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破陣散靈
南靈這時才發現自己陣法的變動，他憤恨地握緊手掌，樓起這時移到他身邊道：「王上，殺了鹿紫鳴。」
「你……」
「王上，您忘了雙生蠱了嗎？鹿紫鳴死了，百里初淮一樣活不成，拿下大秦還不是輕而易舉？！」
樓起說的有理。眼下的戰況很明顯是百里初淮更勝一籌，他謀劃了數年的計劃怎麼能輕易放下？
南靈剛一點頭，樓起立馬出劍，集中全部的鄔族人圍攻鹿紫鳴。
崔子琴大驚，同時也想到恐怕是南靈動了壞心思。
他邊打邊對鹿紫鳴道：「小鹿，現在他們的目標集中在你身上了，要小心應對！」
「我知道了。」
霜雪劍快的令人眼花繚亂。可劍勢卻不比之前兇猛。
殺了一陣后，鹿紫鳴微微喘氣，崔子琴抽出一個間隙甩出一個葯袋，「小鹿，接著。」
鹿紫鳴穩穩接過來，打開是滿滿一袋子的藥丸。
「全部的聚靈丹都給你了，看著用。」
鹿紫鳴點頭，「足夠了！」
這邊殺的昏天黑地，百里初淮和喬西佳那邊倒是輕鬆了一點，陣法逐步破解，兩人往鹿紫鳴的方向一路殺去。遇見的鄔族人愈來愈多。
喬西佳有些心煩，她與百里初淮對視一眼，後者立即明白，將炎上劍在手中一橫，道：「小酒。」
喬西佳抬手，接過百里初淮傳來的靈力，念道：「控靈之術，萬劍皆起！」
一瞬間，所有人手中的兵器脫手而出，在喬西佳的操控下盤旋在空中，士兵們突然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還是雙方領隊一聲怒吼，讓廝殺繼續。
胥凌浩從高處奔下來直衝百里初少處，與他聯手抗敵。
南靈有散靈粉在手，輕鬆留下了自己的兵器，鹿紫鳴又吞了幾枚藥丸，強行握下霜雪劍，樓起亦是廢了很大的力氣留下手中的劍，相比較起來，幾人中最慘的便是崔子琴，他一沒靈力，二沒高強的內力，因此兩手空空。
樓起抓住這一空隙，直接抽劍直擊崔子琴。
鹿紫鳴抬劍欲擋，發現身上靈力波動得更加厲害，她立馬掏出葯袋，然而倒了底朝天只倒出了三枚藥丸，當即心底一涼，完了！
崔子琴手中雖沒武器，身體還算靈活，他立即反應過來躲過了樓起的一劍。
一劍未平，南靈又從身後襲了過來，崔子琴轉身之間，長劍直逼喉嚨。
電光火石間，鹿紫鳴將藥丸一口氣全吞了，然後，霜雪劍出手。
崔子琴直覺眼前一道藍光極快地閃過，原本近在咫尺的南靈被帶飛出去數里地，釘在一顆大樹上。
崔子琴下意識朝鹿紫鳴看去，眼神里漸漸浮現出的不是欣喜，而是恐慌。
順著崔子琴的目光，鹿紫鳴低頭看去，只見一把長劍穿透胸膛，鮮血從胸口噴涌而出，靈力也在爭先恐後逃向體外。
樓起鬆開手，很客氣的說了句，「姐姐，對不起。」
鹿紫鳴勾起一個極其諷刺的笑容。
然而樓起沒來得及高興就驚恐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也在不停的外泄，不只自己，還有在場的所有鄔族人，他們的靈力全部都在消散，而且都比鹿紫鳴的速度快。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樓起驚慌大叫，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以為，聖女是什麼？」
樓起恍然大悟，跌坐在地上，絕望地看著靈力一點點散盡。
崔子琴想或許這輩子自己都不會跑這麼快，然而，在他伸出手的剎那，鹿紫鳴還是散盡了靈力，身體隨即化作星星點點飄散在空中。
同樣的還有喬西佳，她不敢相信一直受傷的鹿紫鳴會這麼輕易的消亡，她不顧一切朝鹿紫鳴奔過去，盤旋在空中的兵器一瞬間墜落，擦身劃過，一道道血痕，喬西佳全然不顧，她眼中只有身體在不斷變透明的鹿紫鳴。
「姐姐！！！！」
最後一步，喬西佳一躍而起，卻只連鹿紫鳴的一個虛影都沒有抓到，「姐姐！！！」
喬西佳咬破手指用儘力氣想留下鹿紫鳴最後的虛影，然而，其如流水，仍是從指縫間溜了出去。
「怎麼辦？怎麼辦？姐姐，不要走，不要走，你說過，你不會丟下我的，你說過！」
百里初淮一直緊追在喬西佳身後，此刻，他將炎上劍擲出，聚集鹿紫鳴碎成星星點點的靈魂，這才讓喬西佳從瘋狂中緩和下來。
