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佳人及笄,情根深種

第19章 佳人及笄,情根深種

何夜無月,何處無人。有可觀之月,必有觀月之人。夜風習習而動,如無數個夜裡一般。天上之月,看的是人間悲歡離合。月光下的身影,或隱或現,月光灑著那人的臉龐,看不真切,卻又確實存在,彷彿這月光亦然比不過這人。

少年久居宮中,除了那宮中之人,見得外人並不多。自己這幾年醉心武學,顧著與司空斷相互奮進,從來未像這樣細心留意過一個人。

那女子好似瓊中仙子一般,並未梳理的雲鬢自然垂下,青色猶如瀑布般披在那少女背後。一雙星眸明亮熠熠,不似宮中之人。雙眼之中無有雜念,只是用心看著司空斷和自己。

女子站著猶如姣花照水,動起來身形如弱風扶柳。

少女見著自己哥哥,快步走上前來撲落少年懷中,嬌聲猶如天籟:「哥哥回來也不曾叫醒我,是要再偷偷走嗎?」

少年好聲安撫:「吾只回來一宿,卯時初刻便走。」慢慢推開少女,不想在這那人面前如此般柔情。

少女此刻才留心問道:「這位小哥是誰?」黝黑少年正想開口,卻是那俊美少年搶過來:「吾乃汝兄之同窗慕容連城,共居宮內。深夜造訪,驚擾姑娘了。」

少女微微看了一眼,星眸微動:「既是客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話剛說完,拉起黝黑少年的手臂,「哥哥你快來,吾新學會曲子,我要彈給你聽。」少年阻不得她,只好亦步亦趨出了這院門,往少女閨房而去。留著那父親和那少年矗在院內。

司空御只好苦笑道:「小女北關長成,不似中原女子,不知禮節,望世子不要生氣。」

「既有絲竹之聲,大可傾聽一番。」少年微笑輕言。司空御忙請入內房,二人坐在少女閨房屋外的石凳邊。

琴音便已經揚起,少年閉目細品。此曲不似玉梁都內靡靡之音,講述的都城繁華富榮,讚歎的是舞榭歌台,高樓廣廈,亦然不是兒女情長,春宵苦短的悲鳴,更不似懷才不遇,謫居左遷的哀嘆。無一絲關內氣息,有的卻是萬馬奔騰之景色。

少年站在這廣闊無邊的關外原野,天地一線之隔,遠山疊連,碧地蒼穹交相輝映。遠處奔騰而來的群馬,好像潮水一般滾進,看不出一絲空餘。夾雜著馬蹄塵土,一往無前的奔來。

馬蹄聲似乎很亂,亦似乎有節奏。如戰歌般雷鳴動耳,萬馬所至盡皆踏平。馬兒們高揚著驕傲的頭顱,抖動著優美的鬃毛,合著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樣寬闊的草原上翱翔。

