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09.17]

V第六章[09.17]

「見過阿姊。」鍾彤穿着身半舊不新的大衫,乖巧行禮,哪裏還能見兩月前的囂張姿態。

自鍾彤從祠堂出來后,祖母便安排教養嬤嬤寸步不離的教導規矩,今日一見,果真有了長進。

鍾瀾推了推面前的首飾,「你也來挑兩件,及笄禮上好戴。」

鍾彤走上前來,被這些耀眼奪目的首飾給驚艷,戀戀不捨的拿起這個放下那個。

看的鐘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若喜歡,便多挑兩件,總該有幾件壓箱底的。」

「可以嗎?」鍾彤小心的看着鍾瀾,手裏拿着金簪,還是不舍地放了回去,挑了一個樣式簡樸的,「總歸還是不合規矩。」

輕輕吹了吹茶杯中的茶葉,鍾瀾抬起眼,「這屋裏沒外人,跟我你也不必裝着,喜歡便拿着,我鍾府這點錢還是出的起的。」

鍾彤委屈的站在那,好似鍾瀾給她氣受了般,她從祠堂出來,吃穿用度一應全減,以前攢下的首飾這陣子出席宴會,也都戴過了,及笄禮上哪裏還能再佩戴。

鍾瀾瞄了眼鍾彤今日穿的這身舊衣,府中雖說給她降了用度,可也沒說克儉她,往常出去參加女郎們組織的宴會,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怎的今日穿成這樣。

「我知你什麼心思,既然答應了你,我們一起舉行及笄禮,我是不會在這上面剋扣你什麼的,你若是寒酸被別人瞧不起,那不就是丟我們鍾府的臉面。」

鍾彤面子上掛不住,可又實實在在得靠鍾瀾,憑她這庶女的身份,及笄禮能請來什麼人,遂壓下心中這口氣,伏小做低道:「阿姊說的是,是阿妹想左了。」

「快挑吧。」鍾瀾不欲與她糾纏,腦中正默背着藥方,她學起岐黃之術破有天分,師傅早已樂開了花,待她基礎打牢后,便要教她金針之術。

鍾彤左挑右撿,時不時拿眼睛偷瞄鍾瀾,見她沒甚反應,拿了兩副赤金頭面,一對上好的裴翠鐲子。

鍾瀾背完藥方,就見鍾彤紅著一張臉,拘謹的站在下面,見她看過來,「阿姊,我拿這些行嗎?」

鍾瀾眯眯眼睛,鍾彤還以為鍾瀾不喜,嚇的趕忙要將手裏的東西放回去。

「你拿着吧,」鍾瀾出聲,阻止了鍾彤的動作,接着說,「鍾彤,鍾家從未短過你吃喝,及笄禮也同你的意思,與我一起辦了,這般待你,你若是日後做了什麼傷及鍾府的事情,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知曉了,阿姊,阿妹不會的。」

「恩,你一心一意為鍾府着想,鍾府必不會虧待你,及笄禮上要穿的衣裙,已送到你房間,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鍾彤回了自己屋子,看婢女小心的放下剛剛得到首飾,怒從心來,鍾瀾一來,什麼都變了,以前,自己哪需要為了兩件首飾就裝傻賣乖。

跟母親哭訴也不管事,長兄也疏遠了她,就連父親聽說要兩人一起舉行及笄禮,看她的目光都不對,這一切都怨鍾瀾!

鍾彤走後,鍾瀾可有可無的挑起頭飾,珠株口直心快,「女郎,您當初何苦要答應讓三娘和您一起舉行及笄禮,平白讓她蹭您的光。」

鍾瀾挑了副紅瑪瑙的頭面,讓頌曦將剩下的退給多寶閣,才說:「母親為長兄去從軍做準備,及笄禮那般繁瑣,祖母年紀大了,一人弄兩場,我也是擔心祖母身子吃不消,索性兩人合一起。」

珠株收起紅瑪瑙的頭面,嘴裏還一直為鍾瀾抱不平,「好東西,都讓三娘給挑走了。」

「珠株……」

「好了,女郎,是珠株多嘴了,可萬一三娘在及笄禮上搗鬼怎麼辦?女郎一生可就那麼一次及笄禮。」

鍾瀾伸了個懶腰,起身往軟塌上走去,「她不敢,這也是她的及笄禮。她若真敢搞鬼,只怕這鐘家是容不下她了。」

九月的天,微微涼。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擠出黑夜,順着縫隙爬進屋中。

及笄這日,鍾瀾未用白嫗叫醒,早早睜眼,在頌曦的服侍下,坐在了銅鏡前。

「女郎愈發美艷了。」頌曦由衷的稱讚。

綢緞般的黑髮披散在身後,鍾瀾望着銅鏡里比以往要多了些肉的臉頰,伸出手指點了點,「都是肉呢。」

頌曦先用絲帶將鍾瀾的頭髮系住,拿起一盒牡丹香的口脂,在其唇上擦了擦,羨慕道:「女郎這樣才好。」

不胖不瘦,恰到好處。

鍾瀾望着銅鏡中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又一次及笄了呢,這次的及笄,沒有像前世那般倉促以及不被祝福。

這一次,她有遮風擋雨的家,有誠心祝願的閨中密友,最重要的,是她還有槿晏。

頌曦將燭台湊近鍾瀾照亮,以往女郎總像個沒有長開的花骨朵,如今裝扮一番,渾身都散發着香甜氣息,如同一朵正盛開的牡丹,如此嬌艷欲滴,美麗動人。

「女郎,可是有何心事?」頌曦見鍾瀾似乎興緻不高,問道。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不真實罷了,一晃,就要及笄了。」鍾瀾吐出一口濁氣,前世的事,還想它作甚呢,她該把握今生才是。

頌曦聽着彎了嘴角,鬆開鍾瀾發上的絲帶,開始為其梳頭。

恰好此時白嫗帶着珠株而至。

「你們怎的取個東西都要這般久。」鍾瀾抬起臉,嬌俏道。

珠株拿着東西,沖頌曦擠眉弄眼的做鬼臉,躲在白嫗身後偷笑。

叫鍾瀾瞧見了,笑道:「好你個珠株,裝神弄鬼。」

鍾瀾展顏,頌曦忙問道:「白嫗,可是女郎所需的冠笈和冠朵出了問題?」

珠株臉上笑嘻嘻的,搶先答道:「可是出了問題。」

「若出了問題,你還能如此嬉皮笑臉,」鍾瀾一早的抑鬱之情,被珠株這番作態掃了去,指著托盤問道,「白嫗,到底怎麼回事?」

白嫗接過托盤,將其放在案几上,「女郎何不親自揭開看看。」

鍾瀾起身,走到案几旁,輕輕揭開托盤上的紅綢,由上好的紅翡和黃金打造成的牡丹狀冠笈冠朵,在晨曦的光芒下,泛着迷人的光。

「這是?」鍾瀾愣在那裏,這般華貴奢侈的冠笈和冠朵,可不像是祖母為她準備的。

「是謝相昨日特意差人送來的,老夫人想給女郎一個驚喜,便沒讓拿出來。」

鍾瀾輕輕撫摸那紅翡,竟是槿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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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當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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