不說話了。留下眼鏡兒站在地中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看着大家人。一下子屋裏更靜了，靜只能聽到貴發呼呼的喘氣聲.一直躺在床上沒吱聲的劉隊長突然說道：「我感覺昨天夜裏進屋的「人獾」是田秀秀」。

「什麼」

「什麼」

老潘猛的揭起背子和眼鏡兒都愣在那兒，同時大聲說：「什麼」。眼鏡兒驚的手上的東西都掉了一地。貴發苦着臉說着：「我早猜到「人獾」是田秀秀了。」眼鏡兒罵道：「死人早不說。」說着並把他準備的一些抓「人獾」的東西，開門都丟了出去。上去把劉隊長從床上拉起來說道：「你昨晚上看清了是田秀秀。」劉隊長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感覺到是田秀秀，一個人影，跟工地里的狗又那麼熟，你跟貴發一回來說田秀秀跑了找不到了，我就明白昨晚上進屋的是田秀秀，那有什麼「人獾」。」眼鏡兒回頭給了貴發一拳並說道：「你也是早清楚昨晚上的人影是田秀秀，你們倆還真能憋，一白天也不放個屁。」貴發臉脹的通紅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怕找到田秀秀又讓公社的人給抓回去。」老潘急了大聲嚷道：「不是公社衛生院來的大夫說是失瘋病嗎，趕快找到人給看大夫吃藥，什麼怎麼辦。」說着老潘下床就開始穿外衣，貴發也找鞋穿。這時劉隊長說到：「眼鏡兒和我去廚房堵，貴發和老潘你們在屋裏等，也不知失瘋到什麼程度了，認不認識我們了。」說完眼鏡兒和劉隊長就一前一後向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