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生自古誰無死

沈令身影緩緩出現在如玉的視野中，如玉見她無法趕走小虎，便只能將其護在身後。

「沈軒宇，你醒醒，你好好看看我，我是顏如玉啊！」如玉還在努力試圖喚醒沈令，可惜這一切都沒什麼卵用。

沈令冰冷的面孔毫無溫度，翻白的雙瞳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整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此時的沈令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身上遍布青筋，他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滿腦子只剩兩個字，「殺戮。」

望著沈令步履蹣跚像她走來，如玉望天長嘆，知道今天是得交代在這裡了，如玉也懶得再做多餘的掙扎，隨即淡然一笑。「死就死吧！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小老虎見沈令走來呲牙發出呼呼的聲音對其警告，又見如玉站那一動不動，焦急的扯著她的衣擺，可惜他個子太小，折騰了半天如玉紋絲未動。

如玉並沒有理會小虎，於是乾脆舉步上前，直接撲到沈令懷中，這讓暴走狀態中的沈令微微一愣，如玉就這樣靜靜的抱著他。

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鬼迷了心竅，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山賊，她的人生宗旨就是「劫財不劫色，」一向嚴於律己的如玉，在見到沈令的盛世美顏后，什麼自律，什麼節操，都被她當成一個屁給放了。

時至今日，她也不明白對沈令抱著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

她當時想的是，既然他長得這麼好看，跟他過一輩子也是挺好的，總比隨便找個歪瓜裂棗的成親要好。畢竟夫君什麼的，那可是一個自己天天都要面對的人，模樣生的好看，她光吃飯都能多吃兩大碗。

再到後來沈令受了重傷，她作為他妻子，救自己的夫君，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再後來說到萬毒谷，在生死關頭，她怎麼能丟下自己的夫君逃走呢？救他這是必然。二人已是夫妻，這也都是人品問題，無關其他。

若有人問她這樣做值嗎？就為了一個男人，稀里糊塗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不覺得憋屈嗎？關於這個問題如玉無法作答，因為事到如今，她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值與不值，她只自己求問心無愧。

就算人生可以重來，按照她一貫的尿性，最終怕是還會走回以前的那條老路。值與不值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如玉隨即感嘆道：「果真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小老虎並未逃走，他一直撕咬著沈令的腳踝，想讓他放開如玉，然鵝…屍化后的沈令，身上如同鋼筋鐵骨，可憐的小老虎，小奶牙都咬掉了幾顆，愣是連沈令的一層油皮都沒劃破。

沈令不知為什麼從剛才起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最後一刻，他看到那個微笑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在他想拚命抓住的時候，那張臉在記憶中逐漸消失殆盡。

最終殺戮還是代替了那抹溫情。

沈令的利爪直接貫穿了如玉的後背，如玉痛苦的低吟了一聲，眉頭不禁皺了皺。

「原來在沒死成之前還是挺疼的。」這是如玉在倒地前最後的感想。

她原以為她會有好多東西放不下，就像戲本里寫的那樣，人在死前，會有很多放不下的執念。卻不曾想，在她真正臨死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去想。難道是她死的太快，還來不及想。

生命逐漸消退，意識漸漸模糊。再到最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