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去

雪嫣看著孤風，只覺得心裡一驚，她走上前問道：「怎麼了，孤風？」

孤風沒有回答。垂下眼瞼，咬破手指，在信條上寫上「速回」二字，便又將信條卷好，系在黑鷹的腳邊，將其放飛。看著黑鷹展翅越飛越遠，他忽然道：「中原武林，情勢大變。」

雪嫣皺了皺眉，「情勢大變？有沒有更詳細一點的？」

「沒有。」孤風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襟，「這應該是臨嵟的信，他向來是惜字如金。」

雪嫣突然有些失落，偏過頭去。她輕聲道：「你是不是要走？」聞言，孤風溫柔的看向雪嫣，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對不起，嫣兒，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雪嫣低著頭，眼睛有些濕潤的淚光。「你也是，走的話，還是給師父告個別好。」

孤風聽著，笑了笑，忽而長嘆一聲，「是啊，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啊。」旋即，他伸手拭去雪嫣眼角的淚珠，將雪嫣擁入懷中。「陪我去西樓收拾東西。」孤風低聲而語。

「嗯。」懷中的雪嫣輕輕點頭。

兩人並肩站在西樓上，看著空蕩而整齊的房間，忽然都長久的沉默了。良久，孤風上前拿了個水袋別在腰間，才朗聲道：「走吧，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也沒什麼可顧慮。」語氣到後面，竟是有一種莫名的哀傷。

雪嫣溫柔的看了孤風一眼，點點頭。兩人下了西樓，走在微寒的風中。過了午後，陽光似乎也是減少了，留下的是山中素來有的寧靜和清冷。在風中，雪嫣突然問道：「孤風，我和你一起去荒蕪殿，好不好？我覺得，這次中原武林情勢大變肯定與魔南教有關。」

孤風笑了笑，輕聲道：「這倒不用。雖然八成和魔南教有關，但應該只是一次小****。倒是你，若因為此事而不去找葉野，還不是如了他們的心意。」

「不是。我若去找他才是如了他的心意。」雪嫣向前一步，握住孤風的手臂，和他並肩同行，認真道：「萬一魔南教是要馬踏中原怎麼辦？是次大****怎麼辦？」

孤風漸漸嚴肅起來，眼神堅毅而遙遠，「那樣，我就更不能帶你去臨安。嫣兒，我不想你捲入那樣錯綜複雜的江湖恩怨的急流中，於你於我都沒有好處。」

「孤風…」雪嫣的眼神有些疲憊，嘆息道。

「嫣兒。」孤風突然停下腳步，偏頭看著雪嫣，柔聲道：「你自小受到家庭的庇護，而後又進入流雲谷學醫，所以你沒有接觸過外面複雜的江湖。我只想你安安靜靜的生活。你去找葉野，問清當年的情況，千萬不要激動，不要和他動手。做好這一切，你就迴流雲谷，哪兒也不要去。等我來找你。答應我，好不好？」

雪嫣看了孤風一眼，鬆了他的手臂，低著頭，輕聲道：「嗯，好。」

……

在北樓和青若水告完別後，青若水也是執意要送孤風。三人一齊走到谷口。雪嫣從一旁的侍女手中牽過馬的韁繩，遞到孤風手裡。孤風的眼角泛起笑意，「謝謝。」旋即又將腰間的水袋取下，掛在馬的側身。

青若水上前一步，輕撫著馬頭，對孤風道：「風兒，一路小心。」孤風點點頭，跨步上馬，勒住韁繩，看著站在後面的雪嫣，輕喚道：「嫣兒。」

雪嫣抬起頭，眸子里有似水的柔情，她溫和道：「保重。」

孤風又點點頭，旋即調轉馬頭，疾風遠去。雪嫣看著那背影漸漸消失在風裡。

良久。雪嫣失神良久。「嫣兒。」青若水出聲。猛的驚醒，雪嫣眨了眨眼睛，偏頭看向青若水，「師父。」

「風大，回吧。」青若水的嘴角揚起溫暖的笑意。說完，轉身朝著谷內走去。

雪嫣低頭緊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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