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涯咫尺

密室內寂靜得只剩下孤風的輕喃聲。雪嫣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看著孤風，手心冒汗。

洶湧的記憶如洪波一樣衝擊而來，讓孤風有些頭痛欲裂。身體前傾，扶住青銅台的邊緣，偏頭，冷峻的眼神看著青若水，「你真的是…我娘？」微微喘氣間，竟是顫抖之聲。青若水眼神溫柔，忽而清淚兩行，輕聲道：「風兒，這幾年是娘對不起你。」

聞言，孤風將頭埋於髮際之間，默不作聲，只聽得微微呼吸聲。雪嫣上前一步，輕喚一聲：「孤風。」只看見孤風忽然輕抖一下，轉身，極速向外掠去，身形之快如同一道白虹。「孤風，孤風。」雪嫣看著遠去的背影，不禁大呼道，語氣間儘是擔憂與關心。

青若水搖了搖頭，嘆氣道：「嫣兒，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呢？我竟然是孤風的母親。」雪嫣輕咬紅唇，輕聲道：「師父，嫣兒沒有想到您已經這麼大年齡，可是您明明也是面目清秀，不顯老態啊。」

青若水嘴角勾起一抺慘淡的笑容，她輕言道：「醫者最好的地方就是可以讓自己永葆青春。」

青若水低下頭，微微閉眼，低聲道：「師父……」

「嫣兒。」青若水釋然一笑，打斷了雪嫣的話，「別說了，快去找孤風吧！」雪嫣抬頭，靜靜的注視著青若水，微微點頭，轉身向密室外掠去。

冬湖邊。

雪嫣輕步走到孤風後面，柔聲道：「孤風，你沒事吧？」語氣儘是擔心。

「嫣兒，你相信嗎？」面向冬湖的孤風突然轉過身來，白衣帶風，英氣逼人。「若水大師真的是我母親？」孤風臉上的平靜難掩內心的波濤洶湧。

雪嫣垂下眼瞼，靜靜道：「孤風，我不知道，但是，這重要麼？師父無論是什麼身份，於你於我都沒有絲毫影響。她會關心我們，這就夠了。有時候，人世間的一些事不需要理得太清楚，太清楚會傷人心的。」雪嫣的聲音平靜得像流水，悅耳動聽。

孤風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垂下眼瞼，他沉聲道：「真的不重要麼？爹的落魄失意，爹的含恨自刎都是因為遠走高飛的母親。這一切都要可與她無關么？」孤風的聲音低沉而哀傷。突然，孤風感受到腰間骷靈劍的震動，他握住骷靈劍，抬起眼瞼，看向遠處的來人。

雪嫣回頭，輕喚一聲：「師父。」

青若水手持白骷靈輕步踏來，在兩人面前停下，柔聲道：「風兒，你認不認娘不重要！但當年的事並不是娘的一已之私，如果我不離開，魔南教怕是要馬踏中原，武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孤風的眼神一變，正色道：「為什麼？」眉目之間有些疑惑與凌厲。

青若水溫柔的看了一眼雪嫣，平靜道：「因為我是魔南教的聖女。」

「什麼，聖女！」雪嫣退後一步，失聲驚呼。

青若水微笑著，淡淡道：「魔南教的聖女有絕對的自由，想學什麼都可以自己決定，所以當時年幼的我選擇了醫術和武學。十六歲那年，學有大成，我受不了那裡的陰暗，所以偷偷逃出了魔南教，浪跡於中原。後來就與顏華相遇，生死相許。只是，魔南教的人竟這般趕盡殺絕。所以，我只好遠走天涯，隱姓埋名。」

「那現在的聖女又是…」孤風道。

「紅蓮吧。」青若水嘆息著說道，側身將白骷靈交於雪嫣手中，「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嫣兒，這把白骷靈就跟著你了，好好保管。」說著，便轉身，向北樓走去。

雪嫣並肩立在孤風旁，眼睛迷濛。孤風突然握緊雙手，喊道：「娘！」

遠走的背影忽然一頓，停留片刻，又在視野里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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