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睡過

第八十章 睡過

而至於那批貨是什麼,賀敏也沒有說,她也不清楚。

從賀敏那聽到這些說辭,賀翊翊才了解世界上活在黑暗裏的人。

賀敏關了平板,喝口水,才繼續說:「最近你好好照顧小皮,沒事別跑出去,你姑丈最近會很忙,我也是,還有,禮寒的手機我打不通,你聯繫一下他,問下他什麼時候過來一起過年。」

賀翊翊說好。

回頭賀翊翊就打電話給陸禮寒,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她站在窗邊,眼睛沒有焦距望着窗外的街景,聽到那邊響起陌生男人的聲音,她一愣,下意識就問:「這是陸禮寒的手機嗎?」

她以為打錯了。

那邊的人遲疑了一會,說:「陸總在開會,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

很正常的口吻,可奇怪的是,陸禮寒的手機從來沒有離身過。

賀翊翊只有一邊耳朵戴了助聽器,也就一隻耳朵可以聽見,她握着手機沉默了十幾秒,說:「那他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開完會?」

「這個還不清楚,會議結束沒有準確的時間。」

賀翊翊又說:「那你能幫我轉達一下嗎?我叫賀翊翊,我有事情找他,他有空了能給我回一個電話嗎?」

語氣謹慎,禮貌。

那邊受寵若驚似的,說:「好的,賀小姐。」

似乎又知道她的身份,而後補充:「那賀小姐先掛了,您先休息。等陸總這邊有空了,就給您回信。」

賀翊翊掛了電話,深深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江城的醫院裏,陸禮寒躺在病床上,臉色極差。

「陸先生,是賀小姐的電話,她沒有起疑。」阿初把手機放回去,畢恭畢敬說。

溫燕時坐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看戲的樣子,說:「你被夏寧的車撞了,躺在醫院,不打算告訴賀小姐?」

陸禮寒說:「沒必要。」沒必要讓她知道。

溫燕時又笑。

阿初退出病房。

「夏寧已經被抓起來了,有認證和停車場的監控,證明了是她故意為之。應該會判刑。」

那天發生的事猝不及防,夏寧上了車,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直接開車撞了他,雖然車是唐譯的,可開車撞人的是夏寧,不是唐譯,所以這事明面上和唐譯是沒有關係的。

陸禮寒沒什麼表情,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雙腿。

那天晚上他躲避不及,直接被撞上。

溫燕時報了警和打了救護車電話,期間,夏寧一直待在車裏,不急不忙,也不離開現場,似乎已經接受了最後的結局。

溫燕時的視線落在他的雙腿上,語氣平靜:「你好好休息,我問過醫生了,不嚴重。」

「我知道。我的事,別和賀翊翊說。」

溫燕時舔了舔唇,「幹嘛不說?好機會啊,促進你們倆個的關係。」

如果要用賣慘來博取她的關心,還是算了。

之後某一天,陸靳賓得知了他出事住進了醫院,來過一次,看到他躺着,雲淡風輕沒有病人該有的樣子,忍不住冷臉,說:「你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算計,唐家那邊蠢蠢欲動,你別被擺了一道。」

陸禮寒:「我知道,不會。」

賀漳不在了,唐家沒有人壓制了,自然肆無忌憚,蠢蠢欲動。

陸靳賓並不關心他的生死,只關心賀氏,又說:「你趕緊好起來,還有一堆事要你處理,還有覃風明天回國,賀漳已經死了,屍骨都涼了,我沒必要藏着覃風,我讓他回來接手家裏生意,你和他好好相處。」

口吻是不容置喙的,陸靳賓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直接命令他該如何如何。

陸禮寒頓了頓,說:「父親,有件事情我一直希望您能做到。」

「你說。」陸靳賓道。

「這麼多年,您有後悔過嗎?」陸禮寒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看,隱藏諸多情緒,似乎要掀起滔天巨浪。

「後悔什麼?」

「後悔當年對我母親所作所為。」

陸靳賓彷彿聽到笑話一般,說:「如果不是賀漳,你不會有今天,你應該感謝的是賀漳,不是你母親,她什麼都不是,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他倒是毫不猶豫當着陸禮寒的面唾棄道,話里話外,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陸禮寒冷笑,握緊了拳頭,然後鬆開,說:「我母親,到底怎麼說都是您的女人,她對您,傾盡心血。」

陸靳賓道:「錯就錯在,她不該算計我,爬上我的床,還生下你。如果你當年沒有被賀漳收養,我也不會讓你回來。我的兒子,不需要廢物。」

所以到頭來得感謝賀漳。

是賀漳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陸靳賓這種人,血都冷到骨子裏,對曾經的女人,也可以如此決絕,他還在期盼他悔改什麼。

