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9章：調和前夕

夜雪紛飛，陰謀暗藏。

四族將天仁宗長老等人擒下，扒了衣服綁在枯樹榦上。深木族人出手，吐沫撒尿淋在受傷者創口，還有一口氣在的都恢復如常。

司權等人在暗處目睹全場，對深木族的天賦能力是嘆為觀止。

混亂過去，四族迅速排兵布陣嚴陣以待，毫不懷疑那逃跑的弟子是真去幫救兵。

備戰起來的四族有模有樣，從院門口到莊園最深處，四族各自排站，嚴嚴巍巍陣勢如森。就連地下，也有地穴族跟伏地族埋伏。

四位首領站在最前方，全場鴉雀無聲氛圍緊張，似乎連落雪的聲音都能聽到。不知何時，門外終於有人影出現。一聲大喝落下，方陣呼哈回應刀槍蓄勢。

「等等，怎麼只有一人？」

「不要掉以輕心，人族虛偽狡詐，不知道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不錯，不管來人說什麼，最多只能信一半。」

——真不容易，在跟人族打交道的過程中，所有種族的智力都得到提升。

「嗯？怎麼是他？」

「夜芃？」

四人警惕間，來人閃現跟前，樂呵呵地抱一個禮，爽朗笑道：「諸位何故如此戒備？」

石靈族首領當先放下武器，他們祖先發過誓以天仁宗馬首是瞻才保得茶馬國安居樂業，如今誓言還在，他們就是天仁宗附屬。而對於王室傳統根深蒂固的石靈族，將效忠對象對準歷代天仁宗主一人。

「我等向尊主問安！」

石靈族首領屈身，其餘石靈族人紛紛放下武器。夜芃不以為然，反而看向其他三族，不滿道：「諸位似乎懷疑夜某誠意啊！」

「尊主勿怪，我這盟友極少出來走動，不懂得人族禮節。」

「怎麼？難道你就沒教他們怎麼做人？」

「哼！什麼尊主，比剛才那人還傲慢。毛薔，要我說，干翻他得了。」

「不錯，然後再去什麼赤水殺得寸草不生，唱著凱歌回去。」

毛薔大急，正要替幾位盟友求情，夜芃當先發難：「好一群眼高手低的小人族，不想滅族，全給我滾回地洞去。」

「他奶奶的，不用廢話了，干！」

「自不量力！」

「尊主息怒，兄弟們息怒，息怒啊！」

毛薔慌忙攔到中間想勸住，然而交火已經不可避免。就在這時，一陣陰風襲來，眾人不自覺一個哆嗦，下意識抬頭，一尊黑色巨影慢慢落下。

「陰鬼！不好，是陰鬼！」

「不，是鬼將！」

看到來者，四族慌亂，顧不得跟夜芃開打急速收縮一團。他們幾乎都是體修，最受不得陰鬼攻擊。鬼將級別，只消隨口一吹，就能殺死他們一片。

暗處，司權等人心頭一沉：雲都怎麼可能會出現鬼族？

「呵呵！諸位不用驚慌，本將今夜從此路過，剛好撞見有人耍陰謀詭計，看不慣才現身，免費贈送大家一個情報。」

夜芃大怒：「哪來的骯髒東西，竟敢在我天仁宗地盤囂張？」

「夜宗主這話說的，也太霸道了吧！本將說了只是路過，難道一個死人過路都不準？」

「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

「哈哈！倘若你是夜宗主本尊，在下當然不敢現身，不過嘛」

話音未落，鬼將猛然沖向夜芃。四族大驚，鬼族何時這般兇猛了，還敢主動進攻天宗掌門？近得了人家凜然正氣三尺之內嗎？

萬眾想看夜芃如何對付這找死的鬼將，卻不見夜芃任何動作。

夜芃當然不能動彈，鬼將已經封鎖他周圍空間。一手陰爪撲閃如電，陰利如風。即將撕破夜芃面門之際，又是一道人影閃現。眾人沒反應過來，鬼將被人掐住脖子吊在空中。

「區區小鬼，還想讓我宗主動手？」

來人黑衣蒙面，手腕一動，四族忌憚的鬼將呼吸間灰飛煙滅。

「是爾等勾結鬼族想害我宗主？」

「胡說八道，我等堂堂大地之子，豈會跟一群見不得光的東西勾結？」

「證據確鑿還想狡辯，宗主請先行離去，屬下將他們滅族了。」

「夜芃」眼皮一抽，暗道宗主大人演的逼真。裝模作樣輕輕點頭，揮袖轉身離去。

「尊主！尊主留步！他這是血口噴人，尊主不要信！」

毛薔心痛挽留，然而夜芃走得毅然決然。司權冷笑，計劃差點被那路過的鬼將破壞，還好他在一旁守著。

「毛薔老妹，不用求他，人族都是冷酷無情的東西。殺了眼前之人，再掃蕩赤水，咱唱著凱歌回去。」

司權不再廢話，說不定天仁宗正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毫不遲疑猛撲殺入人海。

「上！」

「困住他，先困住他！」

「封死！封死！別讓他跑了！」

四族首領頃刻間應戰，指揮方陣將司權重重包圍。但，在混虛強者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一時間，人潮你爭我奪湧向司權，手中兵器不分敵我狠狠砸下。

