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

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

隔天一大早,白家長老又找上了雲容月,恰巧這天是弟子大比中的空檔,雲容月時間也相對寬鬆。

「聖子,若說是有什麼大事那還是沒有的,但我們世子他竟然把昨天的事情全部都給忘記了,所以我便想來請你去看一看。」白家長老憂心道,「畢竟世子是我萬劍宗唯一的繼承者,也希望聖子能夠諒解。」

這並不算什麼大事,雲容月便應了,同時他也疑惑白家長老所說的失憶。

匆匆趕去白家的地方,才發現燕眈野也在,但也沒有其他人過來,恐怕也是沒有聲張。

白明乾大搖大擺地癱在一張軟椅上,不耐煩地啃著靈桃,含糊道:「說了不記得了就是不記得了嘛,硬逼着我回想做什麼?我現在好端端地人在這不就行了?」

看來本人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旁邊幾位長老都要急哭了:「世子,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悄無聲息得失去一日記憶,萬一中了什麼毒怎麼辦?萬一中了什麼詛咒怎麼辦?萬一又惹事了怎麼辦?」

白明乾:……

說實話,你們就是怕我惹事對吧?

白明乾氣得桃子也吃不下了,冷哼了一聲,恰巧就在這時抬頭看到了雲容月,興奮就立馬變臉:「聖子?」

雲容月不懂他對自己這麼熱氣幹嘛,雲容月走上前看着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擺手,旁邊燕眈野一副不想認識他的樣子。

白明乾左右打量着他:「聖子,你怎麼能空手來看病號呢?」

白家長老尷尬地瞅了一眼雲容月,轉頭就板着臉對白明乾斥道:「怎麼這麼不懂事?雲聖子是過來給你看病的!好好坐下!」

「不就失去一天記憶嘛?用得着這樣大費周章?」白明乾看周圍的人都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

雲容月不理他:「伸手。」

白明乾乖乖伸手,雲容月搭脈。

白家長老都一臉驚喜的表情,看出白明乾還是願意聽從雲容月的話,他們就怕最後惹得白明乾也不耐煩了,畢竟這二世祖的脾氣也古怪得很。

「沒有詛咒也沒有中毒,失去記憶是吸入了輕微的忘塵粉末。」雲容月靜默了片刻,鬆開手道。

幾位白家長老面面相覷,有一位長老疑惑地皺着眉:「可老朽們昨日都守着世子,不可能會有忘塵啊!」

話中的意思就是讓雲容月繼續搜查了。

白明乾也並非傻子,他也能聽出自家長老的潛在意思,但他覺得一人做事一人擔,頓時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是不是也要怪我闖到人家禁地去?現在弟子大比就別為難聖子了,你們就散了吧,讓我們年輕人說幾句不行?」

你闖人家禁地,自己這狗脾氣罵不得,我們找別人負責任你也要管……長老是真的被白明乾這狗性格氣得兩眼昏花。

燕眈野十分理解長老們的想法,畢竟他剛剛也聽到興頭上,若任由白家長老說下去,說不定還能挖到聖衣谷禁地的秘辛,誰知道就被白明乾這狗搞攪了。

白明乾絲毫察覺不到自己這兩方人馬對自己的怨氣,他見白家長老遲遲沒有反應,倔脾氣又上來了:「幹什麼幹什麼?又不聽我的了,我這白世子做着又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歸隱養豬去呢!」

雲容月被白明乾這話震住了。

白家長老聽着自家世子又開始不爭氣地開始說着那些理想,都感覺自己一口氣都要上不來了,氣得幾乎吐血,咬牙切齒道:「屬下告退!」

燕眈野同情地望着白家長老,特別理解他們的心理感受,攤上這麼一個世子是真的倒霉透頂。

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白明乾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心情地繼續抓了一顆桃:「聖子,我昨日的記憶還回得來么?」

他自己也好奇。

雲容月點點頭:「當然回得來,你只是忘記了而已,但總會有一天會記起。」

這就是忘塵的功效,也還好白明乾沒有吸入太多。

白明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道:「會不會昨日白姑娘已經接受我了,今日不過是我忘記了而已?不行!我得去找他!」

雲容月:……你想到的只有這種事嗎?