……

唐譯去看望夏寧,在律師的見證下,夏寧倒是一臉淡定,篤定認定唐譯會幫她,一定會讓她平安無事出去。

有別人在,唐譯和夏寧的對話很隱晦,只靠眼神交流,唐譯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就說:「我會幫你的。」

夏寧明白,笑了笑:「我知道。」

「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唐譯也笑,是那種漁翁得利的笑。

夏寧又問:「陸禮寒怎麼樣了?」

「住院了。聽說狀況不太好。」

夏寧又笑,興高采烈:「那挺好。」

唐譯說:「沒想到,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膽子真大,特淡定。」他以為她會怕,畢竟做這種事,一般女人沒這個膽子,可她很平靜接受。

夏寧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顧行之,說:「沒什麼好怕的。」她已經失去了顧行之,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活着,真的沒意思。

唐譯要走了,她突然說:「唐譯,你這輩子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感情這玩意對紈絝子弟來說,是用錢可以買到的,他說:「誰愛我呢,愛我的錢而已,我呢,愛漂亮姑娘年輕的身體。」

夏寧說:「如果他愛漂亮姑娘的身體,那就簡單多了。」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顧行之。

唐譯回頭:「你他媽最好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當着老子的面想別的男人。」

「我們本來就是交易,我家需要錢,你又有錢,給得起,剛才不也說了,你愛漂亮姑娘的身體,我愛你的錢。」她笑的明媚,「合作愉快。」

唐譯嘖了一聲,還是走了出去。

為了把她撈出來,唐譯托關係找了不少人,也花了不少錢。

不過這還算容易的,如果用錢都疏通不了關係,那才難辦。

……

深夜的基輔。

自從患上了抑鬱症的賀翊翊睡眠很淺,躺在床上並沒有熟睡,當枕邊手機響起震動的剎那,她立刻睜開眼睛接聽。

她下意識喊了一聲:「禮寒?」

那邊卻傳來低笑,說:「你原諒陸禮寒了?」

是唐譯。

賀翊翊問:「你怎麼會有我號碼?」

唐譯說:「想找你的號碼還不簡單,花錢就能解決。」

他說的對,賀翊翊不再和他掰扯這事,而是問:「你想幹嘛?」

「聽到你剛才喊的那一聲禮寒,你是原諒他了?賀翊翊,你立場真的一點都不堅定,他算計你,從你家裏得到賀氏,還把你害這麼慘,你就一點都不恨他?」

賀翊翊握着手機不回答。

只是冷,心裏發冷。

唐譯繼續說:「陸覃風回國了,城郊景區那塊項目,他和陸覃風一起合作。兄弟倆睡了一個女人,感情還那麼好,嘖,陸禮寒到底把你當什麼了呢。」

大半夜打來電話就是為了羞辱她?讓她想起她最不堪的往事?

賀翊翊說:「唐譯,我和你沒有仇怨。」

「有的,你忘了?你的不幸也有一半是我造成的,比如那次坪洲,是我丟下你不管,我很好奇,顧行之發現你的時候,你那會心裏在想什麼?因為報恩才和顧行之在一起?」

賀翊翊捏著發疼的太陽穴:「我不想和你吵,掛了。」

「別着急掛,陸禮寒被車撞了住進醫院這事你清楚不?」

賀翊翊一聽,心臟立刻揪緊,追問:「什麼意思?」

「看樣子你不清楚啊。怪不得呢,陸禮寒被車撞了,住進了醫院。我告訴你呢,是不想你被陸禮寒騙了,他雖然還在住院,同時還在和陸覃風吹兄弟情,你再不回來,江城天都變了。」

掛了電話,賀翊翊抱着膝蓋獨自坐在床上很久,才上網買了第二天一早回江城的機票,甚至,來不及告訴賀敏。

簡單收拾了點東西,拿了身份證,一直坐到天亮,天一亮,她立刻出發去機場。

路上,還沒有行人。

一路伴隨的是街道的雪景。

她的心也在顛簸的海上漂泊,無依無靠。

……

抵達江城,賀翊翊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拿着手機猶豫半天,給賀敏發了一條解釋的信息,又給徐亞打電話,那邊接通后,吃了一驚,說:「翊翊小姐,怎麼了?」

