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詭敲門
除惡揚善？
別開玩笑了，現實世界不是武俠小說。
就算你明知道一個人罪該萬死，十惡不赦，你也不能去把他怎麼著，因為現在是法治社會，而你個人是沒有執法權的！
所以，雖然老頭極盡誘惑，李炎卻是根本就不理他這個茬。
一中午只賣了那一單生意，下午跟更是沒一個客人，反倒李炎自己又吃了一盤滷肉。
到了晚上，總算開了幾單生意，也大多都是附近開店的鄰居——這還多虧了隔壁大媽的功勞，傳了一下午李炎得罪苟建德的閑話，卻是起到了廣告效果，不少人都跑來看看，是什麼英雄敢叫囂榴芒。
即便如此，連賣的，帶自己吃的，一鍋滷肉還剩下大半呢。
不過也不要緊，剩下的肉也不用放冰箱，只要保持鹵湯一直熱著，滷肉就壞不了的，大夏天也能賣上三五天而不會變質跑味的。
收拾停當，李炎早早就上到隔層上邊去睡覺——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
根據和老頭的協議，晚上睡覺他是不能跟著李炎的。
所以晚上老頭只能在樓下，李炎一個人爬上了隔層。
隔層很低，李炎站直身子，頭頂距離天花板都不超過五厘米，讓人感覺很壓抑。
好在這就是個臨時床鋪的作用，連床都沒有，只在地板上扔了個床墊罷了，連桌椅都不帶的，上來就躺下，倒也無所謂了。
打開手機，播放著相聲，設個定時關閉，李炎不片刻就進入了夢鄉里。
再怎麼說，開個店也是各種忙活，這兩天真的累壞了。
睡的正甜呢，連夢都沒做一個，李炎卻忽然感覺老頭在叫自己。
睜開眼睛一看，什麼都沒有，卻聽老頭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快起來了……」
「什麼事兒？」李炎迷迷糊糊的問道。
「門外有動靜。」老頭說道。
「大街上的，有點動靜不正常嗎？」李炎嘟囔著，忽然就想到了中午的苟建德。
那傢伙可不是什麼好鳥，別是半夜來報仇來了吧？
剛翻身坐起，樓下忽然傳來一聲響動，好像有人敲門似的，可響聲只有一下，又似乎是有人再用小石頭砸了卷閘門一下。
李炎立馬踢啦著拖鞋就下樓去。
到了樓下二話不說，先去隔間里抓起菜刀，這才嘩啦啦的開了卷閘門推了上去。
出門一看，大街上靜悄悄的，哪兒有一個人影啊。
「人呢？」李炎沒好氣的叫了一聲，這混蛋跑得也太快了吧。
人都跑了，還能怎麼著？回去繼續睡覺啊。
李炎轉頭，拿根鋼筋做的鉤子，把卷閘門拽下來一半，然後才能鑽進屋裡，再徹底降下來鎖上。
打個哈欠回去樓上，可剛躺下就聽到「嘭」的一聲，卷閘門又被砸響了。
麻痹的，竟然沒走？
李炎氣沖沖的再次下樓，開門再看一圈，依舊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麻痹的，誰敲門呢？有種出來！」李炎一邊叫嚷，一邊左右轉了一圈，可街道兩邊一家接一家的店鋪都鎖著門，連個能躲人的角落都沒有啊。
李炎一腔怒火沒出撒，說不得又只能回去店裡了。
可這次他關上卷閘門，卻沒急著上樓，就在樓下坐著。
果然不到一分鐘，「嘭嘭」接連兩聲傳來，李炎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前，一下就把卷閘門拉開了。
嘩啦啦的一陣響動，卷閘門升了起來，可門外依舊沒有一個人影！
不可能，如果是有人敲門的話，他絕對不可能跑得這麼快！
那麼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對方是用彈弓之類的工具，在遠距離外，打了小石子過來。
李炎先掃一眼街道兩頭，沒看到人影，又低頭在門口找，找到小石子的話也算是破案了。
可地上倒是有兩個煙頭，外帶幾個塑料袋，根本沒有小石子好不好？
「馬達，怪了……」李炎嘀咕著，再看看冷冷清清的街道，再想想店裡死掉的理髮師，忽然就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李炎以前並不迷信，可現在背後背著個老頭呢，就不得不考慮某些特殊情況。
都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那什麼敲門，可問題是自己雖然不怎麼虧心，可現在的情況是什麼在敲門？
「老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李炎在心裡叫道。
「呵，你終於想起向我請教了？」老頭老神在在的說道。
「別給我廢話，趕緊說，這是不是詭敲門呢！」李炎嚷道。
「說什麼呢？這光天化日……嗯，朗朗乾坤的，」老頭嘟囔道，「不要迷信啊，要講科學！」
「講你個頭啊，你是什麼鳥，你自己沒點數嗎？」李炎氣呼呼的道。
「嘖，跟你個文盲解釋不清，再說一遍，我是土地爺，不是詭，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詭！」老頭嚷道。
「行行，你是土地爺，你是神，好了，趕緊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李炎沒好氣的道。
「你把卷閘門拉下來，嗯，你站門外。」老頭說道。
「幹嘛啊？」李炎一邊問，一邊把卷閘門拉了下來。
「你看看門上，有什麼。」老頭懶洋洋的說道。
李炎蹙著眉頭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門上有點奇怪的痕迹，說紅不紅，說黃不黃的，伸手抹了一下，還有點黏黏的，再嗅下手指，卻是一股子腥氣。
「這是什麼東西？」李炎皺眉道。
「黃鱔血，」老頭說道，「行了，你往後退開點距離。」
李炎皺著眉頭後退幾步，剛退出去沒多遠，忽然就看到一團黑影迅速的飛過來，然後「嘭」的一聲就撞在了卷閘門上，黑影往地上落去，卻還沒落到地上就猛然又飛了起來，眨眼遠去。
「蝙蝠？」李炎有點愣怔。
「沒錯，」老頭說道，「這其實就是江湖秘術，用黃鱔血摸在門上，蝙蝠聞到了就會撲上來，蝙蝠多的話就能撞得房門砰砰響，就好像半夜詭敲門一樣……」
「嘖？就這個？」李炎大感失望。
「你以為呢？跟你說了，這世上沒詭，要相信科學。」老頭說道。
李炎撇撇嘴，乾脆懶得理他——你丫一個詭，口口聲聲的要相信科學，誰信啊？
眼下的關鍵問題是，雖然不是詭敲門，可終究還是有人搞詭，不然門上的黃鱔血是哪兒來的？