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燕雲十八騎

關羽聽完大驚：「阿斗呢？阿斗有事嗎？」關勝道：「阿斗沒事，被獨孤信保護在軍中。二位叔父的兵器馬匹，也都帶上了。」

關羽鬆了口氣，關勝緊接著道：「叔父，後方有倭軍追兵，不能久留。不如先撤回北平城，再做計較如何？」

關羽嘆息一聲：「北平回不得了，單經不是行動緩慢丟了城門，他是受了公孫續指使，放倭寇入關的。公孫續想必早已與倭寇勾結，北平城也早已是龍潭虎穴了。可嘆白馬將軍英雄一世，卻有如此不肖之子。公孫續，吾必殺之！」

關勝大驚：「如此說來，後有追兵，前無去路，如之奈何？」

關羽卧蠶眉一掀：「大漢領土，豈容倭寇放肆？取吾戰馬兵器來，吾先破了追兵，再做計較！」

張飛接過丈八蛇矛，跨上他通體烏黑閃亮如墨玉的玉追馬：「二哥，讓俺來！你領著大伙兒去抓公孫續，把俺的燕騎給俺留下就成。俺先破了追兵，再來尋你！」

張飛的勇猛關羽自然清楚，聞言也不客氣：「好！三弟，記得不可戀戰，殺退了追兵，就速速前來匯合！」

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張飛昔年追隨劉備起兵之時，便有親族、好友等數百人追隨。其後張飛隨劉備破袁紹、抗倭寇，名震河北，於是又有數百燕地遊俠兒慕名來投。最鼎盛之時，張飛麾下有燕地部曲千餘人。千餘人中，最忠誠驍勇者十八人，號稱十八騎燕將，又稱為燕雲十八騎。

傳令兵疾馳而去，不久之後便聞蹄聲如雷滾滾而來。一名豹頭環眼、身材雄壯的少年當先馳來，他身後便是殺氣騰騰的十八騎燕將。這十八人有男有女、有長有少，但人人神情彪悍、一身殺氣。裝扮倒是一致，皆黑盔黑甲，身披黑色長披風。腰懸寶刀、背負大弓，胯下皆是雄駿寶馬，每一匹都是高頭長腿，通體黑毛。得勝鉤上清一色的黑桿馬槊。再往後，數百燕騎追隨而來，雖多數帶傷，但氣勢十足、精神抖擻。

「兄弟們，隨俺去痛快殺一場，出口鳥氣！」

「殺！殺！殺！」對於燕地將士們來說，張飛就是他們的神。張飛歸來，什麼都不用說，他們就已經熱血沸騰、不能自己。

一行人沿著來路一路返回，抵達永定河的一處渡口。此處背後兩面環山，一條大道自兩山中間穿過。窄窄的永定河將大道截為兩段，一條寬約兩丈的木橋橫跨河上，將大道又續了起來。

遠遠能看到永定橋，張飛勒馬：「十八騎隨俺過河！林沖，你領著兒郎們在山後埋伏，馬尾上都綁上樹枝，在山後往來馳騁，能有多大煙塵，就給我弄出多大煙塵，明白嗎？」

那豹頭環眼、身材雄壯的少年，正是劉備所召喚的四星猛將，豹子頭林沖。因與張飛外貌有六分相似，被張飛收為徒弟，任命為親軍統領。此人得張飛親傳武藝，實力隱隱已達四星巔峰，距離五星也不過一步之遙。

聽了張飛吩咐，林沖在馬上拱手：「謹遵將軍將令！」

張飛丈八點鋼矛前指：「走！」十八騎燕將緊隨其後，馳過永定橋。一名燕將從馬背上解下旗幟，插於橋邊。黑旗獵獵，殺氣騰騰的「燕人張飛」四字迎風飄揚。

不多時，煙塵滾滾，大隊人馬疾馳而來。因兩山相夾，地形狹窄，來軍亂了片刻，僅有數百騎進了山口，直趨永定橋。眾騎中簇擁著一長二少三騎，旗號亦用的是漢文，上書「先鋒伊藤」四字。