司權撐出氣罩，無視攻擊的同時猛烈出擊。手中改變氣息與形狀的天變天君，對付體質遠超尋常石木的四族也綽綽有餘。劍鋒所過之處，猶如刀切豆腐般勢不可擋。獵獵劍氣，更是掀翻一路矮人。

「砰砰砰！！！」

司權很快體驗四族的棘手，在他全力之下，湧入的人潮化作漫天雨點散落。可惜四族天賦異稟，只要腦袋不分家，立刻又能爬起來再戰。

「以多欺少不公平，有種的，來我天仁宗祭天廣場。」

話音落下，司權身形消失天際。四族仰天大罵，痛咒天仁賊子。

「先祖有訓，人族虛偽，果然如此！」

「怎麼辦？真要殺過去嗎？」

眾人咿咿呀呀大喝殺去，四族首領掃視一眼滿地殘肢糾結萬分。對方只是一人就力頂上萬，天仁宗內高手無數，他們全族殺去也不夠人家塞牙縫啊！

「諸位兄弟，聽我說，先聽我說。」

毛薔收回手錘，大喊著攔到眾人面前。

「人族講究正義，沒有理由是不會對我們出手的。我們此次前來，是向赤水討回公道，怎能再徒增傷亡？」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抬上我族國主遺體，讓夜芃尊主主持正義，不然，我等殺去赤水。」

「好！也不用等明天了，我們現在就去。」

眾人稱讚，於是乎，數萬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天仁宗總部。

暗處，天雪等人看得面面相覷。

「這群矮人族，腦子是有病吧？」

司徒影忍不住罵出，都到這份上，居然還信什麼人族正義，沒看到夜芃都親自放棄他們了嗎？

「不愧是蠢人有蠢福，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周姬無妖似笑非笑，她還覺得司徒影的計策太簡單會被識破，只是沒想到四族心智如此低下，誤打誤撞反而讓計劃前功盡棄。

「隨他們去吧！準備好明天的會見。既然你的計劃不行，再試試我的。」

司權返回三女身邊也是無奈苦笑，四族戰力毋庸置疑，若是殺進赤水絕對是一場災難。但真正的威脅還是來自於天仁宗，也不知道夜芃準備了怎樣陷阱等他們鑽。

與此同時，雲都百里之外，暗雲層中，正趕往隱風城的一行人忽然駐足。

若是司權在此，絕對嚇個半死。這一行人不到十數，分乘八頭巨禽背上。為首兩人，赫然是鬼王姑墨封文跟所謂的美杜沙女王。

——短短數月不見，如今的蛇女彷彿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身穿鳳金頭頂王冠，眉目含威深不可測，儼然一副冷傲女王之姿。

鬼王兩人左右，一人化霧飛行，一人攜美同騎，竟是蠱王巫真跟令狐暢夫婦。

要說鬼王跟蠱王的聯合，只是大半月以前的事。那時玉璃母女才住進城堡，司權忙著培養關係，都不太關注九州消息。

在北方節節退敗的血靈宗，最先從自由公度與幽州地界撤出。在西面不可能再取得進展的美杜沙女王揮師東進，剛好遇上救世軍席捲。雙方擺開陣勢就要會戰，慣例性的戰前對話，卻意外地發現對方跟自己觀點不謀而合。

相見恨晚之下，巫真又跟雙王進行了深入交談。最終，雙方達成互不侵犯條約。惜惜告別之際，改名龍鱗的美杜沙女王還邀請對方一起解九州。姑墨封文也說終有一日要南下掃蕩赤水，捉拿司權一解心頭大恨。

一聽司權這共同敵人，巫真更是激動澎湃，當即表示一定一起。雙方越說越興奮，再也等不到一統九州時刻，約定安排事宜就秘密南下。

司權殺死的那名鬼王，當然不是路過那麼簡單，而是因為追蹤天賦被派出提前打探司權確切位置。可惜鬼算不如天算，不負眾望地，人是找到了，但也付出了鬼命。

姑墨封文示意停下，一道嚇得幾近變形的鬼影飛至眾人面前。

「報報！」

「何事如此慌張？慢慢說來！」

「報告王上，女王！陳剛大人灰飛煙滅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滅我鬼族將者？」

「小的不知那人姓名，只知他是天仁宗夜芃手下，為了護主一把將陳剛大人捏得魂飛魄散！」

「哼！好個天仁宗！待我滅了赤水，下一個就是他！」

姑墨封文怒不可遏，令狐暢暗暗擔憂，畢竟司權是他恩人，不為對方做點什麼，就太忘恩負義了。

不等令狐暢開口，又有小鬼來報。

「報告王上，女王。小弟從赤水打探得知，白狼已經被天仁宗召喚至雲都。」

「呵！還真是巧了，都湊一起剛好省得我兩頭跑。」

毫不猶豫地，姑墨封文改向進發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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