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為什麼

第659章 為什麼

第二,許安根本忘記了他的存在,忘記了他這個人。

相較之下,余白寧願是第二種情況,他寧願許安忘了自己,也不願繼續漫長的尋找和等待,七年的時間,他受夠了!

比起不知在哪的人,他寧願要一個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不記得他的」安安。

臉上的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三分陰沉七分疑惑。

「安安,你可還記得余白?」余白試探性的問道。

許安對余白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這一刻她是真的懷疑余白腦子有問題了。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怎麼會不記得?

這問題本身就不正常啊!

許安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余白的額頭,沒發燒啊。「你有病啊」四個字差一點脫口而去,可一對上余白透著詭異光芒的黑漆漆的眼眸,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不就是余白,余白就是你。」許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

「小吃街。」不要用駭人的眼神看著我啊,好可怕。

兩人離的很近,許安剛說完,就看到余白的臉色刷的變了,眼神陰沉的像暴風雨來臨前夕。

周圍陷入一片死寂,溫度降到了冰點。

余白轉過身去,背對著許安,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安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驚醒了處於狂躁邊緣的獅子,她輕輕的向旁邊挪了一步

見余白沒發現,又挪了一步。

再挪······

「安安,你是獨生女嗎?」

淡漠生冷的聲音突然在客廳中響起,與周圍的低氣溫不相上下。

「啊?」許安一隻腳停在半空中,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舉動被逮到了,等抬頭看到余白仍背對著她,這才安心的放下腳,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有啊,我還有一個哥哥。」

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的余白,許安心裡竟有點害怕,以至於變成了乖乖回話的好孩子。

余白的臉色稍緩,轉過身看著她,道:「你哥叫什麼?」

「許朗。」

隨著許安話音落下,余白清晰的聽到「砰砰」的強烈的心跳聲。

天知道方才他有多緊張,有多害怕自己認錯了人。

他和許朗從小看對方不順眼,誰料到多年後,「許朗」兩個字成了他定心丸。

得到想要的答案,余白的一顆心踏實下來,恢復了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樣子,眼含溫柔的望著許安。

「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許安咽了下口水,艾瑪,這男人怎麼突然笑了,變臉也不帶這麼快的,那一臉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總覺得臭男人更可怕了!

「啊···那什麼···我有點熱!對,沒錯,」許安象徵性的擦著額頭,不著痕迹的一點點的遠離余白,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距離產生溫度,我們還是離得遠點比較好。」

余白笑了笑,也沒拆穿她,走回沙發坐下。

「昨天門口的早餐你吃了?」

「什麼早餐?」許安先是不解,隨後想起了出門前在門口看到的袋子,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你說門口的袋子嗎?我扔垃圾的時候順手扔了。」

早上出門準備扔垃圾的時候,一開門就看到門口的塑料袋,她還浪費一分鐘的時間思考了一下,塑料袋是不是她自己放在門口給忘了,結果她十分肯定沒有做過這種蠢事,然後順手當垃圾扔掉了。

余白吐血,順手扔了?!

那可是他起了個大早,親自排隊買的早點,是他人生第一次親自給女人買飯!

居然被她當垃圾給扔了。

「安安,你在跟我裝傻嗎?」

許安滿臉莫名,「裝什麼傻?」

她為什麼要裝傻?

余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湧的怒氣,盡量平靜的說道:「昨天早上臨走的時候,我給你發了簡訊,告訴你早餐放在門口了,別告訴我你沒收到?」

深沉渾厚的質問聲由遠到近緩緩而來。

許安耳朵微癢,男人的聲音是她有史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不管是溫和的聲音,冰冷的聲音,深沉的聲音,聽了之後都會讓耳朵懷孕。

她情不自禁的向余白看去。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冰寒的幽光,還有······絲絲委屈。

委屈?

許安心神一震,隨後急忙定了定神,剛剛一定是看錯了,她們才認識、且只見過三次面而已,充其量只是見過面的陌生人,況且她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他有什麼可委屈的,真是莫名其妙。

「什麼簡訊?」許安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昨天早上有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是你的?不好意思,我沒看,刪掉了。」

一句話,說的余白心情跌宕起伏。

什麼簡訊?余白想,她還要繼續裝傻。

是你的?話音剛落,余白眼中露出明顯的喜色,她想起來了?

我沒看,刪掉了。余白整個人化為冰雕,被一鎚子砸下,身體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碎了,碎的不能在碎了。

心裡鬱悶的無可附加,怒氣也隨之而來。

從來沒有人可以忽視他到如此地步!