「徐助理,我剛下飛機,在江城機場。」

「……你回來了?」徐助理有些吃驚,「怎麼突然回來了?」

陸禮寒在醫院呢,她回來,要是要找陸禮寒,那不是就穿幫了。

陸禮寒明確說過,不要告訴她,他住院的事。

賀翊翊說:「徐助理,你是不是知道,陸禮寒住院的事?」那邊沉默,代表默認。

徐亞不再隱瞞:「是,陸總住院了。」

「你告訴我醫院和病房號吧,我去看看他。」

徐亞無奈,只能告訴她。

賀翊翊去到醫院,身上背着背包,走到陸禮寒所在的病房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她小心翼翼探頭,觀察到在病房裏半躺着的人。

她到底敲了門進去,看到他逐漸聚焦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陸禮寒皺眉,那眼神,有點冷淡。

剛才徐亞給他來過電話,說賀翊翊來了,所以他不吃驚。

賀翊翊上下打量他,無視他冷淡的眼神,說:「你好點了嗎?」

她並不清楚他哪裏不舒服,只是聽唐譯說他出車禍了。

陸禮寒朝她招了招手,說:「過來。」

賀翊翊不動,雙手揪着衣襟,很不自在的樣子。

陸禮寒又說:「你在等我過去抱你?」

賀翊翊看了他的腿,微微張開口,最後什麼也不敢問。

「過來,小千金。」

她到底走了過去,每一個步伐,走得驚心膽顫。

她一靠近,陸禮寒立刻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拉入懷裏,低頭聞她身上的體香,說:「原本不想你知道,是怕你擔心,又會覺得我在賣慘,小千金,你現在來了,我有點高興。」

看出她眼裏的擔憂和緊張,他真的高興。

說明,她還是在意自己的。

不是假的,是真實存在。

賀翊翊眼眶酸澀,任由他抱着,還把她的背包脫下來,丟在一邊。

「我不知道怎麼辦……」她很想恨他,可是看到他躺在醫院,心跟着一塊難受。

陸禮寒柔聲安撫她:「怎麼了?」

「陸禮寒,我好想恨你,好想好想,可是怎麼辦呢。」她恨不起來。

陸禮寒去親她,可惜腿不方便動,打着石膏呢,只能去抱她,也說不上話。

他做的那些事,的確是傷害了她,是他的錯。

賀翊翊擦着眼淚,縮在他懷裏,也不敢亂動,怕弄到他的腿。

閔遇這時候也沒敲門就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摞文件,是要陸禮寒過目的,突然看道賀翊翊出現在病房,錯愕呆住,木訥的說:「不好意思,對不起,打擾了。」

說着轉身要走,被陸禮寒叫住。

他抱着賀翊翊,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胸膛,對閔遇說:「把文件留下,你再去樓下買點吃的,清淡的。還有,進門前敲門。」

閔遇鬆了一大口氣:「是,陸總。」

趕緊溜走去買飯。

他一走,賀翊翊這才抬起頭,說:「你怎麼會出車禍?」

「那你先說,誰告訴你的?」

賀翊翊輕輕抿唇:「是唐譯。」

「……」陸禮寒不再說話,只是臉色難看至極。

「他還說了什麼?」

「沒了。」她搖頭。

陸禮寒嗯了一聲,臉色好點,去親她的額頭,說:「抱歉,讓你擔心了。」

賀翊翊想起之前打來的電話,他一直在開會,不肯接,也聯繫不上,她有點難過:「我之前一直在聯繫你,你是不是因為這事,所以在躲我?」

「你找我那會不接你電話,是怕你擔心。」陸禮寒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瞞着她了,結果讓唐譯得逞。

晚上他們一起在病房裏吃的飯,閔遇在邊上候着,隨時待命的樣子。

吃過晚飯,病房又迎來兩個人,是陸覃風和饒蔓。

饒蔓倒是對陸禮寒噓寒問暖的,以顯示非親母子關係也不錯。

陸覃風視線又落在賀翊翊身上,但很快挪開。

賀翊翊在陸覃風進來的剎那,渾身神經繃緊,手指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很久都沒有鬆開。

陸禮寒知道她不自在,把她攬入懷裏,柔聲安撫。

陸覃風見到這一幕,嘴角掛起譏笑,卻沒有說什麼。

饒蔓不動聲色觀察這三個人,說:「翊翊,你晚上住哪裏?回賀宅住嗎?」

賀翊翊說:「嗯。」她回江城,自然是回賀宅住的。

饒蔓笑着說:「賀宅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不如去陸家,然然也回來了,你們年輕人有話題聊,不那麼孤單。」

提起回陸家,賀翊翊是一百個不願意,怎麼會去呢,她總共才去過幾次,那裏有她最不好的回憶,怎麼會去。

陸禮寒幫她回絕了,說今晚留在他這裏。

饒蔓不再堅持,走之前,說:「翊翊,你出來送送我們吧。」

賀翊翊去送他們。

走出病房,饒蔓說:「翊翊,禮寒也許不會明白,你到底是陸家的兒媳婦,你一年也沒幾次回陸家,陪禮寒父親吃過幾次飯,說出去,是會鬧笑話的。人家會覺得你不懂禮貌,夫家都不回來幾次。」

