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麵攤

清風徐徐。

陸慈站在山巔，一輪皎潔明月懸挂在空。

他好不容易將陸清兒哄睡。

並且許下了數不清的承諾，才換來出去幾天的機會。

石舟歸說，三大王族，通敵叛國之罪，已然做實。

同時。

一則消息瘋傳天下，陸慈不過化虛境，離那虛尊境尚差一境。

而三大王族最強之人，盡虛尊。

這則消息同樣也傳到了三大王族手中，不知為何，他們對一個如水中浮萍的消息確信至極。

所以，三大王族向陸慈下了戰書。

八月十五，江南道一戰。

死了，便要喝他女兒的血。

言語之跋扈，不可一世。

陸慈雙手負后，眸間清幽。

易家的顧客很多。

易天驕還沒死。

那便讓我陸慈在著手清洗一番。

他握著腰間的刻字玉佩。

國士無雙。

他是大夏的國士，是先生的學生。

是鎮守世族洛家的女婿。

是陸清兒的英雄爸爸。

一步踏出，扶搖直上。

陸慈低眸觀山河。

他想看看，這靈氣復甦，究竟讓這九州山河變了多少。

…………

…………

江南道。

從越劍吳鉤的刀光劍影。

到才子佳人的梅雨覆蓋。

一直都是風流繁盛之地。

魂歸來兮，哀江南。

陸慈走在浩浩長江旁，賞著滔滔之水的剛勁，望著小橋流水人家的柔美。

江南道的王族，宗門，自古以來，無以計數。

晨光熹微，街邊巷口的早點鋪子升起裊裊炊煙，飄蕩著誘人的香氣。

一些早起晨練的老人已經排起了隊。

陸慈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條小巷子深處。

一家麵攤。

一個中年婦女在忙忙碌碌的四處擺弄。

兩個與陸清兒一般大的小孩坐在一旁乖乖的捧著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陸慈微微一笑。

這個世道無時無刻都在改變，人們不得不去追趕。

但是總有些東西停留在記憶深處。

變了，我記著。

不變，更好。

陸慈當年初出茅廬之時，來到江南，身無分文，便是這家麵攤的主人給予了他一碗麵食。

雖然他就算是不食五穀，依舊可以存活。

但是他對這個世道給予的每一分善意，都倍感珍惜。

「還在，真好。」

陸慈感嘆了一句，來到麵攤坐下。

中年婦女見來了客人，剛想上前，見著了陸慈的樣子，卻又有些忐忑。

她沒認出來陸慈，但是卻也能看出來對方的身份很不一般。

她聽說近些年來出現的那些武者，好像都是身著古裝。

就像陸慈一樣，一襲白衣。

但是來者是客，婦女伸手在圍裙上抹了抹，來到陸慈面前，從來沒有保養過的臉龐上擠出笑容，笑聲道：「這位小哥，您是吃面？」

陸慈望著中年婦女，笑聲道：「馮姨，不記得我了嗎？」

「我是陸慈啊。」

馮姨明顯的愣了一下。

復又重新打量了一下。

似乎…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小陸。

可是這份氣質談吐，和當初青澀的少年，判若兩人。

「你…真是小陸？」

馮姨不確定的問了一下。

「是我，馮姨。」

陸慈依舊笑聲道。

馮姨似乎不敢置信，「小陸…你這變化，也…」

陸慈微笑道：「馮姨，許久不見，怎麼還生分了，我是陸慈，這就夠了。」

「很夠很夠了。」

「是是是，是馮姨的錯，我這就給你下面去。」

馮姨臉龐上的笑容越來越多，轉身招呼了兩個小傢伙一聲。

「榮章，榮亮，瞧瞧誰來了！」

兩個小傢伙眼神一亮，他們早就聽見這邊的聲音了，連忙放下書跑過來。

「陸哥哥！」

「陸哥哥！」

陸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額頭，「好久不見，你們都長這麼大了呀。」

「是啊是啊，陸哥哥，你原來不是說我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跟你學很厲害很厲害的武功了嗎？！」

哥哥榮章急忙說道。

榮亮也在一旁點頭。

陸慈失笑，點頭道：「是可以學很厲害很厲害的武功了，待會教你們。」

兩個小傢伙大呼小叫。

馮姨端著一碗面走了過來，瞪了榮章榮亮一眼，「瞎蹦噠什麼呢，還不去看書。」

榮章榮亮頓時縮頭縮腦的走回去看書，只是還不忘了向陸慈眉來眼去。

意思是，別忘了待會教我們那種很厲害很厲害的武功。

陸慈笑著點頭致意。

馮姨將面放到陸慈面前，將筷子勺子遞給陸慈。

然後坐了下來。

面色猶豫。

陸慈剛挑起一筷子面，見馮姨這幅模樣，又將筷子放下。

「馮姨，您放心，陸慈自有分寸。」

陸慈知道馮姨想說些什麼。

馮姨明顯也鬆了口氣。

又開口道。

「小陸，你知道的，我們只是普通人家，你要是真教了兩個小傢伙些什麼，他們沒大沒小的，萬一闖出什麼禍事…」

馮姨也看得出來陸慈如今的不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武者。

一番交談之後，馮姨終於放下心來。

對於馮姨來說，能夠維持生計，看著兩個小傢伙平平安安，就已經足夠了。

她並不去奢望什麼。

這不是人窮見識短，而是自知之明。

陸慈一口一口的吃著面。

面很清淡，一些蔥花，幾片小油菜。

但是這就已經足夠了。

很足夠了。

小巷子里很寧靜，出去了，就是繁華的商業街。

好似兩片天地。

他只求這片刻心安。

「哪來的瘋婆娘！下次非收拾了她不可！」

一群小混混一瘸一拐的走進巷子，向麵攤走來。

「下次多叫點人，給老子辦了她！」

混混們走到麵攤中，一拍桌子，「給老子上面！」

榮章榮亮畏畏縮縮的躲到陸慈身後。

馮姨面容苦澀，但還是依言煮麵。

陸慈面色平和，端起碗來，喝了口麵湯。

將碗放下，咂巴咂巴嘴，回味無窮。

馮姨端出去五碗面，那群混混端起面來便胡吃海塞。

其中一個小混混瞅了一眼榮章榮亮，剛準備大聲呼喝，卻又看見了陸慈。

混混捅了捅旁邊的人。

「綠毛，看隔壁桌那個穿白衣的，不會是武者吧？」

被捅了一下的混混掃了眼陸慈，嗤笑一聲，「你家武者來這破地方吃東西？看那細皮嫩肉的，真夠騷氣的。」

聞言，其他混混紛紛望向那桌，哈哈大笑，毫不掩飾。

PS：都是為後文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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