燕眈野:……求求你別說話了,我不想和你一起丟人。

雲容月感覺自己待在這也是浪費時間,立馬告辭:「如果世子還有別的癥狀的話,就直接來找我便是。」

白明乾立即瞪大眼:「聖子,我還有一事沒說!」

莫非是有關昨天的事情?昨天的事情疑點重重,雲容月也是想早點回去整理此事。

雲容月想着,嚴肅道:「什麼事?」

白明乾一臉含情脈脈:「相思病,聖子你覺得該怎麼解決?」

雲容月轉頭就走,身後便傳來白明乾哈哈大笑的抽癲笑聲,雲容月是真的不懂白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奇葩,不過他剛剛替雲容月解圍,的確是讓雲容月鬆了一口氣,因為雲容月也不好解釋這事,但不可否認,白明乾被迫服下了忘塵,肯定是有人希望他忘記一些事情,但是是誰希望他忘記昨天的事情呢?

雲容月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淡淡呼出一口氣,更多的線索也在此刻突然回憶起來,之前自己看到過的地址,便就是禁地所在之處,師傅肯定是在禁地進行着某種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而白明乾的闖入,可能就是撞見了什麼事情,才能讓師傅動用忘塵。

什麼事情?

恐怕就與那什麼試驗有關,而且說不定也與師傅交給他的這些藥方也有關係。

雲容月想着這些事情,就已經走到了昨日那個禁地的門口,門口並沒有弟子守着,而是兩個梅花妖。

梅花妖身形挺拔,一副清高冷傲的表情,一男一女身着白袍,霜雪之姿。

為什麼沒有派弟子把守?雲容月這時都有些鑽牛角尖地想,師傅是不是害怕什麼被發現?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雲容月便是難以不去想這些事,況且,師傅觸及的,很有可能是整個聖衣谷的底線。

雲容月清楚自己的存在,他是聖衣谷的傳承,並不只是他師傅的意志。

「藏雪。」雲容月輕輕喚著自己的劍,親昵地握了握劍柄,藏雪便是一陣顫動,顯然是在回應雲容月。

「去吧,藏雪。」雲容月鬆開手,劍光如虹,一瞬飛去,藏雪穩穩地停在兩隻桃花妖面前。

藏雪是雲容月師傅花費了無數精力打造而成,身上自然有谷主的氣息,而桃花妖是由谷主精血灌溉而成,兩者身上有某種氣息是相同的。

桃花妖的表情從警惕變成了之前的淡漠,像是根本看不見藏雪了一般,繼續目視前方。

一陣甜膩的香氣悄無聲息地蔓延,正是谷主之前交給雲容月的藥方,估計谷主也沒想到竟會被雲容月拿來對付自己。

兩隻桃花妖的表情茫然了一瞬,最終還是中招,悄無聲息地倒下。

「藏雪,幹得好。」

雲容月輕輕稱讚了一句,藏雪立馬飛回雲容月的懷裏,他便上前輕輕查看陣法。

雲容月從始至終都沒打算硬闖陣法,他只是觀察陣法中有沒有類似忘塵的陣法。

沒有,雲容月只能承認是師傅昨日抱回白明乾時下的忘塵,而自己也忘了檢查白明乾的身體。

匣子……

禁地……

雲容月猶豫了好一會,硬下心腸逼着自己離開,回到了自己的竹林。

說道禁地,雲容月承認是自己害怕了,他怕看見到一些自己難以承受的東西,,這憑空的想像就已經讓他感到恐懼了。

雲容月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但也無法無動於衷,被動地繼續等待師傅所說地真相。

匣子……那個黝黑的小匣子在雲容月腦海里浮現著,動搖着他的心神。

雲容月站起了身子,朝着梅林過去。

不想忍了……雲容月此時感覺自己大腦清晰地很,他明白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梅林沒有人,師傅的屋子裏也沒有人,彷彿是天公作美一般,專門給雲容月創造了這麼一個時機,雲容月徑直朝屋子裏走去,一下就鎖定了那個黝黑的小匣子,他取了下來,盯着看了幾分鐘,又像是看了好幾個世紀一般,雲容月一揮手,在整座屋子上佈下了結界,那雙往日一貫淡定的眸子裏,閃過的亦是瘋狂。

雲容月打開了匣子,取出裏面的紙張,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唇畔幾乎是癲狂一樣的笑容。

異界。

冥城的夜晚向來是六界中最美最魅惑的,畢竟它是魔族最繁華的地方,由魔族第一魔教,邪冥殿鎮守!