這話說的沒什麼立場,她原本就不想去陸家,即便結婚,也只是和陸禮寒結婚,不是和陸家結婚。

她是十分抗拒的。

陸覃風站在不遠處,沉默的間隙,他突然說:「賀小姐,想來你肯定還在介懷之前的事,那是意外,也是誤會。」

事情過去很久了,賀翊翊卻遲遲走不出來。

送了饒蔓進了電梯,陸覃風突然說:「這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談一下,賀小姐。」

她不想聽,更不想記起來。

陸覃風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內心又多彷徨無助,嘆了口氣說:「如果我願意告訴你真相,你會信我嗎?」

賀翊翊抬頭看他:「什麼真相?」

「我沒有碰過你,那個晚上,什麼都沒有。和你做的人,不是我。」

那個床上的確有歡愉過的痕迹,但不是和他,這件事情,他一直存有疑慮,疑點太多,又那麼明顯。

賀翊翊看他:「我憑什麼信你?」

「你應該信我,事關你的清白。」

賀翊翊冷笑:「你得拿出證據。」

「證據,你去問問陸禮寒,問問他就清楚了。」陸覃風默了默,側過頭看逐漸上升的電梯,「饒蔓和陸禮寒是一夥的,你可以直接問陸禮寒,但他願不願意告訴你,是他的事了。」賀翊翊回到病房,渾渾噩噩的不在狀態。

陸禮寒行動不便,拿了一本書在看,聽到開門聲,立刻放下書,遠遠凝視她。

賀翊翊小步走到沙發上坐下,遠遠看他,眼裏閃著一層水霧,波光粼粼。

他呆了一下,喊她:「小千金。」

賀翊翊拿了杯子倒了溫水,才轉身看他,說:「我剛才聽到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什麼故事?」

她移開視線,眼睛望向窗外,「一個蠻久的故事,版本和我所見的不太一樣。」

他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可是從她嘴裏說出來,他皺了眉頭,耐心問:「你說說看。」

「陸禮寒,我好像真的是沒腦子,是不是你也這樣認為?」

陸禮寒輕笑:「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出去會,就說胡話了。」

「我很好,一直都很好。於是,你不想我好,一定要把我趕上絕路,是嗎?」

她的質問來的突然,陸禮寒拿捏不準,無聲看她。

「我和陸覃風,到底睡沒睡過?你心裏其實一清二楚,是不是?」

陸禮寒徹底冷了臉,定定望着她,一動不動。

「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清楚?」

賀翊翊放下水杯,在沙發走了幾個來回,再回頭的時候,眼裏全是淚,她哽咽厲聲質問:「看你這樣子,意思是你一清二楚?那你說啊,到底睡沒睡過?」

陸禮寒終於出聲:「沒有。」

賀翊翊冷笑:「沒有?所以我是怎麼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這件事情瞞不住,陸禮寒也不瞞了,說:「是我做的。」

賀翊翊以為自己會很生氣,結果是失望,她長長的、長長的嘆了口氣,眼裏擠滿水珠,說:「你做的,又是你做的,陸禮寒,你真的還做了什麼呢,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她哭着質問,遠遠的,看着他,發現這個人的樣貌十分陌生。

「小千金。」

有尖銳的物體狠狠刺向他的胸腔,他喊:「小千金,你過來。」

聽到他喊自己,賀翊翊難受的在錘著胸口,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再度襲來,她咬着下唇,舌尖嘗到血腥味,艱難的說:「你怎麼做的?你告訴我好不好?就今天,一次性全部告訴我。」

那個手段並不高明,甚至低劣。

他沒說,怎麼敢說。

空氣瀰漫火藥的味道,賀翊翊和他杠上了,等着他的下文。

「你還是趁早告訴我吧,我寧可從你的嘴裏得知一切,也不要從別人那裏得到事情真相。」

陸禮寒深呼吸,閉上眼睛,「在你喝的那杯茶里下了葯,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晚,也是我做的,陸覃風沒有碰過你,是我,是我碰了你。」

「……」

賀翊翊徹底崩潰哭出來,「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聲音凄楚萬分,響徹在病房。

陸禮寒顧不上其他,也不管自己的雙腿,雙手撐住從床上起來,拖着腿,想靠近她。

「離我遠點,真的。」賀翊翊連忙往後退,想起自己因為他衝進火場救了自己,想和他重歸於好,想再給彼此一次機會,現在看來,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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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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