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哪還有人性？

小鄭抱著胳膊感嘆：「這個姓凌的，幹了多少壞事啊，走私，殺人，殺了一個又一個，背叛他的人殺，和他作對的殺，要滅口也得殺，還有失蹤的汪琦，白文慧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他殺了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還炸死了28個替死鬼，還有兩個無辜的人，陳穗現在也生死未卜，對了，彌敦道的爆炸也很有可能是他指使馬一誠賣炸藥給凌方雲，殺人殺不過癮，還販毒，間接害死多少人啊，這一件件，一樁樁，罄竹難書啊，死個十次八次都便宜他了，真是個挨千刀的！說不定還有好多我們沒查到的命案和罪惡呢！」

喬江何嘗不知呢，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凌又於生得俊，笑起來斯文儒雅，真的很難相信這樣的人內里卻腐爛到無藥可救了。

「走，再提審趙曉峰，一定要問出陳穗的下落！」喬江語氣堅定。

趙曉峰人靠在椅子上，合著眼睛閉目養神，喬江拉開板凳坐在他對面，還未開口，趙曉峰先道：「警官，你們省省力氣吧，我沒什麼好交代的了。」

「我不管那個律師跟你說了什麼，我現在只想知道陳穗的下落。」喬江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聽到這，趙曉峰睜開了一隻眼，他突然問喬江：「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這個答案能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

「你問。」

「陳穗愛過他嗎？」

喬江很吃驚他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也試圖揣測他問這個問題的意圖，還預測不同答案他會有什麼反應，最後他實事求是的答：「我不是陳穗，我怎麼會知道？」

趙曉峰輕笑出聲，知他不肯說實話，笑道：「那就是沒愛過。」然後微微仰頭，「局外的你我都看得真切，證明我一直是對的。」

喬江沒有接話，有一會的靜默，趙曉峰繼續道：「干我們這行，可以貪生怕死，貪財好色，見利忘義，就是不可以搞什麼情情愛愛，尋歡作樂能有，愛不能有，齜牙必報能有，恨也不能有，愛恨都在一念間。」

「你別拐彎抹角了，陳穗到底在哪？！是死是活！」兩晚沒睡的喬江已經快到極限。

趙曉峰深吸口氣，好像想明白了，道：「警官，你的回答我並不滿意，接下來的話我只會說一次，他沒有指使我運毒，爆炸案我也不清楚，陳穗的下落我也無可奉告，她可能死了可能沒死，我不知道。你們有證據就起訴我。」

這次喬江忍無可忍的探過身揪住他，炙熱的氣息噴在他臉上，「陳穗失去聯繫，已經第7天了，接近人的極限了，我知道你沒殺她的對不對？！想想蕭然！凌又於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為什麼還要護著他！！不要以為他回來帶個律師就能救你，他自身難保，你不欠他的，和警方合作，你能得到從寬處理。」

這次是小鄭拉住了喬江，生怕他做出過激舉動，可哪怕喬江言辭激烈，趙曉峰仍是一臉漠然，如他所言，不再多說任何一個字了。

小鄭有很大的疑惑，可他也找不到答案，只能猜測，也許惡與惡之間無聲的默契，也是他們的精神信仰。

時針指向12點，喬江站在監視器前，看到趙曉峰和凌又於都端正的坐在審訊室里，真像兩具行屍走肉，他冷靜了下來，端了杯茶走進了凌又於的審訊室。

喬江把茶杯放到桌上，又把褲兜里的戒煙糖也放在了桌上，凌又於的視線在這個戒煙糖上停留了一會，喬江留意到了，以為他是煙癮犯了，讓人遞了包煙進了，沒想到凌又於笑了兩聲，嘴角下沉，神情更顯落寞。

「趙曉峰已經答應和警方合作，他指出是你讓他去新加坡運毒，彌敦道的爆炸案，和你安保公司的爆炸，都是你一手策劃，你還有什麼可說？」喬江老練的用辦案套路去激他。

凌又於抬頭看他，把身子靠在桌沿，歪過頭看他，「原來警察也可以謊話連篇嗎？」

喬江被看穿，可仍不露聲色，放話道：「你出來混了這麼久，不會還對道上的兄弟義氣看不清吧，夫妻大難臨頭都各自飛，趙曉峰為自己考慮也沒什麼不對。」

凌又於不答話，用手摸了摸眉毛，一副很無聊的樣子，喬江又拿出兩張照片，是汪琦和白文慧，問道：「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凌又於點點白文慧的照片，道：「這個認識，是陳穗的朋友。」

「這兩個呢？」喬江說著，又把陳穗初戀男友和陳教授的照片推到他面前，凌又於打量了幾眼道：「我也認識，是陳穗的初戀男友和她讀大學時最尊敬的老師。」

「那他們現在哪？」

「我怎麼知道？」

「那陳穗在哪？」喬江緊接著追問。

「我也不知道。」凌又於平淡道。喬江見他波瀾不驚的樣子，猛地拍桌，「她不是你女友嗎？！你怎會不知她在哪？！」

「我女友那麼多，她不算什麼。」凌又於直直望進喬江的眼裡，一臉無所畏懼。

喬江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可壓下怒火，又問：「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在哪？」

凌又於抬頭想了會，「嗯，大概一個禮拜前吧，在XX街吃完甜品出來吵架就各走各的了。」

喬江又拿出一張攝像頭拍到他和陳穗在彌敦道爆炸案發生的那一天，他倆站在甜品店外張望的照片，凌又於瞄了一眼，「對，就是這，後來我們就分開了，之後我聯繫不上她，也就算咯。」

「凌又於，你別再裝模作樣了，你做的那些事，鐵證如山，任你請再好的大狀也打不掉，但只要你供出陳穗的下落，我可以像法官求情，看在你還有一絲人性份上，從輕處罰。」喬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陳穗生還的機會就越小，不能再耽擱了。

凌又於聽聞倒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喬江疑惑，「你笑什麼？」

「像你說的，我做的事都鐵證如山了，十惡不赦，我哪還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