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恨中生愛

第48章 恨中生愛

李崢只一個勁地回想這些事兒,神思好像脫離了身體似得,走了神的軀體還擺著僵硬的二郎腿造型,眼睛獃獃地盯著地,嘴角掛著淡淡的一抹笑意,也不知這笑是送給陳喚兒的,抑或是對獲得「神的使者」的殊榮而竊喜。

「喂!喂喂!」也不知何時白小梅走到了他的身邊,喚他兩聲仍然沒有動靜,「哎!叫你呢!」這便往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李崢的魂終於被一腳踢回了軀殼,散了光的眼神一聚,驚道:「啊?」

他身後的那些女護衛見他這模樣,各個強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生怕笑出聲來會被白小梅責罰。

白小梅對李崢道:「想甚麼呢?大巫師叫你過去呢,輪到你了。」

李崢這才曉得眼下還在巫峰的祭祖儀式中。原來眾巫師的開場議程結束了,該輪到自己登台亮相,正是接受「冊封」了。

李崢睨了白小梅一眼,道:「你的臉好看多了!」說罷也不等她回話,徑自向蚩尤像走去。白小梅望著「恩人」的背影,想笑卻笑不出來,說不出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哼了聲,道:「德性。」

李崢走到蚩尤像前,寶蚩早在那裡候著,問道:「剛才在想甚麼?」

李崢情知他這樣問,是因為方才自己走神,沒聽到他喚自己之故,訕訕一笑道:「我嘛……喔!還是心有忐忑,總覺得獲此殊榮有些愧疚,也不知憑一己之力能為部落帶來甚麼!是以在費盡心思琢磨最近無論如何要為大家做些善事。」

寶蚩聞言微微頷首,笑道:「不錯。我現在就要依神旨正式封你頭銜了,快過來,你要對著蚩尤神像閉上眼睛,靜靜悟一悟,與神靈做一次互通,一定能聽到神對你囑託的話。」

李崢點了點頭,心道:「沒這麼玄吧?前世時我也常去旅遊勝地燒香拜佛的,也沒見當場就能聽到神對自己說話的,難道換了個世界,迷信的東西真就成了真?」

心裡雖這樣想,可行動上李崢卻表現的畢恭畢敬,有所畏懼的樣子,肅立於蚩尤像前,閉目凝神……

你別說他心裡還真有些緊張:「蚩尤會不會突然騰雲駕霧出現在我的腦海中,然後像電視劇中的靈魂託夢一樣,或者像〈西遊記〉里玉皇大帝在天庭講話一樣,帶著迴響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李崢,你這潑猴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我的使者,嗯?……』本來嘛!我也搞不懂我一個漢人怎麼就能當了苗族部落的神的使者呢?……」

「李崢,你可以睜開眼了。」寶蚩突然發話。

李崢被這一聲打斷了奇幻色彩的思緒,猛地睜眼,緊盯著寶蚩,道:「完了?」

寶蚩微微點了點頭,笑道:「你感受到了甚麼?」

李崢「吸溜」一聲,心裡猶疑:「沒甚麼異樣的動靜啊?會不會真搞錯了。嘿!看來現實世界並沒有這麼玄的事。」可他又怕這麼說會令寶蚩這個頂著大巫師光環的老頭在其他人面前難堪,便道:「喔!這個嘛……的確感悟到了!只是天機不宜泄露吧?」

「好吧!」寶蚩提高聲音,拽著李崢的袖子轉過身來,面對著一眾巫師和白小梅,道,「本巫師寶蚩按照蚩尤神的旨意,正式認定李崢為神的使者,頭銜為『巫郎』。

從今以後,在我南壽州的部落里巫郎李崢就是僅次於阿香的『郎』,也是所有巫師的統領,所有族人必須對巫郎畢恭畢敬,不得違拗。膽敢不從者,必遭神罰。」

寶蚩說完,所有人呼啦啦跪倒一片。

「唉喂喂喂!」李崢慌忙道:「大巫師,這話是從哪頭說起的?你……剛才說的甚麼『烏狼』的甚麼,我沒聽明白,還有我怎麼就成了僅次於白都督的郎了?」

對於李崢來說,寶蚩的這番話里的信息量確實很大。

首先說「巫郎」的含義,這又要從「夜郎自大」的典故說起了。

那個滇王與漢使者言曰:「漢孰與我大?」而貽笑千年的夜郎國,國名的解釋有一種說法:

「夜郎」的「夜」與「越」近音,「郎」與「駱」近音,而「夜郎」與「越駱」含義也是一樣的,意為「以郎氏為首領的越人國」,而「郎」就成了古代越人對「郎」氏族王、官、領袖或頭人首領的音譯。久而久之,「郎」就成了首領的代名詞。明清稱「土官」為「郎」,「漢官」稱「漢郎」。

後來中原王朝卻逐步誤用「狼」來稱呼其族或其地。這也就是「狼兵」的由來。

當然還有許多種對「夜郎」和「狼兵」的解釋,比如有人認為「狼兵」是專指在明朝時候的廣西壯族士兵,因為壯族的先民又被稱為「俍人」,所以「狼兵」是對「俍兵」的誤解。在這裡就沒必要一一詳解了。

按這樣的理解,封給李崢一個「巫郎」的頭銜,實則有「巫師里的領袖」這麼一層意思在裡面。

至於說讓李崢成為僅次於白小梅的領袖,其實是寶蚩的一份私心。

寶蚩覺得自己老了,而白小梅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縱觀部落里的一眾巫師和其他大小頭領,都沒有一個能真正靠得住的人來輔佐白小梅,使本部落能在未來避免那場占卜中註定的災難,再使本部落能在唐王朝更加強大起來。

而李崢是蚩神指定的「神的使者」,占卜中說他能帶領族人驅避災難走向輝煌,那麼,只要李崢是個心善的人,內心沒有什麼華夏夷狄之分,又能一心一意輔佐白小梅,此時將李崢捧上神壇又何樂而不為呢?

寶蚩帶著這份心思,這便笑與李崢大概解釋了關於「巫郎」的含義,又道:「啊呵呵!李郎君就不要心存質疑了,這都是神的旨意,還是快快受禮吧!」

李崢還在懵懵然中,加之來自於前世的禮儀習慣,哪裡能承受這麼多人的跪拜,便也「撲通」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給眾人還起禮來。

寶蚩笑了,白小梅也笑了。一個是對他十分滿意,一個是對他原先有恨,恨過後又感念他的捨命相救,而此時他又表現的對本族人如此恭敬,心存敬畏,這種對本部落的真誠確實發自於內心。

漸漸地,恨著恨著也就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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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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