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門客 （下）
「了解，」奧古斯丁道，「那麼閣下，能否請您給我們一分鐘的時間，商議一下？」
「當然！請便！」希利亞德高聲道。
奧古斯丁轉過身去，與莫非等人對了下眼神，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
這個時候，他們才有空說幾句話，莫非看了看其他人的臉，也沒怎麼發表意見。
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選擇。
反正，這樣的事，他不在乎，甚至有點莫名興奮，正好可以當做一次傭兵任務，而且還有領主隨行。
看其他人的樣子，霍林當然是奧古斯丁說什麼是什麼，海曼幾乎沒有自主權，碧琴斯，更別說了，這周圍一切的陣仗都沒把她嚇著，反而饒有興緻，潔白的臉上掛著一絲隱藏的玩味。
接下來，他們很快商量好，讓出空間，奧古斯丁回身道：「我們同意你的請求，接受邀請！」
「很好，」希利亞德老成的臉上嘴角一咧，似乎並不意外，「那麼，歡迎你們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同行！」
之後，在希利亞德的手勢與命令下，周圍黑壓壓的騎兵如水流一般散開，露出了一條通往東邊的路，希利亞德率先上馬，其餘人還有莫非等人接連跨上馬。
希利亞德和他的親兵們率先直行，莫非幾人緊隨其後，在兩側整齊騎兵的注視下，一直走到了前端。
前端的騎兵按照陣型散開，留出空當，保護著重要人物，勻速前行。
然後，莫非幾人與希利亞德軍隊們隨行的時光便開始了。
為了熟悉事宜，增進了解，希利亞德把他們安插在隊伍的中段，與一輛高大舒適華貴的馬車共同前行。
馬車裡面坐的人，自然就是重要角色，希利亞德的長子——帕特南·阿伯特。
他還是個孩子，比海曼要大一點，看起來養尊處優，眉目間有股驕橫。
那位叫做阿爾賓的馬臉劍士明顯不太高興，因為看樣子他也是希利亞德的門客，而且明顯資歷很老。
阿爾賓就跟在長子帕特南身邊，負責貼身保護他的安危，莫非幾人一來，相當於和他混在了一起。
阿爾賓看莫非很不順眼，不屑與他們同處，緊緊跟在馬車旁邊。
莫非自然不會在意，他與原本的隊伍還是待在一起，該幹嘛幹嘛，聊天，吹噓，跟以前一樣，只不過目的地變了而已。
而且初來乍到，他們幾人對所處的環境還感到十分新奇，四處打量，或者詢問旁邊騎兵。
心態上，眾人基本沒什麼變化。
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那輛馬車後面，注意小領主的安危。
跟這樣威武的軍隊，強大的領主一同出行，彷彿氣勢都不同了。
對莫非來說，他還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感覺還不錯。
時間過去，他們跟隨軍隊同行，一路往東，然後向南。
跟他們原本計劃相比，東邊沒錯，往南就不對了，不過這麼走總好過背道而馳。
所行之處，無論平民，冒險者等等，盡皆讓行。
他們的目的地，是鎮南鐵城——維爾塞斯，鎮南鐵城是它的外號。
莫非並未聽說過，從騎兵們嘴裡打聽到，維爾塞斯是一座雄城，是斯卡迪林鎮守南疆的要塞之處，威名赫赫。
他們跟著軍隊，度過了一晝一夜。
白天同行，夜晚就紮營休息。
無論吃住，都跟軍隊一起，希利亞德兌現了他一部分諾言，吃的東西都由專門的人提供，門客的待遇很好，食材高貴，有蔬菜也有新鮮的烤牛肉。
住的地方，都由軍隊給他們安置好帳篷入住。
如此安逸的生活，令他們覺得很是滿意，心中對希利亞德的印象也變好了許多。
第二天白天，他們繼續上路。
這段時間的了解下來，他們對同行的人也有了些熟悉。
當前他們最看不過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爾賓，聽說也是這次跟過來的唯一門客。
阿爾賓仗著資歷老，對莫非幾人印象又不好，就在小領主帕特南的嘴邊吹起了耳邊風，利用帕特南的權利對他們頤氣指使，冷嘲熱諷。
他們不屑於計較，礙於小領主的命令，只好遵從，像是端茶遞水之類。
而帕特南，幸好只是有些驕縱，也並不是太過分，只要不違背他的意願，就沒什麼事。
太陽升起又落下，時光隨著路上景物的變幻過去。
與軍隊同行的第二個晚上到來了。
如果說莫非一行人的待遇優厚，那麼小領主帕特南的待遇就可以用奢華來形容了。
帕特南每晚的住處，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帳篷，連拆卸攜帶都要分開部件，一車一車的運送，裡面有椅子有地毯，甚至連床都有，這是當場搭建的。
除了用具，裡面還有五六個僕人隨時伺候。
這一晚上，帕特南正吃完東西，準備休息，而那個劍士阿爾賓一直跟在他身邊，貼身保護。
莫非幾人的住處離得很近，他們輪班等候在帳篷外，望風巡邏。
然而這時，阿爾賓卻把莫非給叫了進去。
帳篷之內。
「什麼意思？」莫非瞪著阿爾賓，道。
帕特南正泡在木盆里，由僕人伺候著給他洗身子，他卻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另一邊，阿爾賓手裡端著一個小盆子，遞給莫非，盆里，是一條小紅內褲，應該是帕特南剛換下來的，上面沾著些黃色屎跡，還有一股惡臭。
「我們尊貴的領主，命令你去把他弄髒的內褲洗了！」阿爾賓帶著呵斥的語氣。
「這不是我負責的範圍。」莫非說完，扭頭就走。
阿爾賓大聲道：「你敢違抗領主的命令？！」
與此同時，他單手握上了腰間的劍柄。
莫非突然轉過頭來，眼神一變，變得異常冰冷，彷彿凝成實質，犀利地刺向阿爾賓的眼眸。
阿爾賓忽然心中一顫。
莫非似乎觀察到他心中變化，看向他握劍的手，不屑地哼了一聲。
莫非扭頭便走。
阿爾賓怔了一下，看向他離去的背影，鼻翼抽搐，緊緊握劍的手也不斷顫動，但最終還是沒有把劍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