冥城坐落有序的宮殿之中,鏡花殿單獨佔有最大的玄夜海池,此時的鏡花殿中隱隱傳來少女的嗚咽聲。

跳動的燭火不及殿內的夜明珠閃亮,悠閑翹著腿的小女孩好奇地仰著一張童稚卻又異常靡麗精緻的小臉,看着琉璃盞上那跳動着的燭火,對腳下那楚楚可憐的少女視而不見。

一旁的黑衣守衛皆恭恭敬敬地低頭不語,房間里只余少女那可憐的哭泣聲。

「你好吵啊!」小女孩終於慢悠悠地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暗藏星河,又如深海中的珍珠般溫潤,「鳳族都這麼能哭嗎?」

五柏山。

在樹林中窸窸窣窣穿梭的聲音傳了出來,傅流曦跟大爺似的,不動如山,似乎在他眼裏,只有面前那眉目如畫的小少年一般。

閑事管得少,在精不在多。

但如果是救這種長得美又可愛的小孩兒話,他寧願天天都趕在拯救世界的大道上。

「你是什麼人?」那一群黑衣人終於現身開來,驚疑不定地看着坐在小孩兒旁邊從容自得的傅流曦。

傅流曦挑眉看向那群面目猙獰的黑衣人,嘖的一聲嫌棄地用摺扇微微掩住自己的眼睛,似乎感覺很是污穢一般,聲音自帶風流之意:

「我?自然是拯救世界的人了。」

「……」你怕不是神經病吧?

黑衣人眼中的忌憚也在看在來人素凈的道袍和背後一把招搖可笑的算命大旗上煙消雲散。

「江湖騙子如今也想着當英雄?」

「那你算算今日我的運勢如何?」一群黑衣人笑得前仰后翻,都要笑岔了氣去,調笑道。

傅流曦微微一笑,像模像樣地掐了掐手指,聲音依舊是平靜淡然:「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災啊,而且……」

樹林中中狂風大作,颳得樹葉嘩嘩作響,更是將那悠然坐着的少年面孔映照得詭異。

「不可解!」

*

「唔……」小孩兒痛苦地嗚咽一聲,似乎又是夢到那恐怖的場景,還來不及傷心,就聞到一股香噴噴的烤肉味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前還是那朦朧的景象,已經入夜,火堆旁,一個模糊的青影撐著頭不知道在烤什麼,火星噼里啪啦四濺開來。

「你是個什麼人!」小孩兒緊張又悲憤地抓緊衣袖,不知道來人屠殺了自己的親人後,又抓來自己做什麼。

「我呀?救你的人。」隨着視線的清明,那慵懶的笑容也慢慢清晰開來,就連那清朗的聲音,尾音也勾人得很。

「你……你不是同那群黑衣人一夥兒的?」大概是來人的眉目過於溫柔,小孩兒也漸漸放鬆下來,但聲音還是帶着哭腔。

「你見過那群黑衣傢伙里有這麼好看的我嗎?」青衣少年似乎是詫異了一般,驚訝地問道。

「……」重點不是這個吧?小孩兒被哽住,欲言又止,便乾脆沉默下來。

「吃點東西吧。」傅流曦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眼眶通紅的模樣,朝他遞去一個烤腿。

「我吃不進。」小孩兒搖了搖頭,囁嚅道。

「那你想幹什麼?」傅流曦很有耐心地溫柔問道。

「我想去死。」小孩兒眼神空洞,聲音也是平板而麻木。

「那你還是吃點吧,做個飽死鬼總比做個餓死鬼舒服。」傅流曦面色不變,依舊還是溫溫柔柔道。

「……」似乎這也不是重點吧?小孩兒表情僵硬,可看到傅流曦溫柔而不為所動的臉,終究還是接過烤腿,小口小口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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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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