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質（一）

「里正啊，您老是不知道啊，金蓮昨天哭的眼睛都腫了。要不是我攔著早就三尺白綾弔死在樑上了！嗚嗚……」說着王秀娥就掩面痛哭了起來。

里正聽后皺眉問道「好好的怎麼就要尋死呢？你先別光顧著哭了快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呀！」自己雖不太喜歡金蓮那孩子，覺得她和她這個娘一樣有點勢力眼，太過高傲了點，但畢竟是一個村子裏的，他也不願看到孩子真的出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啊，要怪就怪大郎。我昨天和金蓮從她姥姥家回來路過村頭的小河，金蓮見腳上的鞋子髒了就想着用河水沖洗一下，結果不小心崴了下腳掉進了河裏。還沒等我喊人呢，大郎就一下子跳到河裏抱着金蓮就上來了，金蓮的衣服全濕了嚇得要死。可這個小色狼居然抱着就是不撒手，還乘機對金蓮動手動腳的，把金蓮的衣袖都給扯破了。現在倒好，這才過了一個晚上，我今天來尋他上門提親他居然失口否認、死不認賬。里正啊，您可要給金蓮做主啊，要不然我家金蓮只有死路一條啊。大郎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你不得好死！」王秀娥越說越激動連她自己都要以為這就是事實了。

「大郎，這是真的嗎？怎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里正顫抖著雙唇結結巴巴的問，他不相信大郎會做出這樣的事。大郎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去輕薄小姑娘呢，可是，王秀娥說的頭頭是道、聲淚俱下也不像是假的啊！那個當娘的會拿自家姑娘的清白做文章，去誣陷一個不相干的人呢。

當然有，正所謂無利不起早，為了達到目的王秀娥她們母女什麼做事不出來。

武林兒真的很佩服王秀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顛倒黑白、胡編亂造居然還一套一套的。哼！既然你的臉皮這麼厚不怕疼，那我就一層一層的給你撕下來丟在地上狠狠踩。

「大娘，難道你們不知道女子的腳是不能隨便露的嗎？你女兒的鞋子是有多臟非要在河邊洗，就那麼着急嗎？」

「那、那是因為金蓮她愛乾淨，再說了金蓮的腳又沒露出來，她還穿着襪子呢。我們就樂意在那洗你管得着嗎你！」

「呵！我確實管不著，我只是沒想到潘姑娘會如此豪放，還有比癖好。看來咱們牛家莊的小夥子們有眼福了，以後大家要經常去河邊逛逛，說不來運氣好的話還會碰見潘小姐在河邊洗鞋子呢。」

「你、你個小兔崽子，缺德鬼胡咧咧什麼呢？誰讓你敗壞我姑娘名聲的！」一個回合下來，王秀娥就快要被氣死了。周圍的村民也十分驚訝，大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還有這張嘴也太毒了吧，不帶一個髒字的就把人給罵了。他這不就是在間接說潘金蓮不知廉恥，胡亂勾搭人嗎！

「里正，您要給我家金蓮做主啊！您老可不能由著大郎這麼干啊，他這分明是要逼死金蓮啊里正！」

「大郎啊咱們還是儘快把這事說清楚吧。我是相信你這孩子的，咱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也要堵住這悠悠眾口啊！」里正聽了王秀娥的話心裏十分煩躁，他真不明白大郎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被王秀娥這塊膏藥給黏住了。

武林兒能感覺到里正對她的關心，於是便恭敬的對里正說道「是，晚輩明白了。」

「王大娘，你當時不是一直在一旁陪着你閨女呢嗎？那你怎麼不上前制止我，卻在那看着我調戲你家閨女呢？」武林兒坐在木凳上沉聲問道。這木凳還是武濤看她身體弱特意搬過來，當然里正的自然也是有的。

「我、我當時看你抱着金蓮給嚇傻了，根本沒反應過來！」王秀娥眼睛古嚕嚕亂轉着一邊想對策一邊回答。

「哦！？嚇傻了，別的當娘的看到自己閨女吃虧，哪個不是拼了命的衝上去保護自己閨女，再不然也會大聲喊人過來幫忙。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當娘的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一旁光看着卻不聞不問呢。」頓了頓武林兒厲聲道「我看你不是嚇傻了而是故意藉此把女兒推給我吧，別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就自己聰明。」

武林兒冷冷的盯着王秀娥一字一句的說着，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王秀娥被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不會吧，這王秀娥真的是故意的！」

「怎麼不會，聽說這潘金蓮早就看上大郎了，只是大郎一直沒鬆口。我看這事啊，八成就是王秀娥母女合夥坑了人家大郎。」

「就是就是，大郎家可是咱們村數一數二的富戶，大郎人張得又俊不知道有多招小姑娘喜歡呢」

圍觀的村民又一次議論紛紛，只不過這次的矛頭指向了王秀娥罷了。

「你們給老娘閉嘴，閉嘴。武大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這樣說老娘就怕了你了，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看了我閨女的身子，毀了她的清白你就必須負責。」王秀娥這會也顧不得其它了，指著武林兒大聲逼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