「你······」責備的話還未說出口,在對上許安清澈無辜的眼神之後,心底那股火氣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大的怒氣和鬱悶也化作無盡寵溺,輕聲道:「扔掉就扔掉了。」

余白髮現,許安簡直是他的剋星,是他心底誰也無法觸碰的柔軟。

第一次見面,許安對余白的第一感覺是,這個男人如不染凡塵的白蓮一般,清潤如墨,俊美絕倫。

之後在麵攤上的進一步接觸,許安發現,他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典雅,他在哪裡,哪裡便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他是落入凡間的蓮,是居於高位的上位者。

第二次見面,許安怎麼也沒想到半月前偶遇的男人竟是跟蹤狂!居然以送早飯之名行不軌之事,致使她對余白的感覺一落千丈。

他是表裡不一的臭男人。

第三次見面,他依舊以送飯的名義,引誘她放他進門,她口頭警告之後並無效果,只能打110尋求警察的幫助。

這一次,他在她眼裡,成了衣冠楚楚的神經病。

可是此刻,許安迷茫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和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余白看她神色百變,惱怒,深思,不解,迷茫······不禁覺得好笑又可愛。

走上前伸手撫摸著她皺起的眉頭,一下一下輕輕的順著。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對於他突然的觸摸,許安不僅沒有躲開,反而像小貓似得,乖乖的不動,任他摸摸眉毛,揉揉頭髮。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有點癢,心裡卻有暖流涌動。

許安發現,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不曾排斥過余白的靠近,而這一秒,他如對待寵物般的動作更是讓兩人間瀰漫著溫馨。

讓她萌生了一種這畫面發生過無數次的錯覺。

「余白,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問過這個問題。

余白心中一動,下一秒壓制住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

我們不止是認識。

十餘年的陪伴,你是我打小定下的小媳婦兒。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

想起過去的種種,余白心裡湧起滿滿的感動,以及無法言喻的疼惜,眼神複雜的看著許安。

「你覺得我們以前認識嗎?」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你。」只是心裡隱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上她認真凝視自己的眼眸,余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如果我說我們以前見過,你相信嗎?」

相信嗎?

理智上,許安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她的心卻不由自主的相信。

這些話,她不會對余白說,有些事可以隨心,一如她不顧父兄反對回國尋找記憶,有些事不可以隨心而動,例如現在,在不能完全確定余白的為人之前,她不會相信。

過去七年的經歷讓她習慣了一個道理:這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

一個連父親兄長都無法傾心相信的人,又能去相信誰?

她渾身上下流露出徹骨的悲涼和痛苦,如萬年寒冰,凍傷了余白的心,余白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裡,輕吻她的頭頂。

「安安,別怕。」

身體上傳來的溫度,驚得許安身體一震,本能的想要推開他,只是抱著她的雙臂是那麼牢固,掙脫不得。

她竟然忘了,這個男人很可能是個壞人,很可能會傷害她!

她如驚弓之鳥,眼底的恐慌漸漸加深。

察覺了她的抵觸,余白抱得更緊,嘴上不停的說出安慰的話。

「安安,我不是壞人,我們早就認識,你右肩上的罌粟花,是我親手紋上去的,你不記得了嗎??」

許安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右肩,她的右肩膀的確有一朵紫色的罌粟花紋身。

她失憶后,許朗多次讓她把身上的紋身洗掉,一開始她對身上的紋身圖案並沒有在意,直到許朗三番五次的提醒,她才對肩上的圖案越發看重,潛意識裡認為這圖案對她很重要。

至於為什麼重要,她不知道。

可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右肩上的紋身是這個男人親手刺上去的!

也就是說,他認識沒有失憶前的她?

此刻,許安的心情是激動的,她抱著尋找記憶的初衷獨自回國,可是回國之後才知道尋找記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困難,她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處找起。

正當她迷茫無措的時候,余白出現了,以故人的身份出現了。

是緣分使然的巧合,還是預謀已久的圈套?

許安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的男人,她不想放棄突然冒出來的一點點希望,又害怕被有心之人欺騙。

真應了那句成語,禍福相依。

許安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感覺到抱著她的雙臂變松,她趁機向後退開一步,逃離他的懷抱,凝視著對面的男人半晌,才開口道:「你認錯人了,我肩上沒有你說的罌粟花。」

她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做賭注!

對上她認真凝視自己的眼眸,余白在裡面看不到一絲虛假,他腳步一個踉蹌,快速的穩住身體,才避免身體向後栽倒。

「你說什麼?」認錯了,他怎麼會認錯了。

「我肩膀上並沒有你所說的罌粟花圖案,我以前也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許安神色淡淡,再一次重複先前的話。語氣十分的篤定。

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余白也一樣。

即便長相相似,名字相同,只要許安不承認,余白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眼前的許安就是多年前他認識的那個安安。

現在她說肩膀上沒有罌粟花的紋身,莫非真如她所說,認錯人了?

如果她不是安安,那他的安安到底在哪裡······

許安坐在沙發上,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余白離開時的畫面,那麼的失魂落魄,那麼的悲傷徹骨,那麼的······讓人心疼。

一點一點的印在她心裡,針扎似的疼。

能忍耐,卻很難受。

她差一點就要告訴他,她右肩上是有罌粟花的。

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還是覺得心煩意亂,不知道是因為找不到記憶的線索,還是因為男人離開時眼中的絕望。

絕望的讓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著。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整個上午,許安討厭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於是拿出手機,打出熟悉又另她無比厭惡的號碼,鈴聲響了幾下就被接通,可見對方接通的很快。

「小安?」低沉的聲音流露出幾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相比之下,許安的態度截然相反,聲音冷的不能在冷。

「你應該知道我回國是為了什麼,我再問你一次,並且是最後一次,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失憶?」

「我不是說了嗎,七年前你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了腦袋······」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許安打斷,語氣中儘是不耐煩:「許朗,我不是傻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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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又又又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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