這父子三人張飛認得，乃是平清盛麾下大將伊藤景綱及其子伊藤忠直、伊藤忠清。伊藤景綱性格貪婪，攻堅克難躲於人后、追逃逐潰卻是奮不顧身。但其二子忠直、忠清都是弓馬嫻熟、武藝不凡。

張飛胸中之火一直熊熊燃燒，見狀大吼一聲：「張飛馬前，也敢當先？兒郎們，結雁行陣，隨俺衝殺！」

張飛吼聲如雷，一馬當先殺入敵陣。倭寇立足未穩，如何當得張飛虎威？吼聲到處，腳軟手麻；蛇矛掃至，血肉橫飛。十八騎燕將人人兇猛，馬槊齊出，瘋狂收割倭寇人命。小小的雁行陣如破浪飛舟，直逼伊藤景綱的先鋒大旗而去。

「是張飛！快放箭！」

伊藤忠直在倭寇軍中頗有善射之名，此時也不慌亂，張弓搭箭、箭出如電：「著！」

張飛蛇矛掃開兩名高舉著武士刀來砍馬腿的倭寇，身體一偏躲開箭矢。緊隨其後的一名女將玉臂輕舒接住來箭，摘弓還射。箭矢比來時更快地回去了，咕哧一聲穿甲而過，貫穿了伊藤忠直的胸膛。那箭去勢不減，牢牢釘入左後方伊藤忠清的右臂！

「父親快退！」這伊藤忠清倒是悍勇，左手拔出長刀斬斷右臂上的箭矢，策馬前衝來阻攔張飛。

蹄聲如雷，比尋常戰馬高出半頭的踏雪烏騅如天降神獸般橫衝直撞而來，看也不看拚死迎來的伊藤忠清。旁邊一桿黑槊挑出，將伊藤忠清拚死的一刀挑開。接著一把腰刀如風般掠過，伊藤忠清的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噴射至半空！

「死！」慌忙勒轉馬頭想要走避的伊藤景綱突感后心一涼，一柄蛇形點鋼矛從自己心口探出，接著將自己高高挑起。伊藤景綱感嘆一句：「不愧是馬中玉追，人中張飛。」接著高高飛起，在亂軍中摔成肉泥。

「殺光他們！」一把扯起先鋒大旗狠狠向前投去，一連貫穿了好幾具人體。張飛怒聲咆哮，周身都似乎有黑色的殺氣在流溢，丈八蛇矛大開大合，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人命。原本悍不畏死的狗奴國士兵們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地獄的復仇魔神！

「逃啊啊啊！」即便是有著退後一步即斬的嚴酷軍令，狗奴國士兵們也終於崩潰了。不敢往後逃，只是互相推擠，往四處奔逃。燕雲十八騎分散開來，在場中冷酷收割人命。不少兵士慌不擇路跳入永定河，卻也被燕將們張弓搭箭、一一射死，殷紅的鮮血登時染紅了河水。

「殺過去！」先鋒被殺、軍心已亂，如此良機張飛豈肯錯過。丈八蛇矛一指，玉追馬前蹄揚起，高聲長嘶。這馬如張飛一般聲音宏亮無比，頓時令狗奴國騎兵們的島國馬搖頭晃腦、煩躁不安。

十八騎瞬間結陣，追隨著張飛衝出谷口、左右衝殺。伊藤三父子帶來的五千騎兵頓時被沖得大亂，自相踩踏擠壓，不知多少倭賊被踩死在馬蹄之下。直到殺透敵陣，張飛這才長呼一聲：「痛快！走，再殺回去！」

再次殺回永定橋，十八騎人人渾身浴血，但一個也不曾折損。張飛氣勢攀升至頂點，望著遠遠自天邊而來的平清盛帥旗，心中喃喃自語：「大哥，三弟今日便戰死沙場，追隨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