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知不覺中，血姬開始真心享受心裏的快樂，毫無顧忌地在水族館里跑來跑去，那份潛藏在心底的憂慮慢慢地消融了。

「哇！好大的魚！」血姬站在玻璃前，指著一條足有5公尺長的魚，「這是什麼魚啊？」

「是白鱘啊。」

「白鱘啊……」

一想起自己曾經把這種魚抓來紅燒的那段情景，血姬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

「沒什麼啦。哇哦，快看！」

一大叢色彩絢麗的海葵伸出長長的、如絲帶般柔軟的觸手，隨着水流緩緩飄動，宛若雛菊在風中被吹起的花瓣，兩條小丑魚悠然自得地在觸手之間進進出出。

「呦，沒想到你對海洋動物那麼感興趣啊？」冰故意打趣地說。

「因為本來就很有趣嘛。」血姬站起身，眼睛突然變得暗淡。

「怎麼了？」

「我在想，」她眯起眼睛，「那些深海動物，在永久黑暗的海域生活，它們會怎麼樣呢？」

「在一片黑暗中，它們的眼睛就在慢長的歲月中退化了。」

「是嗎……」有點難以抑制的悲傷湧上心頭，她低聲說：「你不覺得，我們的命運真的很像這些海底生物嗎？看不清對方，對方也看不見自己，我們當中有人被殺，有人去殺別人。縱使有一雙眼睛，也看不清那霧靄瀰漫的未來，對未來迷茫，對過去則是厭惡，被本能驅使著，在時間迷宮裏不斷找尋，重覆著悲劇。」

「是嗎？我不覺得。」

「嗯？」她抬頭看他。

「如果它們真的從海底游出來，可身體很不適應別的地方，也許死得更快。但是，有些海底動物是不會輕易放棄生命的，即使對未來迷茫，它們還不是竭盡全力地生活着嗎？」

她笑了笑。

也許吧……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即使這樣，

無論對未來一片迷茫，

也無法忍受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