崔子琴失魂落魄坐在血泊中，雙手垂落在鮮血里，腦海里不斷浮現鹿紫鳴說的最後一句話，「子琴，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留他一個人在世上？
崔子琴怔怔地用衣袖一遍遍的擦地上的血，這是小鹿身上的。是小鹿的，一點也不能丟！！
擦了不知多久，一直擦不完，崔子琴終於長嚎一聲，撿起身旁的劍欲橫頸自刎，卻被突然清醒過來的喬西佳一腳踢落長劍。
淚水緩緩流出，喬西佳道：「崔子琴，你配死么，你欠姐姐的還沒還清，姐姐為你流浪江湖五年，你就用你的一生一世去還吧！」
喬西佳抱緊炎上劍，百里初淮將她扶起來，喬西佳轉身離開時，又道：「若是你敢自殺，那麼我永永遠遠都不會原諒你！」
不再看崔子琴的神色，喬西佳牽著百里初淮的手，一步步走到南靈身邊。
知道她要做什麼，百里初淮先她一步伸手拔出霜雪劍。
眼淚這東西。一旦流出，真的是怎麼也止不住。
喬西佳撫摸著霜雪劍一遍又一遍，斜眼睥睨南靈道：「姐姐死了，你滿意了？恭喜啊，南靈王上，如你所願，鄔族，全滅。」
南靈一隻手蓋在臉上，指縫間，淚水流出。
「對不起。」三個字脫口而出。
喬西佳當即怒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三個字，姐姐怎麼會突然散靈，你會不清楚？！！」
「我！我……」
南靈垂下頭，他能不知道么，其實從一開始樓起給鹿紫鳴送補藥，他便知道了，葯湯里加有散靈粉，他沒有加以阻止，因為他覺得樓起說的對，鹿紫鳴若是不能為己所用，最好除了。
喬西佳握緊霜雪劍擦著著南靈的脖頸狠狠劈在樹上。
南靈抬頭，「為何不殺了我？」
「你想得倒美！」
眼淚乾涸，喬西佳覺得眼睛刺痛，周圍在一點一點變暗，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旁邊的人，「初淮。」
回應她的是百里初淮焦急地呼喊聲，然後她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喬西佳昏了過去。
百里初淮將她抱在懷裡，最後瞥了眼南靈道：「沒能守住所愛之人，愧為南靈之王。」
南靈忽然激動起來，大叫道：「百里初淮，你生來什麼都有，錦衣玉食，天下共認的太子殿下，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一直受人欺侮，整日提心弔膽，連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確定，你哪能知道我的苦楚！只有爬上高處，才能受萬人敬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百里初淮道：「那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南靈低下頭，「是我敗給了你。」
「不，你是敗給了自己。」
「若是你想要這天下，告訴我一聲，我給你便是。」
「你，為何？」
百里初淮看著懷裡的喬西佳，目光極盡溫柔，「餘生，有她便足夠了，我沒有多餘的閑心去管別人如何。有個人接盤，再好不過。」
「想好了，來找我。」
南靈望著百里初淮漸漸遠去的身影，心神一直遊盪，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你要的天下就在眼前了，去拿啊。可是，他一伸出手，便想起了那些坐在王位上的孤獨時刻，寂寞。
他開始想念鹿紫鳴了。
胥凌浩鬆開一直緊握著初少的手，在南靈身邊半跪下，拿出一個瓷瓶和一枚藥丸，說道：「這是治療霜雪劍傷的葯，之前從子琴神醫那裡拿的。」
南靈道：「為何？」
「欠你的。」
南靈接過葯，胥凌浩拜了一拜，而後道：「從今以後，我們兩清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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