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九章 老謀深算

待到立遺詔之時，天弘帝的速度卻變慢了許多。

一旁的庄明賢看着他將遺詔內容悉數寫下，卻獨獨將所立人選那裏空出，最後拿着御筆於空白之處反覆提、壓了數次，仍是無法落下筆墨。

「報——」急促的聲音和腳步匆匆而來，一進入殿便大聲稟報：「御林軍和禁衛節節失守，天緝衛也死傷慘重，錦賢王和大軍已攻至大殿，龍衛也快守不住了！」

「皇上！」庄明賢面色一急，忍不住出聲催促。

天弘帝卻是將筆從詔書上移開，轉頭看一眼殿中的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庄明賢的身上，猶豫不定道：「明賢，朕，該立何人為好？」

都到了這個時刻，庄明賢再也無法沉得住氣，他深深呼吸一記，盡量讓自己保持面色誠懇，道：「皇上，今晚得知錦賢王逼宮，幾位王爺各自奔忙，只有端王一聽到消息便急急趕來救駕，陪守着您，此等孝義，老奴以為當為天下頌讚，也值得皇上將皇位傳交於他！」

「忠，孝，德，才！老五的孝心，朕自是看得到，只是朕不放心，若將江山交於他守，今晚之局，他該如何解決？」

沉吟片刻，天弘帝明為問著庄明賢，目光卻已是轉落到那邊鳳鳴芷的面上。

被他這麼一看，鳳鳴芷頓時神色緊張地縮了縮目光，而後心虛地看向他旁邊的庄明賢，並未給出任何回應。

庄明賢卻信誓旦旦地應道：「此事皇上不必憂慮！今晚錦賢王犯上作亂，已是人人皆知，得而誅之！其之所以能夠攻進皇宮，乃是借了衛燕軍的勢力，可衛燕軍向來直屬皇上，忠於皇上，老奴已經打聽到，衛燕軍之所以肯襄助錦賢王，乃是受其矇騙，以為皇上近來不理朝政不見諸臣是受端王與老奴所控制，這才受其蠱惑，鋌而走險入宮救駕！只要皇上頒下詔書，亮出虎符，那衛燕軍首領一旦見之，必會退兵！」

聽到這裏，那一直提心弔膽的鳳鳴芷目光先是一訝，隨後身子一松，終於因此鬆了口氣。

難怪外面情況這麼危急，這老狐狸竟如此沉得住氣，原來他早已看清了局勢，故意仍由鳳天昊逼宮刺激得父皇再度吐血不止，病情惡化，身體一落千丈，導致徹底地回天乏術。

呵，這老狐狸果然只是將自己當成傀儡，這麼重要的信息也不事先讓自己知情，害他還在這裏擔心了半天，着實可惡得緊哪！

而天弘帝則先是神情一震，隨後不確定道：「你是說，那封玄禮並未叛朕？」

「老奴已經打聽清楚，此人並非叛逆，而是一心忠於皇上，只為救駕！待其人攻進此殿，只要有皇上的親筆詔書與虎符，此人必會聽令行事！」庄明賢攏袖一輯，神色篤定從容。

「好！好哇！」聽了這話，天弘帝眉色一展，甚是欣慰道：「明賢不愧為朕的耳目，做事就是讓朕放心哪！即如此，朕也不瞞你了，朕……愧對蝶妃呀……」

庄明賢神色一變，驚道：「皇上？！」

他不敢置信地猜到，皇上這一刻，竟想立那鳳玄凌為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