少年看著馬群踏來,並不躲閃,因為他看到了一人。

那俏影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賓士在群馬之中,四蹄翻騰,長鬃飛揚。

一身青綠色的常服,雙腳踏著馬鐙,腰身雖然纖細卻不怕這勁馬馳騁,一手拉著馬繩,一手握住馬鞭。

長發隨著馬鬃一樣飄舞起來,青絲飛揚在他身後,少女粉嫩的臉上微有汗珠,朱唇緊閉看著前方。

少年被這萬馬穿過,塵土慢慢模糊了視線,那俏麗少女亦然看不見了。

卻是天上烏雲壓過,雷鳴交錯,狂風而起,須臾便是豆子般的雨水砸落下來,冷雨撲落在少年臉上手上,似冷冷的刀背輕輕劃過,異樣真實。

卻又人撐著白油傘過來,雨水看不出模樣,只看得到身形纖細,似有一女子。

少女慢慢走近自己,似乎是為自己而來,臉上看不出喜怒悲歡,雨水將她的鞋裙沾濕。

少年心中想著,待人走近,慢做了個揖禮,正欲開口,卻是那女子穿過自己身體而去。

自己手中似乎有青絲撫過的異樣,急忙回身來看,卻只見俏麗背影消失在雨水之中。

亦不知過了許久,卻是雲散雨歇。一輪新月慢慢爬起來,原野上的雨珠小池映著月光,寒冷寂靜,冷冷的光灑在大地上。

這黑夜似乎寂靜無聲,遠處偶有螢火。數十對螢火蟲好像成群結隊一般,待到飛近之時,才發現是原上野狼來了。

少年不暇多想,擺開陣勢。足下分開,似待機而動。為首的惡狼撲過來,被少年一手格開脖頸,右指尖戳入心窩。那狼悲鳴長呼,勁力消散,被少年一腳踹開。

群狼似乎被嚇到了,卻不肯退去,此際卻是三狼撲過來,少年足尖用力,飛身起來躲過狼撲,雙腳用力向下踩著二狼頭顱,一掌轟落,砸爆狼頭。

群狼似乎被這狼血所激怒,群涌而至。少年再起身騰空跳出,撒腿就怕:「你們這群畜生,本大爺可沒工夫陪你玩。」狼群快追,少年使出平日所學,飛身策步,須臾便甩開了。

卻不知道自己現下在何地,慢慢定睛觀看,看到對面坐在那魁梧漢子,閉目微笑。

自己站在的依舊是那園中,才知是這琴音幻境。司空斷推開閨門出來,亦然是神情慌亂,顯然是被這琴音擾亂心神。

少年自己強裝鎮定:「斷,你這妹兒好生厲害哦,你這才回來就被將了一軍。以後怕這將軍府再回不得的。」才剛說完,卻是那少女撲門而出,一拳砸過來,被司空御單手接住。

「方才小女多有無禮之處,世子見諒。」卻是將軍怒目而言。少年並不多想:「令媛琴藝亦真亦假,能以此構築天地,可嘆可嘆。吾今日所見,技驚四座。」

少年笑對司空斷施禮道:「今日拜訪,頗有收穫。將軍,吾等這就回去了,明日尚有要事。」三人持禮拜別,將軍親身送出屋外。

司空御回到屋內,才好好責罵了少女一番。少女被父親阻撓本來就惱,被罵了一番,更是睡不著了,徹夜不眠。

二人出了將軍府,一路向宮中行去。路過一屋,不似官門府邸,似是尋常富商的院落。雖然裝飾的富麗堂皇,卻不敢逾越規制。

其一不能高於官家府邸,其二龍鳳之物不可用,其三是宵禁后不可掌燈明火。

若是沒有巡城衛隊看到,便無大礙。偶有燭火,亦然無妨。可是這屋院內卻似乎是有多人行走一般。

俊美少年聽到聲音有異常,停了下來。略略一擺手,二人躥到院門處窺聽,似乎有刀兵之聲。急忙翻身上牆,急忙掠到那屋脊處。

俯身定睛細看,卻是數名黑衣之人在搬運東西,似乎是財物,用木箱裝著。堆在院門處,內屋處似乎有燈火。

少年飛過屋脊。落入內院,卻發現有女子哭泣之人。嗚咽之聲低微,不曾哭出來。

戳開紙窗,去發現一女子被雙手綁定在床上木杆處,口縛白布,不能言語。雙眼淚珠滾滾,脖頸處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鬢髮亂作一團。雙手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卻不能動。

另外一漢子黑衣蒙面,背對著連城,似縱情歡笑。那少女不只是痛是怒,雙腳想要用力踹開,卻被那人之手鉗制住。

女子便有用力,具被那人用力掐捏。雙腿青一塊紫一塊,疼的腰身直扭,卻掙脫不得。淚水模糊,染濕了雲鬢,秀髮雖柔卻亂作一團。

俊美少年心中怒氣衝天,一腳踹開門來。怒罵道:「大膽匪徒,行此歹毒之事。還不速速就死!!」

少年鷹眼怒目而斥,單指直指匪首。那人聽聞此言,身形停了一下。慢慢挪出,少女似得放鬆。再也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那人理了下褲子,下床站定。約莫八尺,見到這少年不過是十七八歲模樣。

笑道:「這家還有未曾死絕的小畜生,來人,宰了這小子。壞我好事。」又信手捏了捏那少女的粉頷,搖了搖腦袋。少女似提線木偶一般,不能動彈。

卻有數人持刀跑來,立在門外。一黝黑身影從天而下,踹開想要進屋之人。立在門外,二人一內一外背對而立。刀刃卷著寒光而來,落向司空斷之處。

少年身形騰挪躲過刀勢,單掌轟在那人心口。那人退後三尺吐血而倒,再不能起。餘下數人見少年頗有功力,不敢陡然突進。望著彼此,止步不前。

那屋內之人抽出床上寶劍,怒喝一聲:「吾之劍不利否?」數人畏懼那人威懾,齊齊揮刀踏過來,寒光從數個方向夾雜而來,刀式迅猛。

司空斷雙掌並用,橫向轟開刀身,震的數人虎口脫刃,刀刃全跌落在地。信步上前,或掌或劍式,數人躺倒在地,再起不得。再次跨入屋內,虎視著那匪首。

那人持著劍對峙著連城,忽然哈哈大笑:「兩個小雜毛,頗有點拳腳功夫呢。」俊美少年自然怕他持劍傷了少女,故此不敢妄動,只是把住門口。

眼見司空斷解決數人,現下有了幫手,自然可以好好對付這廝。看那床上女子,身形略動,似乎尚有生機,不知有無性命之憂。

略一思考,舉起拳頭跑向那人,似要拚命一般,好似鄉里之人打架一般,毫無章法。

那人似乎不曾想過這般場景,「這小子不要命了嗎?此刻若是舉著劍,便是一招制敵的好時機。」

當下運劍直指,直取心窩。眼看著要刺入,只見那人身形一跌,自己跑太快崴了腳。身形躲過劍勢,只刺破了衣物。

魁梧匪首狂傲大笑:「你這小子中看不中用,我還當你是個人物呢。」一腳踢在少年腹中,身子撞在屋內桌腳旁。少年吃痛怒罵,卻起不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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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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