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坐等尋仇
場面一度沉默,難去調轉。蕭惎欲言打破此境,笑道:「談這作甚,那人若能死了,真也解脫。你卻是為何而愁?我倆且說這戲,實過分無趣乏悶,你不如隨我去燼玉閣,賞美人之姿,聽她彈琴奏曲的好。」
此言道出,南宮隼反不知說甚,無言可對,只有「好」了。
那些個言辭只乃客套之辭,哪裡料想到他會答應,只道是認了栽,默聲回去領路。
二人並走前行,南宮隼倒也走得坦蕩,蕭惎卻是扭捏。平生瞧見男人是又驚又懼,而今與一男子如此,哪裡有過。
兩人步慢,短短之距竟去漫長。蕭惎終不得忍,說:「你在前走……當是認得的。」
那人真也寬和,只道:「好。」
終此,見無人看她,徒鬆一口氣。
信步至燼玉閣,杯盤已然設下,二人歸坐。蘇懷玉為簾后彈曲,正是那《尋歡記》中的曲子《滿衣裳》。
蕭惎暗道那戲陰魂不散,本想換個歡快的曲子聽,卻想南宮隼似是痴迷如此,便任他去了。
實南宮隼亦不喜此等傷春悲秋,無痛呻吟之類,只是蕭惎聽,他便隨她一同。
一曲未等過半,二人終不能忍,蕭惎擾斷弦音,說:「如此一曲,想必蘇姑娘已是累了。不必再彈了,且去歇息罷。」
聞此之命,簾內倩影抱琴,款款離去。
此下離了,屋內只他二人,反過分靜了。
蕭惎心中甚悔方才將蘇懷玉請走。曲子雖惹人厭煩,但比之二人無言相對以坐,是好太多。
「姑娘不是要請我聽曲。這琴師走了,莫非我倆便只得在此喝酒,以坐等天明?」
「莫急。廖雙昱死了,廖言當是要來尋仇。你若情願陪我等候,我便請幾位美人相陪與你,不同你要錢。」
南宮隼蕭惎一眼,出言以應其之打趣:「美人當是要懂她們的人疼愛,與我豈不浪費。」
蕭惎又道:「好。只是我方才只說不收你與美人玩耍的錢,吃飯喝酒的錢是要給的。」碎金碎銀也是錢,斷不可如此了了。
南宮隼聞此只剩一笑,目光澄明。
「好。」
今趁此相坐以聚,蕭惎終有機會去除心中之惑:「你從何時開始跟我?」
「你見慕容罄那回。」
「自明月樓到鎖魂崖角你也在跟?」
「不。那日我恰逢有事,去了鎖魂崖。」
「慕容罄那回也是有事?」
「那次我本就在。你來了,我當迴避才好。」
「那昨夜……」
「昨夜是我跟你。」
莫說聞之此言,只道是滿心歡喜。
回眸以望,四目相對已然。
她卻另起他言:「蕭珏已嫁人,我兩位皇兄也不久前駕鶴西遊。」
話語一斷,她忍不得笑出聲。只覺不甚厚道,便又強忍著。
「蕭曄只剩我了。眼下局勢動蕩,便是我成了女人,亦是皇太女。普天之下更不會有甚麼滄海遺珠冒出來。」
不論皇太子或是皇太女,皆是幌子。蕭曄斷不會將皇位拱手以讓。為不教旁支議儲,或有人趁機窺伺皇位,蕭惎只要不死、不引起眾怒,她的位子便無人可以動搖。想找尋別人頂替,更是絕無可能,蕭曄定會竭力阻止此類發生。
他自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