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求娶

第二十一章:求娶

洛歧彷彿逃過一劫,跑到院子里喘息都急促兩分。

真是太險了。

「哼,你還真以為那點心思藏得住?」衛寒從背後冷笑,他是盯著洛歧出來的,現在哪兒忍得住不嘲諷:「殿下遊歷各州擇選王夫,天下俊傑哪個不是趨之若鶩?憑你那獻媚邀寵的手段,就想贏過世家大族的貴公子們?異想天開。」

洛歧是什麼身份?

莊家別苑裡連名字都沒有的卑微賤奴罷了,九三就是他的編號,是他要熬到死的名字。

若不是遇到梁最,恐怕前世骨灰都不知道灑在哪兒了。

而梁最呢?

那是出生在山巔的天之驕女,大梁史上最負盛名的元善女君欽點的繼承人,最尊貴的身份、最優秀的資源,最過人的天賦和勤奮,一切都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即便重活一次,洛歧都不認為自己配得上這麼完美的梁最。

他平復了呼吸,輕蔑一笑:「你就配得上?」

衛寒臉上的得意瞬間凍結,彷彿被人戳破了遮羞布一般瞬間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

「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洛歧忽然一頓,他呢?

方才殿下逼問,他也是落荒而逃。

衛寒自知配不上殿下,卻仍在殿下面前躍躍欲試的表現,而他。

他想起梁最方才玩味的眼神,忽然心頭一悸,殿下想聽什麼答案呢?

「我……我是敬重殿下那又怎樣?試問這大梁有幾人不是對殿下又敬又愛,不過你,哼。」衛寒半眯起眼:「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洛歧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希望你能老實效忠。」

衛寒腳步一頓心裡沒來由地就慌了。

難道洛歧知道什麼?

不可能。

就算洛歧知道是他藏起身契又怎樣?洛歧已經當著殿下的面說過身契被毀,再想反口哪兒那麼容易?

衛寒定定心神大步離開。

天色轉亮,四周民居里陸陸續續傳來聲聲雞鳴,清早的鄭城解了封禁。

百姓們熙熙攘攘地進出,直到正午都不見人潮稀少。

晉澤遠乘著垂穗的寶頂馬車入城,身後還跟著六個打扮一致的小廝隨侍,一見便知其來歷非凡。

這樣一隊人自然很惹眼,他們也不打算遮掩什麼,竟直奔著梁最的院子而去。

晉澤遠近侍上前自報家門,很是豪氣:「大晉來使,特來拜訪。」

「使臣不是去了洛邑嗎?怎麼拐到鄭城來了?」黃縣令本就焦頭爛額,誰成想竟然趕著今日又來一波亂子。

衙役瞧他三五日都沒睡個好覺而干黃的臉,都不忍心告訴他實情。

「來使是……晉朝的太子殿下。」

「誰?」黃縣令騰地一下從座椅上跳起來,腦袋嗡嗡作響。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怎麼幾天之內,什麼大佛都跑到他這一畝三分地兒來湊熱鬧?

先來了個公主殿下殺得庄松化到現在都不敢露面,莊家的事就當是他們吃了個啞巴虧,反正黃縣令是不敢管的,然後就鬧出了刺客和封城的消息,公主院子里軍令一道道地發出,簡直讓他有身在梁京國都的錯覺。

這也就罷了,好不容易熬出頭,以為殿下馬上就要起駕回洛邑迎接來使。

管他晉朝想幹什麼,反正不在他的地盤上,哪知道使臣竟然殺來鄭城,還是那個奪走梁州三郡的晉太子!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太子說什麼了?這怎麼回事啊,雖然是休戰,但他……他可是奪土之恨,就不怕在遇刺——呸呸呸!」黃縣令雖然不是什麼大才但這點事還是想得明白。

晉太子要是在大梁的地界遇刺,第一個要死的,就是他這個父母官。

「快快快!帶上所有人過去!」

——————————————————後文半小時后替換,微挑了下細綱,結果沒寫完,不好意思哈~

銀面算師原本是一個很厲害的師門,名字已不可考,只傳言百年前梁晉二帝都曾秘密派人登門問政,後來似乎泄露天機太多,毀於一場天劫。

師門自此四分五裂,弟子流傳人間,為防再被天劫追蹤,所有人都覆以銀面,唯有脖子上掛著不同花樣的銀項圈墜子標誌著傳承仍在。

所謂天劫之言梁最自是不信。

「據說是旱天雷擊中了木製建築引起大火,算師們都是體弱之輩滅火不及多數宗老困死火場,搞得跟天劫滅門似得。」顏翩躚曾說。

梁最便當成一個趣聞,今日有緣見到一個銀面算師,不論真假,她還是想看上一看。

驀地,馬頭一轉,洛歧竟然牽著她的馬往遠處去。

顏翩躚追在後面:「幹嘛去?」

梁最也挑眉,騎在馬背上不緊不慢地說:「我想過去看看。」

洛歧低著頭,牽馬走得倒是奇快:「如今的算師不掛個銀面都不敢出來行騙,您何等英明,哪會信這個。」

「你敢違背我?」梁最一貫能直擊要害。

「不敢。」洛歧脫口而出人也停了下來,仰頭看去,梁最好整以暇地騎在馬背上正用一種玩味的眼神打量他。

殿下沒惱,但起了疑。

洛歧鬆了口氣,試探著道:「小的是怕您的身份被認出來,影響暗訪。」

梁最也不點破,只道:「好,那先走吧。」

顏翩躚聽出幾分味道,難得沒有異議,可那銀面算師卻像聞到腥的貓似的,忽然朝這邊拜倒:「參見殿下。」

「殿下?」圍著的百姓紛紛回頭,正見著馬上的梁最背影,不知是哪個先一步跪倒叩頭:「參見殿下!」無知百姓跟著行禮,大街瞬間就空了起來。

梁最輕笑:「喲,看來是走不成了。」

洛歧懂事地掉轉馬頭,他雖生的瘦弱,但不面對梁最時整個人就像座犀利料峭的冰峰,往哪兒戳哪兒氣溫都能驟降,現在做個牽馬小童,還不瞬間襯著馬背上的梁最跟菩薩似得尊崇親和。

「都起來吧。」

梁最既被認出,也不想做作地推辭什麼,反而催馬走向銀面算師。

百姓們自發讓出道來,洛歧跟在後頭總算看清銀面算師胸前項圈掛著的飾物。

八顆滴溜溜的銀瓜子。

果然是他!

洛歧胸口爆發出一陣噴薄殺意。

他雖然不知具體時間,但卻知道就是這個以銀瓜子為飾的狗屁算師做出了天定良緣的判詞,生生將殿下和晉澤遠牽在一起,也讓殿下對晉澤遠多了一份矚目,才有了後面所有的悲劇!

洛歧依然記得梁最出嫁時那一身紅妝,明艷得連正午的驕陽都被她比了下去。

三千護龍衛金甲銀刃列陣送嫁,氣勢千鈞。

他騎馬就在陣前,宣誓承諾一生效忠梁最,更親眼看著對面晉澤遠在黃水之上扯起千舟紅綢,組成洋洋一片紅海,攜重臣百人抵岸迎親。

火炮震天,兩國百姓齊聲歡呼,普天同慶。

晉帝親口許諾,太子妃若誕長子則繼位大晉之君,若誕長女即延大梁國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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